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阮玉玲一頭撲進了宗凌的懷中,“銘……我以為你不會來,我以為離開之前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終究還是把宗凌當成了傅銘,喊得還是前世那個深入骨髓的名字。
宗凌柔軟的心開始慢慢融化,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占為己有,管她是顏郜然的未婚妻還是什么。但這個名字就像是一盆涼水,將宗凌心中剛剛燃氣的憐惜之情澆了個透心涼,也將他拉回了現實。他低頭吻了吻阮玉玲的額頭,柔聲道,“去吧,去找到洛瑤公主,朕在這里等你回來。”
“嗯。”阮玉玲輕聲應著,臉上泛起了一抹嬌羞,看上去是如此的動人。
宗凌親自將她帶到了殿外的院子里,在震天的嗩吶聲中看著她上轎,直到轎簾隱去了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一旁的莫水心不禁著急上火,因為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得到陪嫁南詔的允許,眼看著花轎就要隨著迎親和送親使者遠去了,再不跟上就永遠都跟不上了啊。
“莫水心,以后你依然是代善公主的貼身侍婢,朕現在把她交給你,若是有任何的閃失,唯你是問。”宗凌轉身離去之前,終于說出了這樣一句讓莫水心安心的話。
“謝皇上恩典,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公主的。”莫水心差點就一本三尺高,慌忙的跑到了花轎旁邊,低頭偷偷的笑了起來。
她們,終究還是沒有被分開的,阮玉玲沒有把她獨自丟下。
浩浩蕩蕩的迎親與送親隊伍中,最前面的是南詔國使者雷鳴,他騎著高頭大馬與身側的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在低聲交談著。而花轎的后面緊跟著的便是蘭斯的送親使者,領軍之人赫然是程浩。
離開蘭斯的帝都越京之后,他們策馬奔騰,一路向南,是夜,他們在驛站停留,稍作休息。
阮玉玲被莫水心和喜娘攙扶著下轎,大紅的嫁衣,大紅的喜帕,將她整個人都遮掩在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之中。
讓喜娘退下,阮玉玲正襟危坐于床沿,伸手掀開紅蓋頭,臉上帶著兩行清淚,她竟然是一路哭過來的。
多情應笑我,喜帕隱清淚,點點相思點點愁。
“公主,您不要再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莫水心蹲在她腳下,揉了揉原本就紅得像是兔子的眼睛。
“水心,我們不是以說好了,人前你叫我公主,私下還叫我玲玲的么,怎么又忘了。”阮玉玲抬手擦了下眼睛,“放心吧,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再哭了,因為我至少還有你,謝謝你,肯一直陪著我。”
“真的不哭了么?嘻嘻……”莫水心笑了起來,“如果真要感謝我,那你要像以前那樣,把好吃好玩的都留給我才行哦。”
“就知道你是只小饞貓。”阮玉玲伸手戳了一下莫水心的額頭,“小妮子,還不快起來,我腳下可沒有什么好吃的東西呢。”她慢慢的舒展了眉頭,一絲笑容跳躍在了臉上。
既然事已至此,除了順其自然,苦中作樂,她還能怎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眼淚是懦弱的表現,而她,苦思了一天,終于下定決心不要再做一個弱者。
就在兩人打打鬧鬧的時候,敲門聲極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末將程浩,求見公主。”
“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怎么一點都不懂得避諱啊?”莫水心嘟嚷了一聲,輕聲問道,“玲玲,咱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