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索索殫精竭慮地為這次的告白儀式做準備。去了兩次美容院做皮膚護理,甚至還神經兮兮地問我要不要打一劑水光針,咬緊牙關花了半個多月的工資買了一件大衣,更是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精心挑選見證禮物,最終選中了一對刻著繁復花紋的銀戒。
出發那天,她緊張兮兮地問我,妞兒,我看著還行嗎?
我看著全副武裝的索索,拍拍她的肩膀說,去吧,你要有視死忽如歸的勇士精神。
在索索恬不知恥地對我軟硬兼施下,我無奈地坐在離索索不遠不近的位子上優雅地品著一杯咖啡,愈發覺得這家服務生特貼心,喝光一杯馬上殷勤地為我續滿,直到結賬的時候,我才如同天打五雷轟地得知,續杯也是要錢的。
索索等了很久,許沒來。
索索只顧著憂傷,直接無視了我發出的求救信號,先前萬分貼心的服務生不耐煩地翻了十分鐘白眼給我看,我才訕訕地走到索索跟前,很不好意思地說,能幫我埋單嗎?
二
走在路上,索索開始了瘋癲的自問自答模式。
你說他為什么沒來呢?
應該是有事吧。
可就抽不出一點的空子打個電話給我嗎?
不會是他出車禍了吧。
索索正失魂落魄地為許遍尋失約的理由,許忽然就出現在拐角的西餐廳。西餐廳的大玻璃窗擦得很干凈,索索足以很清晰地看到許很輕緩地用餐巾紙擦掉對面女孩子嘴角的醬汁。
我驚心動魄地看著索索,生怕這個一向脾氣火爆的女孩一拳打碎人家西餐廳無辜的玻璃窗。索索回頭看了看我,很平靜地問我,是許嗎?
我凝重地點點頭。
在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索索推門而入,我忙緊跟著索索的腳步進去。索索站在許的旁邊,得體地笑,這位是?
許的眼神閃躲著回答說,一個朋友。
索索舒心地笑了,非常不客氣地坐在許身邊,還一副女主人姿態招呼我隨便坐,一面和許對面的女生寒暄,一面溫婉地往許身上蹭了蹭。
對面的女生欲言又止很多次,終于在索索把精心挑選的禮物拿出來之后,客套而不悅地說,確切地說,我是許的女朋友。
三
索索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許,大眼睛里已經氤氳了一團霧氣,卻依舊有祈求的光芒在閃爍,似乎是想要等許滿口否決。
許遲疑了一會兒,對索索說,你先回去吧。
我如坐針氈,小心翼翼地看著索索。索索忽然就笑了,像是無意識一樣一直重復地問,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嗎?她真的是你女朋友嗎?說著說著,索索猛然站了起來,拿起手邊的玻璃杯就砸向許的頭,那我是什么,一個笑話嗎?
以至于離開很長時間,我腦海中還是索索凄厲的叫聲,那我是什么,一個笑話嗎?
回到家,索索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紅著眼看窗外,過了很久,索索回頭看我,我是不是很好笑?我懷著滿腔的激動和欣喜小心翼翼地去給他驚喜,我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的,我費盡心思得挑選禮物,最后,我盛裝打扮竟然只是為了出演一個小丑的角色。
索索抱著頭,帶著濃厚的鼻音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