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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九指

第七節

“少主子,主子吩咐,這藥得趁熱喝。”

當我再一次皺著眉將那濃黑的湯藥放下時,立在一側的婢女出聲提醒。

“你先下去吧,我一會便喝。”我頭也不抬道。

“主子吩咐了,一定要奴婢看著少主子將藥喝光。”小婢女不卑不亢道。

嘴角一抽,我賭氣抬頭。“你家主子還吩咐什么了?一并說了免得費勁慢慢說教。”

“主子吩咐,要在少主子喝完藥后遞上蜜餞。”小婢女說著真個將盛蜜餞的小碟子遞了過來。

嘴角再次抽搐一下,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屏氣喝光那些黑乎乎的藥,我扭過頭不看那碟蜜餞。直到自個憋悶之極方才大口吐納一番,那小婢女有條不紊地收起碗碟,面不改色。

“你叫什么?”

“回少主子,奴婢叫無戒。”說話間小婢女已經收拾妥當,靜靜站在一邊等我發話。

“無戒?一無所戒?”我倒奇怪起來,第一次聽到這種名號,而且還是用在一個女子身上。

“無所不戒。是主子給奴婢起的名字。”小婢女淡淡道。

見她除了回話不欲自動多說,我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問下去。“前幾日伺候我的婢女,她現今在何處?”

“奴婢不知。”無戒仍是面不改色道。

這會我才意識到,她并非面不改色,而是根本面無顏色。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我只得懶懶擺手,隨了她去。無戒端著托盤低身便退出房去,自始至終沒出丁點聲響。瞧著她離去,我唯有心下自嘆,又是一個怪人。

自夢中醒來,已是五日前的事。加之昏睡的五日,已經足足過了十日。身上的傷早已好的七七八八,手上的傷也無大礙,到底還是該歸功于冷行云的高超醫術。那會懷安被人帶走,生死未卜,我在床上躺了半日便急著欲起身出莊。只是剛剛起身便癱回床上,周身竟酸軟不堪,用不得半點氣力。本以為是前幾日太過拼力導致身子脫力,無奈之下唯有乖乖在床上躺下,等隔日再說。當日冷行云便配了些補身子的藥來,為了早些起身,我硬是閉氣喝光。本想第二日身子便會好轉,豈知,這一躺竟是多日。一直努力喝藥,每餐也強逼自個多吃些,偏偏身子就是軟弱無力。再后來,縱是癡兒也該想透,問題出在我一直喝的藥里。冷行云定是在藥中加了軟筋散,目的大概也不過是將我囚在這莊中。

想通了,便開始想對策。明著不能抗拒吃藥,只得暗中想法子。昨日送來的藥被我悄悄倒進盆栽里,本想今日再行此法,結果換了個無戒,把我的希望粉碎的干凈。冷行云的藥效果總是好的很,昨日不曾喝藥,身子不過稍稍恢復些氣力,今日這碗藥喝下去,想必三日內我又沒法起身。念及此,我一陣泄氣。

倚在床邊,無聊之至,只得看著窗外的文竹發怔。許是前些日子睡得太足的緣故,這幾日總覺清醒的很,夜間也泰半是睜著眼看床幃,然后直到屋里一點點變涼。自從醒來那日見過冷行云,這幾日總不見他蹤影。每日三餐也是下人準時送來,但若問起冷大莊主的行蹤,無一人知曉。或者,他們知道也未必會告知于我。除了隱約確定他想將我囚禁在這莊里,我實在不知冷行云意欲何為。思來想去,除卻弄得自己頭痛外再無他處。

一直就那么懶懶靠在床邊,動不得,也懶得動。午飯時分,下人準時將飯菜端來,我只冷冷揮手叫他們撤掉。繼續靠在床邊發怔,眼前晃動的全是懷安的小臉。然后到晚飯時間,飯菜與湯藥一并端了來,來的人,仍舊是無戒。我懶懶閉上眼,動也不動。

“少主子,主子吩咐,藥須在飯后飲用才不會傷身。”無戒慢慢道。

“讓你家主子來。”

“少主子,藥涼了便失了藥效。請您抓緊吃些東西然后把藥喝掉。”

“讓你家主子來。”

“少主子,請您不要為難我們做下人的。”

慢慢睜開眼,驚覺無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床側,雙手穩穩端著托盤,盤上碗中還隱隱冒著熱氣。我笑笑,伸手過去端起藥碗便用盡氣力扔了出去。可惜我力氣不多,藥碗不過被我扔到離床一步之遙的地方。藥碗應聲而碎,濃黑的藥汁濺了滿地。

“讓你家主子來。”我冷冷道。

這次,無戒沒有出聲,只轉身便退了出去。就在我為自己的稍稍反抗取得成功還心下微喜時,片刻工夫,無戒回來,手上托了另一只冒著熱氣的藥碗。

“少主子,主子吩咐,等你喝完藥,他才會過來。”無戒面不改色道。

我自嘲一笑,接過她手中的碗仰頭便喝。喝完,我再一次將碗扔了出去。這次,藥碗被我拋到三步之外,倒著實有些出乎我意料。伴隨著瓷器碎裂的聲響,無戒慢慢開口。

“少主子,主子要奴婢告訴您,您方才摔的釉彩瓷碗是前朝官窯的珍品,世上僅存兩套一十二只。所以您摔的不僅是碗,還是大把的銀子。”

