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烈風軒”的。他重又坐下,凄冷笑道:“楚嘯鴻,我輸了傾兒。我再也輸不起別的了!”
這時只聽一人柔聲道:“孩子,你怎么了?”
蕭城冽一驚,轉頭一看,忽起身道:“蒙面前輩!”
來人正是楚亦非,他已立多時,對于先前蕭城冽與毒手娘子的對話全都聽到了。只不過沒有弄清狀況,見他狂奔出去,便于室內待他。現在見他頹喪難過,才現身。
蕭城冽見到他,如同見到親人。更似迷失方向的小鳥忽然發現老巢。
他急切道:“蒙面前輩,我該怎么辦?你一定要幫幫我!”
楚亦非親切笑道:“莫要著急,說說看。”
于是蕭城冽就把毒手娘子如何用計,使他喪失武功等事一一說了。
楚亦非長嘆口氣道:“都道是紅顏禍水,此話素來不假。”
他突然想起莊紅袖,心內自是難以平靜。
他想起那日她傷心昏厥,不自禁問道:“你娘、、、、、、怎么樣了?”
蕭城冽有些警惕,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亦非心內一驚,忙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怎么,令堂身體不適嗎?”
蕭城冽看著他,忽道:“是不是前輩你找過我娘?你和她說過些什么?”
楚亦非微微一笑,鎮定道:“我還不曾見過她呢,此話怎講?”他神色自若,毫無半分慌亂。
蕭城冽盯著楚亦非沉默半晌,木然道:“她已經知道楚嘯鴻才是她的親生兒子了。”
楚亦非奇道:“哦?那么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蕭城冽嘆息道:“放了。前輩,除了你,還會有誰知道這件事呢?她還編了個特別荒誕可笑的故事,說我也是她的親生兒子。我怎么會相信?”
楚亦非心內一動,試探道:“這么說,你也不相信我?我告訴她又有何意圖?”
蕭城冽笑道:“晚輩不知,自是前輩自有道理。不過,我娘已經因為這件事,瘋了。”
聞言,楚亦非再也無法無動于衷,臉色大變,驚道:“你說什么?瘋了?”他心下大痛,臉上血色全無。
蕭城冽見他如此,暗感他與母親之間定有淵源,警惕道:“前輩為何這般難過?”
楚亦非哽咽難言,半晌才哀戚道:“她是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
蕭城冽心內一動,沉聲道:“前輩到底是誰,可否告知晚輩?還有,我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
楚亦非長嘆一口氣,心如刀絞,萬分后悔,早知道會傷紅袖至此,他定然不會做這么殘忍的事!時至今日,方知對她的愛意依然未減半分,即使恨,都帶著濃烈的心疼。
只聽他悲傷道:“我見過紅袖,自會告訴你一切。”說罷徑自外走,瞬間似乎蒼老了十歲。
蕭城冽跟在后面,見他竟對蕭家堡如此熟悉,象在自己家行走一般。
到了凝華居,只見碧澤守在門外。
蕭城冽問道:“老夫人怎么樣了?”
碧澤恭敬回道:“剛吃過東西,睡下了。”
見楚亦非已打開門,又阻止道:“哎,夫人剛剛睡著呢!”
蕭城冽悶聲道:“不用你問,離這遠點!”
碧澤聞言害怕,迅速走了。
楚亦非坐到莊紅袖床邊,右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見她形色憔悴消瘦,眼窩深陷,面色慘淡,不禁萬分難過。
這時莊紅袖已被驚動,忽地睜開雙眼,把手抽出,一邊往角落里靠,一邊恐懼道:“你是誰?莫要來害我!”
聞言,楚亦非心痛道:“紅袖,你果真不識得我了嗎?你是不是恨我,不愿理我?”
莊紅袖非常驚恐,尖叫道:“你出去!我不認識你,我不知道你是誰!”
楚亦非心痛無比,絕望道:“是我害了你,從你出了斷恨谷,就已經該了結我們的故事!是我!都是我的錯!我愿意立刻死在你面前,只要你還能認我!”
蕭城冽只聽得呼吸沉促,頭腦紊亂,無法思考,疑道:“莫非你,你是楚亦非?”
楚亦非心頭一痛,哀哀道:“孩子,我、、、、、、”楚亦非十分后悔,如此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此刻心痛難當。
蕭城冽攥緊拳頭,咬牙厲聲道:“說!你是不是!”
楚亦非絕望的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重又睜開眼睛,憂傷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