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可不能這么說啊。這人怎么能跟畜生比啊。你看看我身上都這樣了,那要是那一天我出去了,別人問我在那兒干活?你說我怎么好回答呀,我說在你這兒干活,你的臉面也過不去呀,不是?那要是我說我在騾子旁邊睡覺,那別人聽了還不罵死你啊?”
“你等等,你剛才說什么呢?”
“我剛才沒說什么呀?”
“沒說什么,是吧。”
“那是那是,我剛才就是沒說什么。”
“既然你剛才沒說什么,那就說明你對我的安排還是非常滿意的,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干活呢。這天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去了。”司連逡說完就向屋里走去。孫齊久傻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個勁的嘀咕道:“我怎么就碰到了你們這些人啊。那天要是我抓住了那個小偷,我連他爺爺的祖墳也偷;要是那一天我要是開了個車行,我讓你們白天黑夜的給我拉車;要是那一天我成了百萬富翁,我就天天炒黃豆給你吃,吃的撐死你。”
孫齊久站在院子里四處望了望,他見院子四周院子墻圍了一周,沒有一個門,也就兩米多高,以孫齊久的本事,他要是想出去,就這點高度根本就攔不住他,可問題是他出去了回哪兒去啊,回那個客棧,要是周志娟已經等不及走了該怎么辦?就算那個周志娟沒有走,他回去怎么好對周志娟說啊,你說,一個大男人弄成這個樣子,還不如大街上的叫花子,丟人不丟人啊。這往后要是讓他的頂頭上司龍斌和周志成知道了,那還不笑掉大牙。
孫齊久想到了這些就靠著墻壁睡下了。就在這時一陣晚風吹來,直吹到孫齊久身上涼颼颼的,他不就打了個寒顫。他不禁又睜開雙眼,環顧四周,只見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馬匹和騾子吃夜草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只見一個人借著夜色向孫齊久走了過來,孫齊久看著那個人慢騰騰的向他走了過來,他也沒有做聲,心想,是不是那個老板防備他夜里將他的馬匹和騾子弄死了,來看看他的呀。
就在孫齊久想這些的時候,那個人越來越近了,孫齊久這才看清楚來的是一個女的,而且好像還抱了一床被子。孫齊久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待孫齊久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走到孫齊久的跟前了,這時孫齊久才看清楚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她生的落落大方。一頭烏黑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龐。天又黑,再加上天上又沒有月亮,孫齊久就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臉,總覺得她就是一個女人。就在這時候,那個女人將抱的被子遞到孫齊久的面前說道:“就一床被子,你就將就一個晚上吧。天太冷,你去那邊草垛里睡去,可以擋擋風,暖和一點。”
孫齊久接過那個姑娘遞過來的被子,剛想說一句謝謝的話,可那位姑娘已經走遠了,孫齊久隨后就按照那位姑娘的指點,來到草垛子里面睡下了,果真就像那位姑娘說的一樣,草垛子里面不僅可以擋風,而且又暖和,再加上那位姑娘送的被子,這使得孫齊久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孫齊久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他拿起那床被子看了看,這一看把他嚇了一大跳,這是一床綢緞被面被子,捏在手里軟綿綿的,上面還繡著一對對鴛鴦。他連忙把被子藏在騾馬草里面,然后才懶洋洋的來到了廚房里。
只見廚房里做飯的廚師已經將碗筷收拾停當了,他們看見孫齊久來了,就像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忙著自己的活。孫齊久在食堂里轉悠了一下子,也沒有看見有什么可以吃的東西,這時他看見一個伙計在炒黃豆,一股股香氣從鍋里噴發出來,傳到人的鼻孔里,隨后就沁人心扉。孫齊久隨后就走到那口鍋跟前,那個伙計還在不停的翻騰著,孫齊久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也不管燙不燙手,就伸進鍋里抓了一把黃豆就吃了起來。那個伙計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個人是干什么的呀?這是給牲口吃的,你怎么不言語一聲就吃啊。你吃了待會兒老板來了,他看見少了,還以為是我吃了的呢。”那個伙計隨后就把黃豆從鍋里倒了出來裝進口袋里去了,又將那個口袋提進房間里去了,然后又向鍋里倒進一些生黃豆繼續炒了起來。
