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翻來覆去的醒了一夜,快天亮時倒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鼻尖似有一股極淡的優曇花香,輕輕淺淺的,叫人安心的味道。
慕白醒來的時候,便看見枕邊一朵潔白的優曇花,一夜過去,優曇花早該枯萎,這朵花卻不知緣何依舊嬌嫩鮮艷,香味輕輕淺淺縈繞鼻端。慕白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她從來不甚愛這些花花草草的,但是卻唯獨愛這優曇花,從前她還是一只小狐貍的時候,修煉的山坡上就長了這么一株優曇花,就這么孤零零的一株,夜半花開時的勝景,卻是叫她永生難忘的美好。
沈輕軒匆匆忙忙的進來,身上穿的仍是昨夜淺青色的長袍,衣襟上還沾著一大片血漬,已經干透,他大約是一夜未眠,臉上不可避免的帶了疲色,見到慕白臉上帶上了幾分歉意,“阿白,對不起,昨夜府里實在是太亂了,綠珠她受傷全是因為我,我怎么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沈輕軒握住慕白的手,臉上帶了幾分心疼,“對不起,你昨日等了很久吧。”
慕白淡淡的笑了笑,“我明白的。”我明白的,這種情況下,若是能丟下受傷的綠珠不顧,他也就不是沈輕軒了,他太溫柔太溫柔,可是慕白有時候也會自私的想,他的溫柔若是只為她一個人該有多好。
慕白伸手撫平沈輕軒眉間的皺痕,“她怎么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傷勢太重,怕是還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了。”沈輕軒輕輕地抱了抱慕白,“阿白,這段時間我怕是要多花些時間照顧她了,我一有時間就過來看你,好不好,好好照顧自己,別受涼了,手這么涼。”
慕白垂下眼睫,微微點了點頭,沈輕軒走得匆忙,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多問一句慕白的手為何這么冰涼,甚至沒有注意到慕白的唇已白的失了顏色。
手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包扎好的傷口又滲出隱隱的血跡,慕白找出昨日的藥丸吞下去,那股痛感才慢慢緩下去,差一點兒,就回不來了呢。
一團青色的光嗖的一聲刮進來,青衣的小姑娘像蛇一樣纏在慕白的身上,臉上是明媚的笑意,“白白,你知道嗎,我昨天在外面遇到了一個小道士,他可有意思了,我……”
慕白的手臂被她這么用力一扯,殷紅的血瞬間染透了紗衣,青媚正說的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見到慕白手上的血,哇一聲就要哭出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白白你的手怎么了。”說著手忙腳亂的就要看慕白的傷口,慕白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慕白自己找了張干凈的紗布重新將手上的傷裹起來,一邊聽著青媚在一邊哭成一團,“白白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自己去玩的,害得你受了這么重的傷,你是不是很疼啊,嗚嗚嗚。”
看著青媚小小的包子臉哭的皺成一團,鼻涕眼淚糊了她一身,慕白真是哭笑不得,不過這清清冷冷的孤寂感覺倒是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