我懶懶閉眼,權當不知。

房間徒然靜了許多。沒過多久,耳畔又有了些許聲響。睜開眼,只見冷行云不知何時進來,這會正坐在桌前提箸品菜,滿臉愜意。

“怎的,何時有了絕食的嗜好?你可知我莊里的廚子就連大內御廚都比不得。”冷行云戲謔,并不停下動箸的手。

“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莊里?你明知我有要事在身!”話一出口,我便后悔。如此一來,冷行云更不會輕易將我放出莊去。

果不其然,冷行云微微一笑,放下食箸便轉身望著我。有那么片刻,我發誓,他眼中滿是得逞的笑。

“漣兒,有什么急事要逼得你立即出莊,連半日工夫都不肯抽出來陪陪爹爹?”

“人命關天的事,可算急?我發誓,只要把事情辦好,我便立即趕回來,”我放低了語氣慢慢道,不忘繼續觀察他的臉色。“這次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再一走了之。”

想了多日,到底要我想出些端倪。想必他不愿放我出莊的一個原因便是不樂意見我再次消失。果不其然,待我說完,冷行云的臉色稍變。雖說他很快便恢復常色,但那點變化還是叫我系數收進眼底。知道這個法子可行,我一鼓作氣說下去。

“我知道你惱我一走多年沒有音訊。不過這次你要信我,我絕對不會再躲起來。我發誓!”

“那,漣兒不妨告訴爹爹,你急著解決的事,與何人有關?”冷行云一臉笑意道。

望著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的狡詐笑容,我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怎么會與他有著血緣之系。

“一個朋友曾將重要的東西托付于我,如今是非常時刻,我要出去將那物什取出來。”

“哦?什么朋友?又是什么寶貝值得你拖著殘軀四處奔波?”冷行云輕佻眉峰。

“前朝皇帝,李恒。交予我的是調動軍隊的虎印。”我咬牙道。

“我道是什么緊要事,不過一個死人,一件死物。我可不樂見自個女兒為這奔波勞累。東西隨他們去搶去奪,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莊里陪爹爹便好。”冷行云一樂,站起身來便欲朝外走去。我發誓,這次他眼中的戲謔已經完完全全轉移到臉上。那神色擺明是在告訴我,以這個理由出莊,此生不用再想。恐怕以他的性子,日后將軟筋散下在飯菜里也會變成事實。

“等一下。”我急著出聲,人也徹底垮下來。就該知道,對著他,不能藏私。

“我。要去找懷安。”

“懷安?”冷行云的聲音明顯挑高。“那是個什么東西?與你何干?”

“我的孩子。”說完,我再不敢看他一眼。

“你躲了五年,然后帶個孩子回來?”冷行云冷哼一聲。“孩子姓什么?李?還是玉?”

聽到冷行云說出的姓氏,我疑惑著抬頭。“玉?”

“真是玉兒的寶貝女兒,居然會忘記娘親宗族的姓氏。”冷行云的話里盛滿了嘲諷。

心下一顫。我娘本便是西國之人,自是與那人同姓。我這番回答,冷行云大抵已經知曉孩子的身世。正思忖著怎么才能挽救這敗局時,冷行云反手將個物什彈了過來。下意識去接,才發覺是個揉作一團的布條。打開來看,卻是那日月樓留在莊外的字條。如此,冷行云大抵早已知曉我要出莊的緣由,只是非要逼的我自己說出口才是。知道瞞不下去,我索性全盤托出。

“懷安是我的孩子,跟其他人無關。如今他被擄走,我當然要把懷安找回來。你放我去,十日,不,五日便好。我一定帶著懷安回來再不出去。”

“明日一早再動身。”冷行云背對我說道,人也踏步走了出去。

“那解藥呢!”見他要走,我慌忙喊出聲來。

還好,這一喊,成功將冷行云留住。

“什么解藥?”他轉身嘲諷道。

“你明明在藥里下了軟筋散,不給我解藥,明日我怎么動身?”我無奈道。

“那會你喝的是什么?”

“藥啊。”我下意識回道,轉念一想,卻又自我譏諷一番。那會氣昏了頭,哪里還分辨的出自己喝的是什么。這會回想起來,才發覺那藥沒了苦澀之感,反而多了些甘甜。想來應該便是解藥了。

“想明白了?”冷行云唇角一揚。“想清楚了便抓緊起來吃些東西去休息。別糟蹋廚子的心血,明個也好一早陪我動身。”

“陪你?”我又奇怪起來。“你要去哪?”

“當然是接我的小孫孫回家。”冷行云哼做一氣,人轉身便走,只是遠遠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

“我可不想自己的外孫被一幫癡人帶壞。”

“就怕日后你會將他寵壞。”我慢慢笑將起來。

蘇絨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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