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是個多事之秋。當年的悲痛、激動、欣喜至今還讓每個國人都記憶猶新。那一年對于他們來說更是風起云涌、刻骨銘心的,因為他們的故事就是從那年的秋天開始的……
今天是蘇瀚哲學成歸國的日子,離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多小時,兩位好友鐘靈毓和張曉雅早早就迎候在了機場。
神舟七號就要在今晚發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豪,機場的電視屏幕上播放著有關神舟七號的最新訊息,激動人心的愛國歌曲也在循環回放。
因為時間還早,機場國際通道的行人疏疏朗朗的,每隔好長時間才會看到一批剛下飛機的旅客陸陸續續地走出通道。
鐘靈毓不禁埋怨起來:“我說還早嘛!你非要這么急,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曉雅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們到那邊的飲品店坐會兒?我請客喲!”
她們坐了還不到半個小時,張曉雅看到大老遠過來一批旅客,以為是飛機提前到了,非要出去看看。
鐘靈毓說:“只聽說飛機會晚點,還沒聽說會早到的,你呀,還是老實呆著吧!”
可張曉雅根本聽不進她的話,端著飲料一溜煙跑了出去。
來到人群,她東瞅瞅西瞧瞧,就是不見蘇瀚哲的蹤影。剛一轉身,跟一個人撞了個正著,結果一杯飲料灑了別人一身。
張曉雅下意識地趕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連忙從包里掏出紙巾擦起來,頭都不敢抬一下。
只聽一聲男人渾厚的怒喝:“怎么搞的?長眼睛了嗎?”
張曉雅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原來她撞上的是一位頗有風度的年輕男子。
他戴著墨鏡,衣服筆挺,儼然一副闊家少爺的樣子。只見他強壓怒火,無奈地聳聳肩,攤開手臂,自我解嘲似的說:“沒想到剛下飛機中國人民就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歡迎我,而且還是個美女,我還真有女人緣啊!”
只聽他身后又傳來那個渾厚的聲音:“你這不長眼的丫頭,撞了人只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看來這位看起來像保鏢模樣的男人是沒完沒了了,“你知道我們少爺的這身衣服多少錢嗎?你要賠的!”
“對,弄臟我們少爺的衣服壞了我們心情,你賠的起嗎?”又一位跟班模樣的青年附和著。
張曉雅做夢也沒想到今天這大好的日子會遇到這樣的倒霉事,頓時被幾位的氣勢徹底嚇倒了,除了連聲說“對不起”外別無他法。
鐘靈毓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張曉雅回來不免有些焦急,便匆匆趕了出來尋找,大老遠就看到幾個男人圍著曉雅發難,登時心底升騰起一團怒火,于是快步跑上前去詢問:“怎么了曉雅?”
曉雅看到朋友來替自己解圍竟委屈地掉下了眼淚。
鐘靈毓義憤填膺,討伐似的對他們說:“你們幾個大男人為難一位女孩子好意思嗎?”
“喲!來了一位援兵,這位模樣倒還文靜,怎么說起話來這么沖呢!看看她干的好事!”那位保鏢模樣的人指了指少爺的衣服怒斥道。
這時,少爺模樣的青年慢慢摘下了墨鏡,半瞇起眼睛略帶斜視地打量起鐘靈毓來:眼前的女孩模樣清麗雅致,氣質超凡脫俗,她沒有牡丹那樣的雍容華貴、國色天香;也沒有玫瑰那樣嬌艷欲滴、嫵媚動人;她像是長在深山的蘭草,清新淡雅,隱逸高潔;又像是生在水里亭亭凈植的白蓮,香遠益清,令人陶醉。
看著她,他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一時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心開始洶涌澎湃起來,火/辣/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再不忍從她身上移開。那似一泓清水澄澈明亮的眼睛情意綿綿,渺遠深邃。
鐘靈毓在這種特殊眼神的逼視下渾身不自在起來,她仿佛被看得一絲/不掛,所有隱/私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男性敢這樣近距離用這種眼神注視她這么久,況且還是一位頗有風度的男人。鐘靈毓有些生氣,試圖跟他對視,可幾秒鐘后最終還是繳械投降,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鐘靈毓知道是自己朋友的錯,也只好微微頷首,跟著一塊道歉:“對不起先生,我朋友不是故意的,您看這件事該怎么解決呢?”
那位少爺剛剛還是一臉怒氣,見了鐘靈毓后態度馬上發生了變化,臉上的肌肉舒展輕松了,嘴角不經意間帶出一抹淺笑,開始松口給她們臺階下:“哦!這樣吧,你幫我把衣服洗干凈就行了。”說著麻利地脫下了外套放在了鐘靈毓手上,并補充道,“留下你們的電話號碼。”
張曉雅立刻報了自己的號碼,誰知他對著鐘靈毓不依不饒地說:“還有你的號碼。”
鐘靈毓想說留一個就行了,又不是我把你衣服弄臟的,轉念又想:既然是朋友就應該有難同當,別讓他們再難為曉雅了,于是也報了自己的號碼。
迅即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少爺盯著她:“這是我的號碼,衣服洗好后聯系我。”于是大搖大擺地離去了,他走路的姿勢很特別,看起來很有點明星的派頭。
他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著鐘靈毓問:“你叫什么名字?”
“有這個必要嗎?衣服洗好一定會還你的。”鐘靈毓不客氣地回答。
他并沒有繼續糾纏,而是嘴角輕輕一挑,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鐘靈毓和張曉雅長舒了一口氣,這場糾紛總算過去了。
這時蘇瀚哲正好從國際通道的出口走向這邊,并大老遠向她們打招手。兩人瞬間忘了剛剛的不愉快,三位好朋友就開始問長問短,有說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