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讓她們先回去，或者做點別的，”他直視著慕翎的眼睛，鎮(zhèn)定自若，卻又足以致命。像在空中靜止的刀鋒。也許是她自己臆想的吧，慕翎突然想要大笑，曾經的纏綿都成了冷冰的諷刺。她盡量面不改色，好像什么都沒察覺到，擺出一種澄澈如水的溫柔，那樣的假面讓她有種被一個滑稽的小丑無情地抽了一巴掌。

她平靜地聽著紀洵接下來的話：“我還有點事要和你說，讓她們回去吧。”

這種命令的口氣是她最討厭聽到的，不過她轉身沖著夏宛和鄧可喊著：“你們先去吧，我，還有點事情，可能沒法和你們去聚了。”慕翎斷斷續(xù)續(xù)地和她們說，就像是帶了哭腔，但是她沒有哭。就算是在和紀洵交往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這么聽話過，要知道慕翎是討厭被任何東西、任何人束縛的。她目送著朋友們的背影遠去，腦海里不停地循環(huán)著她們看著她的時候擔心的眼神，慕翎居然還習慣性地白白手告訴她們自己不會有事，那真蠢。

再面對著紀洵的時候已經是掩飾不住的苦笑。

“這個表情什么意思？”紀洵冷冷地問。

“最近心情不好，好多特別亂的事，不用管啦，”慕翎假笑了一下，“喏，我已經把她們支走了，用不用找個合適一點的地方我們坐下來說？什么秘密？”

“心情不好，發(fā)生什么了？”

突然聽到紀洵問這么一句，覺得很意外，但是她不會告訴紀洵在他出現(xiàn)之前自己一直心情不錯，而且打算和姐們一起出去好好玩一場，她不會說她早就知道紀洵和金檸的事情，正在琢磨要不要分手，所以當然心情不會太好。除了這些，她暫時想不到什么更讓人心煩的了：“也沒什么，就是瑣碎的小事啦，估計明天就好了。”她稍微寬心了一點，“找個咖啡廳什么的坐下說吧，畢竟大家都累了。”不知怎么的，她從自己的話中聽出言外之意，嗯，大家都累了。是時候決定要不要找個借口和他分手了，該面對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甩人，還是不習慣輕易結束一段關系，她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中。

“不用了，就在這里說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紀洵喃喃地說，他根本就沒有問過慕翎的意思，要是她介意又怎樣呢？

“嗯，紀洵，”慕翎下定決心直接挑破這層關系，她抬起頭來。

“啊？等一下，我想還是我要說的事情比較重要一點，如果不介意的話，”紀洵把她拉到靠邊的地方，這樣不會影響到別人走路。這么說話讓慕翎厭煩，沒有禮貌沒有教養(yǎng)，像個下等人。慕翎皺了皺眉，但是沒有打斷他。“我已經和金檸交往很長一段時間了，你好像認識她對吧？”

慕翎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一直覺得他會至少想自己一樣拖上一陣子再說，或者當作沒發(fā)生過，兩邊同時交往，那更爽一點。“差不多兩三個月對吧？那不算長。”慕翎脫口而出。

紀洵顯然對慕翎早就知道這個事實感到惱火：“你知道啊，那你也應該明白我要和你說什么了，我沒辦法同時和那么多人談戀愛，我真的喜歡她。”他停了一下，“只求你別傷害金檸，她很脆弱的。”金檸啊，總是莫名其妙地受到各種人的保護。

慕翎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要是擔心這個的話，太多余了，我又不是腦子有病。”她的聲音顫抖著，“別再繞彎子了，給個痛快。”

“我以為你足夠聰明可以猜出來，”紀洵隨意地說，“你非要聽我說出來，好吧，分手吧。”他甚至還在后面補充了一句，“這是你非要我說出來的，可不是我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