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流放之地我去過,還差點在那里喪了命,最后還是美人救我,我才安然歸來。
我有些質疑白無常的話來,因為蠻荒之地的北邊我去過,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禁地。
“你莫不是在騙我的吧?那里根本就沒有禁地,我去過。”話一出口,我反應過來,蠻荒之地本身就是禁地,禁地里的禁地,那得多恐怖?
黑無常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不錯呀,你居然敢去蠻荒之地溜達。”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竟然還能活著回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聽著是在夸我,可落在我的耳中,卻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沒有說錯,光憑我自己,根本就沒有本事活著從蠻荒之地出來,當時若不是美人及時趕到,我早就死在梼杌的爪子下了。
白無常笑了起來,“我騙你做什么?蠻荒之地為什么是蠻荒之地?還不是讓當初的神魔大戰(zhàn)鬧的。它本來也不叫蠻荒,就因為神魔大戰(zhàn)過后,才改名蠻荒的。”
我懂了,蠻荒之地就是神魔大戰(zhàn)留下的產物。
我不死心,繼續(xù)說道:“可是最北邊那里,我真沒見過什么禁地。”
我此刻多么希望白無常記錯了,因為蠻荒之地給我的陰影不可謂不大。我當時年少無知,才憑著一股勁自己闖了進去,現(xiàn)在讓我再去一趟,我是怎么也不敢的。
“有結界的,魔族會在那里出沒,天帝自然要封起來。”
黑無常扯了白無常的袖子,催促道:“走了走了,我們還得干活呢,她不信便算了,不去才好。”
我嘿嘿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黑白無常飄出去一些距離又飄回來。
黑無常指著柳長言道:“這個凡人,方才聽去了不少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不會不會。”我陪著笑臉,“他是個好人。”
可是黑白無常沒有理我,白無常聽了黑無常的話后,自顧道:“讓我消去他的記憶,如此便好了。”
黑無常附和著點頭。
“兩位……”柳長言對著黑白無常拱了拱手,似乎想說什么,我扯住他的衣袖,趁黑白無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跑了。
“你是不是傻,還跟他們廢話什么?那不成還等著他們消除你的記憶?”遁走了不知多遠,確定黑白無常不會追上來了,我停下,恨鐵不成鋼的訓著柳長言。
原來我還能有訓人的一天……我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
柳長言皺眉,“只是……我們如此跑了,是不是不太好,有些失禮了?”
如果柳長言知道黑白無常曾經勾錯魂,差點把他勾走后,還會不會在意失禮這個問題。
我無所謂的罷了罷手,“他們兩個不是一般人,不會同我們一般見識的。”
他們兩個當然不是一般人,他們是不一般的鬼。
柳長言沒再糾結這個話題,他突然說道:“其實方才,我不過是想問問他們,昆侖弱水里的情況。”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觀滄海和明月的事情。
我覺著,以族長的性子,應該和黑白無常死磕到底才對,可是黑白無常此刻能出現(xiàn)在此處,說明事情和我所想象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們兩個如今也算求仁得仁,各有歸處了吧?你不用再想了,我們做不了什么的。”
觀滄海想死,族長想讓他死。觀滄海到一直四處尋找族長,族長用水晶棺材把他囚在弱水底,這樣他們好像也能用一種別致的方式相守了吧?
明明一段悲傷的故事,我卻硬生生的幻想出美好的結局來。
柳長言沒再說話。
“我們回客棧去?”
“走吧。”
我看著他笑,“你帶我。”
柳長言無奈笑了笑,然后點點頭。
柳長言召出長劍,一腳踏了上去,我站在他下方,遲遲沒有動作。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解。
我說道:“我不要御劍。”
柳長言把長劍收起來,站到我跟前。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笑了笑,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身。
身體一輕,我們兩個凌空而起。而后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全是疾風破空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柳長言放開我,“到了。”
柳長言在我耳邊低低說道:“回去睡吧。”
離得太近了,他呼出的熱氣撲到我的耳邊,感覺有些癢。我忍不住往后縮了一些距離,離開他的懷抱。
“最近幾天都忙壞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朝他道別后,我來到自己的房間里,卻是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若是定魂珠沒事,我現(xiàn)在就可以找小息聊天了。
我無奈嘆了口氣,只得起身。想了想,我來到柳長言的房門口,抬起手想敲他的房門,可是抬了又放下,抬了又放下,幾次都猶豫不決。
我抬腳剛想離開,柳長言的臉就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我一愣,原來他自己起來開門。
“你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睡不著?”
我打量他,見他只穿了里衣,他剛才應該已經躺下了。
“我吵到你了?”
柳長言搖頭,神色溫和,“并沒有,我也睡不著,你進來坐。”
我跟著柳長言進了房間,房間里有些昏暗,里頭只點了一盞燈火,微弱的火光懨懨欲滅。
柳長言坐在我對面,他里衣的帶子系得不緊,衣領有些松垮,精瘦的胸膛半裸著。他胸口的肌膚長年不見陽光,看著很是白皙。豆大的燭光打在上面,平添了幾分如玉一般溫潤的光澤。
我看著看著,不爭氣的咽了咽唾沫,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起來。
“青衣?”
“啊?”我回過神來,“你剛剛,你剛剛說什么了?”
柳長言無奈的看了我半晌,最后嘆了口氣,“總是走神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改?我方才說,你是不是在想神魔大戰(zhàn)戰(zhàn)場的事情,是以睡不著?”
我搖頭,“不是,我在想你。”
柳長言的臉紅了,他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但是什么話也沒有說。
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我趕緊補救道:“我是在想,神魔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你不能隨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