韓筱雅和溫婉婷告別回到寢室,洗漱完畢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覺得莫名地心慌,莫可名狀地痛自心口向外彌漫,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許是盛夏的氣壓太低,才會有這種感覺,這夜韓筱雅睡得極不安穩,一翻身就感覺要失去什么一樣虛空。
第二天醒來,她就忍不住給薛飛打電話,鈴音又深又長,卻無人接聽。韓筱雅的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漸漸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彌漫了全身。
韓筱雅慌亂地坐在床上,每隔五分鐘便撥一個電話,依舊是沒有人接聽,打著打著,電話鈴音突然斷掉,再撥過去是客服小姐提醒的那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的心更慌了,她跳下床,簡單地洗漱一下,便快速地向對面男寢跑去。
男寢看門的老大爺在韓筱雅的哀求下,用內線撥通了薛飛的寢室,轉給她的話是:“薛飛昨晚就沒回來。”
韓筱雅想著可能昨天和她分手后,他回家了,現在是上午九點,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在琴房練鋼琴,又跑去琴房找尋薛飛的身影,結果他的琴房緊鎖,空無一人。
站在音樂系教學樓門口,韓筱雅覺得天旋地轉,腳步發浮,她不相信薛飛就這么走了,一定是生病了,于是馬上打車去昨天薛飛帶她去的公寓。
按了許久的門鈴都沒有接,韓筱雅癱坐下來,她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就憑空消失了?難道是出了事故,否則自己的心不會從昨天開始就懸在那里,一直悶痛。她坐在門口一遍遍地虔誠地祈禱,祈禱著薛飛千萬不要出事。后來竟睡在了門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很疼,她輕揉額頭看著溫婉婷不斷發來的信息:“筱雅,你在哪里,怎么一夜沒回來?昨天查寢了,你被扣分了知道么?”
“你重色輕友可不好,趕緊接電話”
“筱雅,打薛飛的電話關機,你們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筱雅,我很擔心你,趕緊接電話!”
“只有你的電話能打通,你為什么不接電話?”
“筱雅,我聽說薛飛去美國留學了,你在哪里,接電話好么?”看到這條短信,面部如遭一閃霹靂,震得頭痛欲裂,淚水外涌,心如撕裂般難受。為什么會這樣?昨天他們之間還那么得甜蜜,對自己無限地寵溺,她想不明白為何前一秒還是身處天堂享受寵愛,下一秒就下了地獄備受煎熬。
昨天發生的一切是離開前的訣別么?出國留學而已,為什么要不告而別?昨天之前的種種難道是薛飛給她編制的夢么?把自己寵得無法離開他,然后毫無征兆地決然離開,薛飛到底是什么意思?韓筱雅恍然記得薛飛曾經說過他和他父親出國考察的事情,看來出國的事情早在計劃之中,不告訴她想必是不知道怎么開口結束吧?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童話故事般,太過美好毫不真實,現在回想,韓筱雅都不確定是否真的發生過。越想越亂,越想越難過,韓筱雅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她緊緊咬著嘴唇,告訴自己絕不能哭!絕不能哭!哭又有什么用!可還是控制不住淚水,竟然連一滴都控制不住。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溫婉婷打來的電話,韓筱雅如受驚的小鳥,不敢去接,她不知道和閨蜜說什么,淚水滴濕了褲子的膝蓋部位,她已渾然未覺,依舊保持著拿手機的姿勢,呆坐不動。
手機短信再次發過來,韓筱雅淚眼模糊地看著屏幕:“筱雅,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還有我,你接電話好么?”
不及半分鐘溫婉婷的電話又不斷地打過來,就在電話的電池顯示不足的時候,韓筱雅才接起,只聽溫婉婷焦急地問:“韓筱雅,你在哪里?為什不接電話?”
聽到閨蜜的聲音,韓筱雅內心緊繃的那根弦嘣地斷掉,痛哭出來:“婉婷,我找了薛飛一天,原來他去美國留學了,他不要我了!”
電話另一端的溫婉婷深吸了一口氣,壓著顫抖的嗓音說道:“筱雅,你別哭,你告訴我在哪里。”
韓筱雅強壓著抽噎,說了幾遍才說清楚地址。
在等待的時候,韓筱雅一直在問問自己,她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她?
這段時間,他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寵溺的笑,老干部般的說教,激情的擁吻,種種的一切,猶如電影快退回放,凌亂了韓筱雅的大腦。
韓筱雅抱膝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身體變得發麻,一天沒有吃飯,沒有饑餓感,只覺得意識有些渙散,婉婷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抬起頭看到她模糊的身影,便眼前一黑,毫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