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鳶感覺自己疼了很長時間,半迷糊的狀態保持了許久,直到頭腦一陣暈眩之后,終于感覺不到痛楚,這一覺睡得一點兒也不舒服。
奇怪的是,她竟然想到了白念璟。
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面被挖了出來,一遍遍在眼前閃過,她記得學校的圖書館后面種了一排枇杷樹,快要入秋的時候,琵琶成熟了。一顆顆黃色的果子掛在樹枝上,凌鳶盯著樹頂的琵琶,嘴饞地吞了吞口水。
白念璟就是那個時候走過來的,他把手中的書掂了掂,隨后朝樹頂扔去,準確地砸中了一根樹枝,大約七八顆琵琶掛在上面,隨著樹枝的掉落一同落在了凌鳶的面前。
凌鳶那時候問白念璟怎么知道她想吃琵琶的?又怎么會出手幫她摘琵琶?
白念璟當時沒回答她,從她懷里扯了兩個琵琶抓在手中,稍微一點頭便走了,凌鳶以為,白念璟是自己嘴饞,她只不過撿了個便宜。
后來她才知道,那個琵琶很酸,白念璟根本不喜歡吃,他向來愛吃軟軟容易消化的甜食。
夢到了白念璟,凌鳶便開始夢到有關白念璟的后來,她受人之托去化妝室里找白念璟出來拍戲,卻被反鎖在里面,一場大火說來就來,她無從躲避。
夢到了這個時段,凌鳶便睡不下去了,她掙扎了很長時間,終于睜開了雙眼,入眼便是刺目的燈光,她瞇了瞇眼睛,額頭上滿是汗水,甚至能感覺躺在病床上的背部也有些濕了。
她慶幸自己沒夢見那場大火便醒了過來,頭慣性地往右邊撇了一下,便看見一張熟睡的臉。
這張臉很熟悉,不過也讓她很驚奇。
姜城旭睡得并不安穩,一對眉頭微微皺著,睡著的時候嘴巴有些張開,凌鳶似乎可以看見他唇縫里即將流出來的口水,她噗嗤笑了一聲,就這輕輕地一聲,驚醒了姜城旭。
對方坐了起來,伸手擦了擦嘴角,凌鳶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將他的手握在手里。
她立刻放開,有些尷尬地朝姜城旭看去,清了清嗓子,發現喉嚨干燥地說不出話,啞了好一會兒,她才問出口:“你怎么在這兒?”
姜城旭有些尷尬,并沒回答,反倒是從外進來的陳精靈手上端了一碗粥,走到凌鳶跟前說:“還不是你,人家好心抱你過來就醫,你就死死抓著人家的手不放,說什么也沒松開,他就只能在這兒陪到你醒了?!?/p>
凌鳶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姜城旭看去,她抿了抿嘴,說:“謝謝你,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
姜城旭聽到凌鳶道謝的時候還有些驚訝,隨后而來的道歉又讓他有些尷尬,他站了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西裝后,干咳了一聲,官方似的說道:“你沒事就好了,我經紀人還在外面等著,就不陪你了,你好好休息。”
凌鳶點頭,等姜城旭走后,她才伸手摸上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陳精靈把小餐桌放在她面前,又將粥端上來,說了句:“你別和姜城旭走得太近了?!?/p>
凌鳶一愣,端起桌上的碗,舀了一勺粥喝,突然想起了什么,問了句:“醫生說我了的情況嗎?”
陳精靈撇了撇嘴,回答她:“說你用錯了胃藥?!?/p>
然而凌鳶記得,今天她根本就忘了吃藥,她繼續沉默地喝粥,聽陳精靈在那兒長篇大幅地說著讓她如何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