孫齊久聽了那個伙計的話,又見那個伙計把黃豆收了起來就懶洋洋的走開了。心里不禁嘀咕道:“等我有錢了,我把你和狗關在一起,我讓狗吃肉,你吃骨頭,饞死你。”
孫齊久回到那個馬廄那里,他想啊,你們炒黃豆不是給騾馬吃的嗎,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給我送過來我吃。他想到這里,心里一下子就豁然開朗起來了,隨后就跑到馬槽子跟前去看了看,發現還有不少騾馬吃剩下的黃豆,就把那些黃豆收集起來,他抓了一把黃豆就吃了起來,不想那冷黃豆比熱黃豆更好吃。
不一會兒,孫齊久就把馬槽子里剩下的黃豆全吃完了,他用手拍了拍一匹馬的腦袋說道:“看來還是你們這些家伙心疼我,還知道給我留點。”
他說完就走到馬廄旁邊的小屋里去收拾去了,他一進到那個小屋里,只見里面堆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讓人一看就知道,這里面的東西好久好久沒有人動過了。孫齊久就慢慢的把里面的東西全搬了出來,直累的他滿頭大汗。
等孫齊久把里面的東西整理完了以后,來到廚房里的時候,他看見那些拉車的人都在吃午飯,就拿著自己的碗來到打飯的窗口,那個打飯的嫂子接過他的碗給他盛好了飯菜,孫齊久端著飯碗想到桌子邊上和那些拉車的人坐下來一塊兒吃,可他每到一張桌子跟前,那些人就像驅趕小狗一樣驅趕著他,孫齊久沒有辦法,只好端著飯碗來到廚房外面吃了起來。
孫齊久吃過午飯就來到那個小屋里,他用一些木板做好了床鋪,又把那些騾馬吃的草抱了一些回來鋪在床鋪上面,他就那床被子抱了回來藏在那些草料中間,生怕有人發現又被偷走了一樣。
就在孫齊久做完了這些的時候,那個司連逡就拿著他的水壺眼袋走到小屋里,他看見正躺在床鋪上的孫齊久就吼道:“沒想到你小子還蠻會享受的啊。大白天就睡起午覺起來了。我還沒有這樣享受過呢。”
孫齊久一見司連逡來了,就連忙從床鋪上面爬了起來,笑瞇瞇的說道:“老板,你說你還沒有享受過,那你就在這上面躺會兒。”
司連逡走到孫齊久整理好的床鋪邊上,用手捏了捏那些草又訓斥道:“我怎么就養了你這么個敗家子啊,你知不知道我這些草是從哪兒買來的嗎,就讓你這么給糟蹋了,你把這些草弄到你的房間里來鋪上了,那我的騾馬不就要少吃一頓嗎。你趕快給我把這些草抱回去啊。”那個司連逡說完就一把將那些草給扯了出來,這一下可遭了,那床被子也被司連逡給扯出來了。
司連逡和孫齊久都驚呆了,他們倆就那么傻呆呆的看著那床被子,過了許久,司連逡才吩咐道:“你給我把這床被子給我抱著,跟我走。”
孫齊久只好抱著那床被子,戰戰兢兢的跟在司連逡的后面,來到司連逡住的正房外面,司連逡隨后就把他家里的人全叫了出來,不管是丫頭小姐,還是太太,都低著頭站在孫齊久和司連逡的面前,孫齊久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這么多的女人,他也分不清是哪一個昨天夜里給他送的被子。
司連逡氣勢洶洶的對那些女人吼道:“你們給我說說,是誰這么不守婦道,偷偷的將被子送給他,一個下人,你們還要不要臉啦,勾三搭四的,今天你們要是不說清楚就都在我這兒站著。”
那個司連逡稍微等了一會兒又對他的管家吩咐道:“董管家,你去把家法拿來。”
那個管家輕聲細語的“哎”了一聲,就回屋里將一根拇指粗的鞭子給拿了出來,交到司連逡的手里,司連逡接過管家遞過來的鞭子后氣呼呼的吼道:“你們要是誰都不說的話,那每人就是十鞭子,我倒要看看你們的嘴有多硬。”
孫齊久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個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又想想那個好心人,他立馬就鏗鏘有力的說道:“老板,你就別為難她們了,這床被子是我偷的。就在昨天晚上,你走了以后我覺得冷,就跑到這里來碰碰運氣,看看誰曬了被子,要是沒有收起來就好,哪知道我還真有這吃屎的運氣,就讓我給碰上了。你怎么拜年也找不到堂屋啊,你應該問我是在哪兒偷的,你怎么問她們誰給我的呀?你這不是嚇忙和嗎。”
“是你?”司連逡用鞭子指了指孫齊久然后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偷了別人的東西是什么樣的后果嗎?”
