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笙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見榮絨趕過來了動了動被夏翌握住的那只手,開口:“過去聊兩句?”
夏翌搖了搖頭。
他的確沒什么必要過去,因為榮絨自己就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夏翌……”榮絨只是開口輕輕喊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后就低著頭陷入了沉默。
誰都聽得出那聲‘夏翌’中包含著的卸了負擔的輕松感。沒人知道榮絨聽到舞臺塌了還正好就把夏翌他們給壓在下面的時候是什么感覺,說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或說是心臟瞬間停了跳動一點都不為過。她有多么怕夏翌這次意外會變得像慕允涵一樣,本來好好的,卻再怎么叫都不應了。
夏翌微微別過了頭,覺得自己的心里沉甸甸的。
“膝蓋……這是摔了嗎?”葉卿笙注意到榮絨褲子上沾著的灰塵,稍微動了動想去看一下又似乎扯到了背上的什么傷,被疼的一咬牙重新栽回了夏翌的身上。
“啊,沒事兒剛剛跑的太急了。”榮絨慌忙彎下腰拍了拍褲子上的腿,然后有些緊張地盯著葉卿笙,“你現在還好吧?”
“不太好。”夏翌接過了話。
榮絨一時被噎的語塞。
恰巧這時救護車趕了過來,夏翌幫著把葉卿笙送到車上之后,看了眼榮絨,抬腳上了救護車。榮絨一急也要跟著上去卻被一個護士模樣的人攔了下來。
“我……我不能跟著去嗎?”
“去一個人就夠了。”護士甩下這句話之后關上了車門,留下榮絨傻傻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
她不知道剛剛夏翌上車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想要傳達什么,是要自己跟上來還是要自己回去。
不過也很可能那只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什么含義都沒有。
可是榮絨太在意夏翌,在意到任何小細節都不愿意放過,哪怕自己的腦子會因為那些小細節繞的亂七八糟。
“啊,真是,萬一真有什么好歹我這輩子都過意不去了。”一個學生揉著手臂從榮絨身邊路過,看樣子是剛剛還沒有檢查好舞臺就去上面折騰的人之一。榮絨一個激靈,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好意思同學,剛剛那個救護車是中心醫院的嗎?”
榮絨也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葉卿笙,明明人家都傷成那樣了自己剛剛所有的心思還都放在夏翌的身上,甚至在他先注意到自己摔跤之后才想著詢問他的傷勢。
而現在居然為了想夏翌那個可能一點含義都沒的眼神連他被送到哪個醫院都沒有注意到。
榮絨越想越難過,所以在聽到肯定的回答后給葉楠冽打電話時,聲音都染上了哭腔,把葉楠冽嚇得忘了換鞋就奪門而出,以為再晚一步就看不到自家弟弟的最后一面了。
到了醫院找到夏翌,得知只是左腿小腿骨骨裂其他沒什么大礙之后葉楠冽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阿笙是因為我才……對不起。”夏翌低著頭道歉。葉楠冽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反應過來夏翌剛剛的稱呼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剛剛叫他什么?”
“阿笙……有什么問題嗎?”夏翌有些疑惑。
“不不不,只是突然叫的這么親切有點不習慣。”葉楠冽擺擺手,想到之前葉卿笙打電話跟自己抱怨說夏翌對他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一點都不親切的事兒后嘴角一勾。
傻小子這次受傷還挺值。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葉卿笙是百般不樂意但還是被迫扣在了醫院。
“哥,后天的舞會怎么辦啊?我還答應了榮絨帶著夏翌過去呢啊!”葉卿笙靠坐在床上,不滿地看著身邊老神在在的葉楠冽。
“不勞費心。”夏翌推門進來,“我們商量好了這幾天去趟上海。”
“上海?”葉卿笙的臉色沉了下去,“你們還去上海干什么。”
“去看看涵子。”夏翌把手上拎的零食甩給葉卿笙,“你就好好養著。”
葉卿笙伸手抱過零食袋,依舊陰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夏翌輕輕拍了下葉楠冽,后者會意起身走出了病房。
“關于你之前說回頭的事兒,我有好好想過。”
“那你還要去上海。”
“不是我,是我們。”夏翌特意強調了一下,“就算要回頭,也要好好的道別不是?”
“畢竟……都喜歡那么久了。”
夏翌的聲音低了下去,聽在葉卿笙的耳中,倒像是又要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