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操場上圍觀,根本擠不進去。耳邊充斥著喊叫聲,還有像是廝打過程中發(fā)出的嘶吼,她想著可能還有呻吟,不過聽是聽不到的。似乎空氣中都漫布著鮮血的味道,也許只是她自己那么覺得,但還是覺得挺瘆人的。
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孩從人群中尖叫著跑出來:“夠了!”而且衣冠不整,那樣子落魄得就像剛剛被趕出來的奴仆,有種橫沖直撞的感覺,其實卻不知去處。要是慕翎像她這副樣子的時候被人看見,非得尷尬死了,多丟人啊!
“嗯,司空莎莎?”慕翎猶豫了一下叫出。本來關系就不怎么樣,這時候叫住她的話,司空會抓住她的領子和她大吵一架的。這是難得可以羞辱她一下的機會。要知道,司空莎平時都是要抹上好幾層粉底的,還有上挑的眼線。好吧,今天也是一樣。不過慕翎真的好想告訴她,妝花了,丑的要命,然后大步從她旁邊“路過”。
“你想怎么樣,隨便你吧。”司空停下了,聲音比平常低沉了好多,而且也沒有揚起頭來用下巴對著她,準確地說她根本沒有抬頭。也是哦,恐怕?lián)Q了誰也抬不起頭來。這種人啊,一到了失意的時候就變得異乎尋常的溫和了,或者說是順從,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慕翎她們仗勢欺人呢。
鄧可冷笑了一聲:“別裝可憐行不行啊,這是在搏同情嗎?你司空莎好像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呢。”那些話就像在故意找茬,但對于鄧可來說,這是正常的,她受不了平時囂張跋扈的人突然裝成楚楚可憐的樣子。即使可能真的可憐,即使司空連和她們吵一架的精力都沒有,那也不行,就是看不順眼。
“好吧,你們所受的處分,那是我讓教務處老師知道的。”司空突然說,“那天剛好去幫老師整理檔案,又剛好聽到殷茵說要在1010邊上那塊空地開Party,你們也會去。所以就順便……”
“殷茵和你說了?”
“是這樣,可是,我沒去。”司空側過身去,“之后,你們都清楚了吧?”
“倒霉丫頭!明明告訴過她別叫司空。”鄧可粗著嗓子說。
“可是殷茵也會有處分的呀,你沒想過?”慕翎蹙著眉,“她可當你是朋友,別太沒良心。”
“那又怎么樣?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司空的語氣很謙卑,但是說出來的話就是那么刺耳,一點都沒軟下來,而且實在討厭。要不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還蠻讓人同情的,慕翎早就給她巴掌了。
“如果告訴殷茵的話,她會想把你放進油鍋里炸了!”
“嗯,隨她去吧,也隨你們去吧,我什么都不想管,”司空抬起頭來,更顯出妝花了,讓人有種把她塞進洗衣機里的沖動,“反正你們受了處分,我也就平衡了。還有我今天沒力氣和你們吵了,吵累了,不過別多管閑事,小心我哪天加倍奉還。”她就像是在念劇本里的內心獨白一樣,平淡得很。
“可是我們沒有。”慕翎直視著她,“抱歉讓你失望了司空,我們完好無損。不過殷茵就不同了,這不是我們的意愿,你知道。”
司空不作聲了。
“你可以不說話,但是最好告訴我,他們?yōu)槭裁创虬。渴〉梦矣侄喙荛e事。”慕翎把多管閑事幾個字咬得很重,頗有挑釁的意味。
“他們根本不是真的在打。”司空幽幽地扔下這句話,表情很不耐煩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