“不就是把我偷的東西還給別人嗎。你們誰丟了被子,我給你們放這兒了,待會兒你們自己抱回去啊。”孫齊久說完就將被子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就向馬廄那邊走去,這是司連逡大喊一聲:“站住。”
孫齊久隨即就站住了,他轉過身來問道:“老板,你還有啥吩咐?你是不是覺得這床被子是我蓋過的,臟,賞賜給我了。那好,今天晚上我還能蓋著它睡個好覺。”
哪知道司連逡一臉嚴肅的吼道:“我們司家還沒有這樣的規矩,隨隨便便偷了人家的東西,就這么個算了。”
孫齊久依然嬉皮笑臉的問道:“老板,那你想怎么樣?”
“我們司家的規矩是,要是誰隨隨便便偷了人家的東西,一旦查出來了,那就只有一個字,剁,剁掉他的雙手。這個規矩已經在我們司家沿襲了一百多年了,我們司家也一百多年沒有出現過一個小偷。你今天出現了,那我們也就只好家法從事了。董管家,你帶幾個人去,把鍘刀給我抬出來。”
“好嘞。”董管家應了一聲,就帶著四個下人走了。
就在這時候,站在司連逡身邊的幾個家丁還沒有等司連逡下命令,就跑到孫齊久的身邊,將孫齊久給押了起來。
沒多大一會兒,那個董管家就帶領四個下人將鍘刀給抬來了。只見那把鍘刀已是銹跡斑斑,而且上面還有一些灰塵,就知道那把鍘刀已經好多年沒有用過了。孫齊久一見到那把鍘刀就對司連逡說道:“老板,你還真的要剁啊?你不會是想嚇唬嚇唬我吧,我膽子小,你別這樣嚇唬我,行不行啊?”
司連逡也不理睬孫齊久的,就立馬吩咐道:“開鍘。”只見兩個下人立馬就走到鍘刀跟前,就把鍘刀給抬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候,一個妙齡女郎大喊一聲:“慢著。”隨后就走到司連逡的面前雙膝跪下,淚流滿面的苦苦哀求道:“老爺,你就放掉他吧,都是我不好,是我昨天在房間里聽見有人在喊叫,又聽見有人在捶門,我就悄悄地起來了,沒想到我看見老爺你也起來了,就悄悄地跟在你的后面,你和他的說話聲我都聽見了。你把他帶到馬廄那里,我也跟著去了,你們說的話我也聽見了,我見他可伶,就回來抱了床被子給他送過去了。你要是動家法剁手的話,就剁小妾的好了,你可不能廢了他啊。我求求你了。”
大家伙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都傻呆呆的看著那個女人和孫齊久,司連逡掄起手里的鞭子就無情的向那個女人身上胡亂的抽打過去。孫齊久一把掙脫那兩個家丁的手撲到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用他的身軀擋住司連逡抽打過來的鞭子。不一會兒他身上就出現了一道道血口子,而且他那件本來就不好的衣服也被抽打成一條一條的了。
也不知道是那個司連逡出氣出夠了,還是打累了,他終于扔下了鞭子走到孫齊久的身邊,孫齊久隨即跪倒在地上抱著司連逡的腿苦苦哀求道:“老板,你就放過她吧,都是我的錯,有什么事你沖我來好了。”
司連逡沒有理睬孫齊久的哀求,而是伸出手來,對著那個女人的臉就是兩巴掌,將那個女人打倒在地上。然后惡狠狠的說道:“我們司家怎么就出了你這樣一個不要臉的東西。董管家,去把紙筆拿出來,我要休了她。”
就在這時候,隨著一聲“慢”的聲音,只見從屋里走出來一位和司連逡大小差不多的女人來,她來到司連逡的身旁說道:“老爺,娶進門的女人就是再下賤,你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們司家也沒有這樣的規矩,我看你就把她貶成下人吧。從今以后她就不是你司連逡的五姨太了。搬到下人住的房間里去住,而且和下人一起干活去。”
司連逡聽了那個女人的話就立即吩咐道:“讓她把她的行李搬到那個馬廄旁邊去住,從今以后,她的職責就是照管好那些牲口。她每天就炒黃豆喂那些牲口。她也就跟著那些牲口一樣吃炒黃豆。”
就在孫齊久扶起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司連逡又發話了:“從今天起,你就給我拉車去,而且你不能把你的這身裝扮給毀了,如果那一天我看見你改換門庭了,那我就殺了這個賤人。”
孫齊久扶起那個女人,步履蹣跚的回到那個馬廄旁邊的小屋里,孫齊久把那個女人扶到那個床鋪上坐下來就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他們家什么人啦?”
