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宗顯的四十大壽,席間觥籌交錯,臺上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宗顯是雖然年方四十,發間卻已有了銀絲,想必在位的這些年很是辛苦,兢兢業業。他微微有些發胖的臉上帶著樂呵呵的笑,并不像阮玉玲想象中的那么威嚴。
她一直站在嘉善公主的身后,眼睛忍不住的四處搜尋著宗凌的身影,他的身影在何處,她的目光便落在何處,不過幸好宗雪背后沒有長眼睛,看不到這一切。
可是有個人卻不同,那就是坐在宗雪正對面的南詔國郡王顏郜然,他嘴角帶著嘲諷的冷笑,一臉玩味的看著阮玉玲這只癡心妄想的小麻雀。
阮玉玲偶爾收回停留在宗凌身上的目光,便恰好能看到對面顏郜然那張寫滿不屑的冷臉,暗罵一聲,棺材臉,自高自大又自傲的自戀狂。
是夜,本來是安排和宗顯一起賞月的,雖說中秋還未到,但是時已入秋,卻也有了幾分秋涼。可惜天不遂人愿,夜幕拉下之后不但天上無月,而且還突然間下起了大雨,宗顯只得下令移入宮殿之中。
顏郜然依舊面對著宗雪而坐,看多了樂師舞姬的表演他不由得心生厭煩,竟然要求由蘭斯王朝的公主來一曲助助興,宗顯笑著應允了。
宗雪聞言卻是惡狠狠的瞪了顏郜然一眼,她憑什么給他撫琴啊,她又不是那些低等的樂師,她可是金枝玉葉啊。但宗顯已經下令,她也沒有辦法,只能帶著阮玉玲離去,好好裝扮一番。
阮玉玲在那個世界學的雖是醫學,可是對古典的東西也是略有研究,比如琴棋書畫舞,詩詞歌賦頌之類的。所以,即便對宮中的一切都不太熟悉,她還是盡力的幫宗雪穿戴整齊,自己則成了她的舞娘。
宗雪要她做自己的舞娘其實是有目的的,就是那闕《如夢令》的氣還沒有消,她要阮玉玲當眾出丑,因為她深知阮玉玲舞跳得并不怎么樣,甚至可以說的丑態百出。
輕移蓮步端坐在琴架前,宗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抬起纖纖素手便撫上了琴弦,悠揚的樂聲從她指間流轉而出。在座的人不禁暗暗點頭,這個公主琴藝不錯,可是宗雪等待的卻并不是他人的贊許,而是阮玉玲的跳梁小丑般的上場。
但是讓她意外的是,今日的阮玉玲不但沒有當眾出丑,而且還一舞傾倒了眾生。甚至連她的哥哥,她的父親,以及那個桀驁不馴的顏郜然都目不轉睛,眼中帶著驚喜和欣賞之色。
阮玉玲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裹身,手中拿著兩柄羽扇,妙曼的身姿在眾人面前旋轉著,散發出一陣陣的香氣縈鼻,看上去竟如九天仙女下凡塵。
宗雪的心中不禁又騰地生氣一股無名之火,這個該死的阮玉玲,居然又強了她的風頭,這兩天她到底是怎么了?越來越奇怪了。
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茂密的樹枝間隱藏著一個黑色的人影,是那個刺客,原來他并沒有離去,想必是事情還沒有辦妥吧。他此刻也是怔怔的看著袖舞傾城的阮玉玲,嘴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此的溫情而平和。
阮玉玲似乎早已忘記自己已經穿越到了另一個空間,只是一個小宮女。她只記得,傅銘最喜歡看她跳這支天外飛仙般的《霓裳羽衣曲》,所以她每次一旦起舞,便會忘乎所以,力求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