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她們甚至連涼風(fēng)都沒有感覺到,呆呆地站在那里。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她們聽到有人從外面鎖上了門,卻一聲都沒出。這是通宵自習(xí)室啊,一整晚都不會有人鎖門的。慕翎突然覺得1017鬧鬼的那個消息其實是從1010傳出來的,一傳十十傳百,傳錯了也沒什么稀奇的。鄧可顯然淡定多了,她甚至聽著鎖門的人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留在這完全的靜謐里,她完全清醒。
她將視線轉(zhuǎn)到慕翎身上:“我那天做了個夢。”
“什么夢?”
“沒什么,就是夢見你向范應(yīng)若打聽夏宛的事情。”鄧可直勾勾地盯著慕翎,盯得慕翎直發(fā)毛。
要是沒有的事還好辦,不過,這是真的。唯一她可以為自己開脫的就是她什么也沒打聽出來,她的確什么也打聽出來,甚至英若比其他人對夏宛的描述還要簡練:“是有這么個人,很優(yōu)秀。”他是這么說的,如果說是簡練倒不如說是籠統(tǒng),如果說是籠統(tǒng)又更有可能是確實有問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現(xiàn)在不想說這些,至少現(xiàn)在這些只會激怒鄧可。慕翎剛認(rèn)識可兒不久的時候,她聽見可兒說過:“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隱瞞,還有背叛。”那是個陳述句,不過換到現(xiàn)在,很可能是咆哮。想到這里,她反而異乎尋常的冷靜:“是真事,不過,那又怎樣?”
“你說呢?從別人嘴里套出朋友的秘密,很有趣吧?”可兒的眼神就像是在挑釁,讓人有想沖上去打她一巴掌的沖動。
“你該不會是想現(xiàn)在吵架吧?在自習(xí)室里悶了這么長時間,吵一架倒也蠻輕松愉快的呢。”慕翎輕蔑地笑了笑。
“這個沒良心的,惜櫻姐說的沒錯‘以一個探險者的姿態(tài)褻瀆一切秘密’。”鄧可一邊說著一邊憤憤地抖著手,就好像被什么燙著了似的。惜櫻經(jīng)常這么說慕翎,只是慕翎從未想過這句話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這是好話還是壞話,也許惜櫻自己也不知道。第一次感覺到,這句話可以說得這么諷刺。
鄧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惱怒,是因為慕翎沒告訴自己這件事,還是因為她亂打聽夏宛的事情,抑或是她相信了關(guān)于夏宛,有太多她們不知道的。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只是氣慕翎沒告訴她,對,分明就是。也可能她根本想說的不是這個,最開始只想讓慕翎認(rèn)個錯,然后再說其他的,誰知道冉慕翎認(rèn)錯的幾率比走在人行道上被車撞的概率還小。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姐們,跟自己一個脾氣:“我想說的是,哦,不是這些蠢事,拜托你什么都別說,我得好好想想。我們該怎么出去?”
“別告訴我你想說的就是這個,我精明的可兒,你把墻鑿個洞好了。”慕翎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如果這是在10樓,鄧可也許會想把慕翎扔下去的,她深呼了一口氣,指了指慕翎的手機。她們通常吵架或者冷戰(zhàn)之后道歉什么的都是用紙條或者手機短信之類的,當(dāng)面之說的時候極少,這和她們的個性完全不像,但是的確如此。鄧可的媽媽說她們這是為了避免打起來,也并非沒有道理,這兩個女孩是從沒打起來過的。
慕翎低頭看了看鄧可發(fā)來的短信,那不是什么道歉的話:可能你覺得很荒謬,但是現(xiàn)在別亂說話,每天的這個時候1009、1008應(yīng)該也都沒人了,一切和1017有關(guān)的都別提起,還有你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任何事,現(xiàn)在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