那個女人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就說道:“我叫滕擇井,我爺爺奶奶經常對我說,你長大了只有有菜你擇就不錯,哪怕是天天有菜吃,也就餓不死你,就是沒有菜吃,有口水喝也行啊。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的家在一個叫燕子飛的小山村里,從我記得的時候就沒有見過我媽媽,聽別人說,我媽媽是在生下我的時候就死了。那一年大旱,田里顆粒無收,我的爺爺奶奶先后不到半年就都去世了,我和父親無奈只得到沈陽城內,看看能不能找點活干干,哪知道城內人滿為患,進城四五天了,我們也沒有找到活干。我們父女兩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暈倒在老爺的門口,后來老爺就給了我們父女兩一碗粥喝,老爺見我長的漂亮就讓我給他做五姨太,并讓我父親在這里拉車。那一年我也不過十六歲,我父親不答應,可我們又有什么辦法,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勸導我父親答應了司老爺的要去,反正女人是要嫁人的,不管對方是福是窮,是老是少。從此以后我就在司家做丫鬟,我父親就在司家拉車,而且還不用交車租。就在去年秋天我才和老爺圓房。”
“那老板家里還有一些什么人啦?剛才出來的那個女人是老爺的夫人吧?”
“是的,她就是老爺的原配夫人,平時就在家里安排那些女傭人干活。家里的事情都是她說了算,家外的事情就由老爺說了算。家里除了那個夫人還有三個姨太太。那個原配夫人原先和老爺有一個兒子,叫司清潤,原先在張少帥手下當兵,據說還是個旅長,在日軍攻打沈陽城的時候,率兵和日軍交戰時死了,可惜連個尸首也沒有弄回來。二太太和三太太各自生了個女兒。大的也有十五六歲,小的七八歲。四太太和我一樣,沒有為老爺生下一兒半女。”
“那老爺和大太太平時為人怎么樣?”
“大戶人家的老爺,你說他還能怎么樣?不就是他說是對的,就是錯的那也是對的嗎,他說是錯的,那對的不也是錯的嗎。那個夫人嗎。平時也不太管我們。只要你尊重她,她也就不為難你。”
“那老爺娶了這么多的姨太太,那她就不管老爺的啊?”
“現在有錢有勢的老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呀。”
“你說的也是啊,你看我不就是在追一個小偷的時候,把他家的車子碰翻到在地上嗎,就讓我在他這兒白天黑夜的干,他又不說個價,他就說到了那一天他認為我做的工錢可以了,就放我走。你說要他放我走,這可能嗎?真是對不起啊?沒想到你的一片好心到惹來了這么多的麻煩。”
“那你呢?你原先是干什么的?怎么就到了沈陽呢?”
“我呀,你就別問了,我也不想提了。”
“怎么?你對我還不放心嗎?”
“不是,我的那些事根本就沒法說。”
“既然你不想說,那你就不說了唄。那你的父母還健在嗎?你有兄弟姐妹嗎?”
“我的兄弟姐妹一共剛剛好十個,我排行第六,在我十七歲的那一年,我的父母就相繼去世了,也就在那一年,我就從家鄉跑到沈陽來了。我首先跟著我的一共朋友在鄉下開了個飯館,現在,飯館里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們就散伙了。我跟著我的幾個朋友來到了沈陽城,想在沈陽城內看看,能不能找點活干,唉,哪知道一進城就碰到小偷了呢。”
就在這時候,那些下人抬著兩口大鍋來了,他們把鍋往地上一放,還是那個董管家就沖著孫齊久喊叫道:“老爺叫我們把鍋給你們送來了,老爺還吩咐:從今以后,五姨太就天天用這兩口大鍋炒黃豆給牲口吃,你也就天天吃炒黃豆。”那個董管家喊完就帶領那些下人走了。
孫齊久扶著騰擇井走了出來。孫齊久看著地上放著的兩只大鍋,隨即就找來了一些大石頭,磊了起來,然后就把大鍋放在上面,就算是一個灶了。孫齊久把灶磊完了以后,又跑到柴屋里抱來了一些柴火。隨后滕擇囧就生起火炒起黃豆來了,晚上孫齊久和滕擇囧就吃了一些黃豆,然后孫齊久讓滕擇井在小屋里睡下了,他自己就跑到昨天晚上他睡過的地方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孫齊久就拉著車出去了,可他不管走到哪兒,哪兒就有拉車的人,那些要坐車的人一見到孫齊久那窮酸樣就避開了,孫齊久只好拉著他的車四處轉悠起來了,不知不覺了拉到了日軍陸軍司令部門口了,門口站崗的日本兵見到了孫齊久就把槍栓拉“嘩啦啦”的直響,孫齊久嚇呆了,隨后就迅速的跑開了。
一大早,龍斌根據周志成提供的地址來到福來客棧,他一進門就看到周志娟在抹桌子,就徑直走到周志娟的跟前坐了下來,周志娟見了龍斌不禁大吃一驚,但她隨后就鎮定下來,隨即問道:“客官,你要點什么?你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昨天我見到你哥哥了,是他告訴我到這兒來找你的。我要兩個包子和一碗稀飯就行了。那個孫連長也在這兒嗎?”
