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不可對殿下如此無禮。”梅若晴訓斥道。
驟雨撅著嘴巴,眼眸中明顯帶著一股無名火,可是卻沒有發作,只是就地跺了跺腳以發泄自己的不滿。
“算了,若晴。”顏郜然從回憶中醒來,“你們繼續打探消息吧,務必找出復國軍的所在。”
“是,殿下。”狂風行了個禮就拉著驟雨匆匆離去。
顏郜然也攬著梅若晴進了屋,寧靜的后院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而在蘭斯王朝宏偉壯觀,金碧輝煌的皇宮里,偏安一角的洗衣房中,一群身著青色宮衣的女子,正蹲在地上低頭一邊曬著太陽,一邊使勁的搓著盆里的一件件厚重衣服。
其中有一個約摸十七八歲樣子的少女,卻時不時的偷偷抬起頭,看著遙遠的大門處,期待著,他的身影,會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從門外走過。哪怕只是一瞬間,只要能讓她看他一眼,也就心滿意足了,這,便是如今的阮玉玲。
逝者如斯,轉眼間就已經半個月不曾見到他了,心中的相思早已泛濫成了災,日日思君不見君,枉自凝眸,翹首以待,望穿了秋水,卻望不斷他翩若驚鴻的身影。
“阮玉玲,你在看什么?又想偷懶了是么?”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緊接著,一聲鞭響,有一陣疼痛感從背上清晰的傳來。
她很清楚,洗衣房的掌事林嬤嬤的手里拿著一根手指粗的藤條,而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但她不敢回頭,只是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繼續機械般的搓著手中的衣服,然后,狠狠的咬了咬唇,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流淚。
“別以為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咱這宮里的美人胚子可不少,就算排隊也輪不到你。”林嬤嬤揚起藤條再一次抽向阮玉玲的背,眼中帶著一絲歹毒之色。
阮玉玲既不說話,也不呻吟,只是緊緊的咬著嘴唇,幾乎將她那薄薄的唇畔咬出血來,倔強而清冷的眼神,隱在額前那幾縷垂落的青絲之下,任誰也看不到。
“就是就是,只不過是公主身邊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居然還敢我們年輕英俊的皇上,真是自不量力,丟人現眼。”站在一旁的監工徐嬤嬤諂媚的附和道,然后一臉不屑的掃了阮玉玲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
周遭響起了微微的嘲笑聲,那些和她一樣低頭搓著衣服的女子,忍不住壓抑著自己的笑聲。盡管都是因為犯了錯而被打入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可是在阮玉玲的面前,她們卻無一例外的都能找到優越感,因為阮玉玲是被皇上親自下令打入洗衣房的。
除了那幾個當事人,誰又會知道,宗凌給了她這么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其實是為了遮掩她另一個欲加之罪,她的清白之身,他終究是護著她的,即便是他還未曾想起他們的過往,他們的愛。想到這,阮玉玲竟然抿唇癡癡的笑了。
宗顯的葬禮早已結束,宗凌登基也已經一月有余,蘭斯王朝上下基本已恢復正常,而南詔國的使者便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朝堂之上,除去南詔國顏毓堂派來的人,還有顏郜然的四大殺神之一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