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在。”夏卿悶悶的說了聲,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我又沒說要做什么,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夏卿瞪圓了眼睛,“顧珂,你明明以前不像這樣的!”
“我現在又怎么樣了?”顧珂有些無辜的反問,卻見夏卿低著頭,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修長的手指一圈一圈纏上他的領帶,她的動作很慢很柔,緩緩靠近他的胸口。顧珂忍不住眼色一暗,好似被勾進了她的陷阱里,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的望著她,一字一句道:“夏卿,你現在是在引誘我嗎?”
夏卿眉眼彎彎,“沒有,我是在告訴你,我也可以變得很壞……”
“顏夫人。”一聲略帶嘲諷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息。
夏卿認得那個聲音,總是暗含憤怒和嘲諷,一字一句,字字珠璣一般稱呼她為顏夫人。所以那瞬間,她幾乎是面色一白。轉身,定定望著聲音的主人,她幾乎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發顫,“白小姐。”
白心妍看見夏卿的臉,也是怔了一下,隨即微微扯了嘴角,“好久不見。”
顧珂略微掃了一眼夏卿有些僵白的臉色,眉頭皺了皺,很自然的將夏卿攔在了身后,語氣平靜,“對不起,你認錯人了,她叫夏卿。”
“顧總不必緊張,我和夏小姐是舊識。至于她是不是顏夫人,你可以自己問問她。”
夏卿站了出來,一步一步走近白心妍,語氣幾乎是在祈求了,“白小姐,有什么事,我們出去談好嗎?”
白心妍看了看她身后的顧珂,面上浮起了一層意味深長的笑意,“你想去哪兒談。”
大廳內的茶幾上,一杯藍山咖啡已經漸漸冷卻,而桌上另一端的白水也文絲未動。下午的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透過紗幔一層層的鉆了進來,照在人身上,卻不覺得暖和,反倒更是一陣沁人的寒冷。
冷得夏卿情不自禁的想要握緊桌上的水杯,一觸碰,卻仍是冷。
“顏夫人,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有十年了吧?”白心妍雙手抱胸,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低頭沉默的夏卿,聲音聽不出喜怒。
夏卿心頭一跳,“八年吧。”
“才八年嗎?”白心妍飲了一口咖啡,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恍惚間,半輩子都過去了。”
夏卿頭埋得更低了。
卻聽見她繼續道:“夏卿,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解釋的嗎?”
夏卿臉色一白,雙手情不自禁的抓了抓膝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白心妍咬著牙關,握住咖啡杯的指節微微發白。她看著一直垂著頭的夏卿,曾經的狼狽、不堪、憤怒又再次涌上了心頭,忍了忍,手指微微抽開,她從包包里掏出了一沓東西,直接扔到了夏卿的面前。
她的聲音冷冽而充滿了怒氣,一字一句道:“這些,不是你要給我解釋的?!”
夏卿有些茫然的拿起了那兩張照片,照片上的風景是在國外,干凈的街道,充滿異域風情的教堂,照片上的兩個男孩肩并肩笑得燦爛而童真。另一張照片則是在海邊,兩個背影相依,余暉如金,殘陽如血,他們并肩看夕陽落下。
而那兩張照片,都有夏卿熟悉的面孔,記憶如同開了閥門的潮水,統統不管不顧的向夏卿涌來。而她被那猛烈的潮水打得站也站不穩,抬眸,對上白心妍那雙含著淚水的雙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倒流,在狹窄的血管里發出一陣陣的嗚咽。
怎么能忘記那個人的臉。
顏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