“別提了。”周志娟隨后就把那天他們倆碰到小偷的事,給龍斌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隨后就走開了,不一會兒,周志娟就用一把木盤子端來了兩個包子和一碗稀飯,她邊把稀飯和包子往龍斌面前放邊問道:“你現在住在哪兒?你若有時間的話就想辦法四處去找找那個孫連長,我真的有點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你放心好了,我帶出來的兵,我還不清楚他的本事啊。不過,我倒是給你找到了一個差事,你和老板說說,盡快離開這兒。”
“那可不行,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半個多月了,老板能輕易放我走嗎?”
龍斌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沓鈔票放在周志娟的面前,你晚上再好好跟你的老板說說,要是老板答應了,你就到東瀛賓館對面的‘好來香’客棧二樓,順著右手第三個房間里來找我。”龍斌說完就吃起包子,喝起稀飯來了。周志娟就走開了。
到了下午,孫齊久還是沒有拉到客人,這回他又不知不覺就拉到日軍軍火庫邊上去了。只見一個日本兵朝他招了招手,孫齊久就把車停了下來,他心里有說不完的高興,以為終于拉到客人了,哪知道那個日本兵走到他跟前,就是兩巴掌打在他臉上,然后吼道:“你的看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孫齊久捂著被打的臉頰,只覺得火辣辣的,連忙說道:“太君,我不認識字,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我們的、大日本皇軍的軍火庫,你的,還不快滾。”孫齊久隨即就拉著車飛快的跑了回去。
將近黃昏的時候,滕擇井見孫齊久回來了就關心的問道:“你吃過午飯了嗎?”
孫齊久搖搖頭沒有回答。滕擇井接著問道:“你今天的生意怎么樣啊?”
孫齊久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比大街上的叫花子還難堪,誰坐我的車啊?我就拉著車在大街上晃悠,一個客人也沒有拉到。”孫齊久說完就幫滕擇囧炒起黃豆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司連逡又拿著他的水壺眼袋向他們倆走了過來,他一來就問道:“姓孫的,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第一天出去干活,客人一定很多嗎?”
“老板,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我能拉到客人嗎?我求求你了,你還是讓我在家里修車吧?要不然你就讓我換身衣服,洗個澡。到時候我的生意好起來的話,我交雙倍的錢給你還不行嗎?”
“你可以換衣服,我又沒有攔住你,你可以洗澡,我也沒有說你不能洗澡。可問題就是你有衣服換嗎?你有燒水的地兒,可你有裝水的東西嗎?我好像記得我昨天好像說過一句什么話來著,我忘記了,你小子的記性好,你還記得嗎?你說給我聽聽。”
孫齊久摸了摸后腦勺,然后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老板,我好像記得你昨天是說過什么話的,我也忘了。”
“你忘了沒關系。不過要是那一天我記起我說過什么話來了,我可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啊。”
孫齊久聽了司連逡的話就僵在那兒,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司連逡隨后就走到那些牲口槽子跟前看了看后又回到孫齊久身邊說道:“我說你們倆不要貪吃啊,要是那一天我發現我的騾子還是馬匹瘦了,那我就叫你們倆去干騾馬干的活去。”司連逡說完就走了,孫齊久見司連逡走遠了就說道:“難怪你沒有兒子,你就是一個絕根絕代的人。你就是在娶十個老婆,也生不出個兒子來。就是生出來了,也活不過十二生。”
龍斌走了以后,周志娟就找到那個老板娘,隨即掏出身上的錢遞向老板娘的手里說道:“老板娘,你數數,我在你這兒吃的、喝的、還有住的,夠不夠?”
