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來時的小背包,我走進了齊迦在市區的房子。想起走之前文霜那張故作惋惜的臉我就恨得牙癢癢。什么叫又少了一份收入,敢情她是很希望做包租婆是吧。
因為心里很不樂意,所以一直給他臉色看。他也不以為意,給我倒了杯果汁叫我在客廳里看電視,或者拿他的筆記本上網都可以,自己拎著我的小背包給我收拾房間去了。
我其實是可以耍賴不認賬的,反正我不懼怕不守信用的后果,大不了跟四年前一樣一走了之。但是,我對“信守承諾”這四個字認了死理,要么不承諾,承諾便一定會兌現!于是乎,我再不情愿,也要跟著齊迦走。只是,此事我只讓文霜一人知道,跟文爸爸文媽媽只是說搬到公司宿舍去住了,天知道我的工作連影兒都沒有。
齊迦的房子夠寬敞夠舒適,四方兩廳,還有那雖然簡易但明顯高水平的裝修擺設,能住得起這種地方的人都不一般。再過幾年我不敢說,但現在,我知道這跟他的父母脫不了關系,畢竟再怎么天才,20歲的他是不可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的。
日子還是得過,工作還是得找。我天天上網,天天去人才市場,天天翻報紙。終于在一家小型的批發部找到了一份門市文員的工作。雖說是文員,但是跟打雜的沒什么分別,什么都要做。一開始什么也不懂,凡事小心翼翼,低聲賠笑臉問前輩。可惜我的前輩是個情商不高的女人,整天冷著一張臉,不知什么時候就惹惱了她,說話特別沖,要是問煩了,她會繃著張臉瞪我,沖我叫:“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
我深刻了解到了落后就要挨打的不朽真理。對此,我只能笑笑,將怒氣往肚子里忍,等她氣消了繼續嬉皮笑臉地問她。
對于齊迦,我則是能躲便躲,每每工作到夜晚回去,隨便找點東西吃飽了就洗澡睡覺。跟他幾乎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就算是住在一起又如何,若是平行線,便永遠不會有交集!而他,似乎也不再逼我。我若回來,他會靠在鞋柜邊,邊看我換鞋,邊笑著對我說:“回來了?”我若吃飯,他便抱著筆記本在我旁邊看資料,陪我吃完飯,然后遞給我一杯熱茶,自行把碗筷收拾進廚房洗干凈。我若洗完澡回房睡覺,他會在我關門的前一刻輕聲對我說:“言言,晚安,祝你好夢!”
我知道我太冷漠,我知道我太絕情,但我不想動心,也不能動心,一旦回應了他,一切都回到了從前,這是我絕不愿發生的。
工作再怎么小心,再怎么認真,總會有錯誤發生,有小有大,磕磕碰碰,但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過程。我在忍受著前輩的責罵的時候告訴自己,這就是成長,25歲的老姑娘的成長。
然而,又一次工作上的錯誤,讓我面臨著上萬元的賠償。我不安了,這個成長代價,未免太大了吧?當我倉皇無措地問前輩怎么辦的時候,前輩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了句:“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
我氣結,差點兒就破口大罵出來,什么東西!但最終,我還是忍了下來,默不作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思考該如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