老板娘一把推開周志娟遞過來的錢,陰陽怪氣的說道:“這肯定不夠。你想想,你在我這兒吃、喝、住已經半個多月了,就這么一點點錢,你打發叫花子還差不多。”
“老板娘,我的好姐姐,你仔仔細細的看看,這可是鈔票,不是大洋。這要是換成大洋,那就有兩籮筐。”
“你是鈔票啊?不過我的告訴你,鈔票我就不能收了,要是那一天,日軍來到我的客棧里那么一查,要是查出我們有鈔票,他們問起來,我可怎么向他們交代啊?我現在要大洋,不要鈔票,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你要是再不給錢的話,你的那三匹馬我可就給賣了,我可養不起啊。”那個老板娘說完就慢騰騰的走出去了,周志娟切自言自語的說道:“就你這么一個破地方,還有我周志娟不能出去的?我給你錢那是在講江湖道義。你還以為我真的看得起你啊。”
晚上,周志娟回到房間里,就把自己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放在自己的床鋪邊上,她趁大家都睡著了,就慢慢的起身下床,然后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隨后就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然后就大搖大擺的向大門口走去,可就在她快要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向她背后襲來,她忙轉過身來一看,只見一個蒙面人揮舞著手中的劍向她無情的刺來。她忙往旁邊一閃,那一個蒙面人撲了個空,隨后雙腳在地上輕輕的一點,又向她刺來,周志娟隨后就拔出手里的長劍,也毫不留情的向那個刺客刺去,哪知道那個蒙面人切一個鷂子翻身閃到了一邊。隨后他們二人就對打了起來。
他們倆大約斗了二三十個回合,周志娟漸漸地有些支持不住了,漸漸地敗了下去,只見那個蒙面人隨即就收起了手中的劍,然后說道:“你可以走了,但你的馬匹你不能牽走。而且你要每隔一個星期要來我這兒看看你的馬匹,要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的馬給活活的餓死。”
周志娟隨后問道:“你就是老板娘?可你為什么要蒙著臉呢。”那個蒙面人沒有回答周志娟的問話,隨即就上樓去了。周志娟就出了大門,然后就根據龍斌提供的地址向東瀛賓館走去。
周志娟走在大街上,只見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然有一、兩個拉車的人從她身旁一晃而過。周志娟好不容易才找到東瀛賓館,她朝對面一望。果真有一個“好來香”客棧。隨即就越過馬路到了“好來香”客棧的門前。就在她舉起手來想推門的時候,龍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說道:“你終于來了。”
周志娟忙回過頭來問道:“好你一個龍斌,你剛才躲在哪兒呢?我怎么沒有看見你啊?”
龍斌邊開門邊說道:“我就在對面東瀛賓館的柱子后面,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的。我看見你來了就過來了。”
周志娟和龍斌雙雙回到龍斌的房間里,周志娟剛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給我找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差事啊?”
龍斌隨后就把那天他和河野到“賈家診所”治病的事,詳詳細細的向周志娟說了一遍后說道:“我覺得那個診所里有問題,你想啊,以我們中國人現在的實力是沒有能力,購買那么多的醫療器械的,我們中國人大多數用的是中藥,根本就沒有西藥,可我明明看清楚了,那個賈德彪喂給那個男人的藥就是西藥。”
“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倆可能是日本人。”
“是的,可問題就在于他們倆要真正是日本人,干嘛要取一個中國人的名字啊?”隨后龍斌就把那天他到東瀛賓館里聽到的事情向周志娟講了一遍后說道:‘我認為,那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間諜,他們倆也是那個日本軍官派出去尋找寶貝的人。”
周志娟聽后說道:“真有你的啊。不過你今后可要小心點啊。現在我哥哥又去了那個什么藍衣社,我也不知道那個藍衣社是干啥的,你又要我去監督那個賈醫生,那個孫連長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今后你一個人行動可要當心點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上一次,沈陽那么大的行動,我不是同樣逃出來了嗎?”
“上一次是有人幫你,可現在人家已經回日本去了,她也幫不了你了。”
龍斌又問道:“那我走了以后,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別提了,我們差一點就死無全尸了。”周志娟隨后就把龍斌走了以后,他們和那個店小二所說的話,全一字不漏的告訴給了龍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