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淚?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巫術嗎?”君可不能得知那名字優美的存在,究竟該怎么理解。
“是一種恐怖的毒品,提取自南太平洋小島上一種叫做‘歐絡魯’的植物,植物開花像大團的棉花,擎在樹頂,像極了云彩,歐絡魯的花開到一定時間會滲出液體,‘云之淚’就是那液體的萃取物。”程里解釋,眼神似乎飄到了南太平洋那個非人間的國度。
“他們是喝了那東西?有毒的?”君可的知識面沒有擴展到這里。
“不,是用注射器推進血管,他們不發作時,會心情愉快,一旦發作便會產生幻覺,如果不能忌掉,一直注射超過6次,再發作時沒有得到補給,就會不停的流淚,直到眼睛瞎了,人體枯竭了,死后,像一具干尸,是可怕至極的東西。”程里不由得向傳出慘叫的房間看了一眼,他在擔憂那幾個小弟,他們正在惡魔的指尖掙扎。
“那么可怕的植物應該毀掉才是。”君可的臉都綠了,竟然有那種東西存在?
“早就毀了,5年前就滅絕了,不知為什么,怎么會出現……老大對毒品十分忌諱,每當聽說有交易,便會派人從中破壞,銷毀毒品……這次居然出現‘云之淚’,怕是要出大事了。”程里攏起眉,似乎在自言自語。
“那種東西怎么可以在這世界上流傳,我要和你們一起,參加毒品的銷毀。”君可認真的請求,卻不容商量,她心底那種,“圣女”的責任感竟然重生,圣女的職責,就是用無上的能力,驅除禍害人間的妖邪和力量,現在,這妖邪,就是那,“云之淚”。
今天,是換季時裝發布的最后一天,君可設計的男裝無疑成了這一季的焦點,黎家欽的公司產值再度翻倍,這功臣卻不知所蹤。楊君洛一天沒有工作,只是在發布會現場坐了一整天,他的眼睛一直掃視著來者,君可這么在乎這件設計,就算她負氣出走,也一定會來看一眼的。
楊君洛努力的壓抑心中不斷涌出的惡念頭,“她絕不會有什么不測的。”
“君洛,你過來。”黎家欽神色凝重的從人群中擠進貴賓席,“城南發現一具女尸……我們去看看吧!”
楊君洛的心情以下跌至谷底:“胡鬧,那不可能是君可,我不去。”
黎家欽捏著他的肩:“我沒說一定是,那女尸據說死狀怪異……現實點,去證明那不是君可,否則,你放不下的。”
“好,那我就去證明給你看。”楊君洛是一個十分容易被激將的男人,尤其是黎家欽的激將,他站起身便跟隨黎家欽上了車。汽車一路駛向南部山谷,黎家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蒼天保佑,千萬不要是她……楊君洛鎮定自若,他心里絕對相信,那不可能是君可,君可沒有死。他看著黎家欽一頭的汗,不禁怒從中來:“你緊張什么?那不是君可。”
“看看再說吧,聽說那女人頸后有刺青。”黎家欽本不想說的,楊君洛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不會,刺青的人多得是,不會不會。黎家欽心中也十分不安,他有一種失職的強烈自我譴責感,似乎她的失蹤是他不好,他的天職就是保護她,她是神賜給他的責任。
她是公主,他是騎士……但不是王子……對于他,想要她,太奢侈了。
現場在兩山鞍部的公路下面,周圍生著很多樹,發現尸首處已經被封鎖了,黎家欽和楊君洛擠進人群,找到警長:“你好,我是剛剛打電話來的人,我們來認領尸首。”
警察淡漠的望了楊君洛一眼:“你要有心理準備,可能你認不出來了。”
楊君洛急忙跨過警戒線,一把掀起死者身上的白布:“哦……天!”盡然是一具干尸,死者整個臉都……不形容了,很恐怖就是了。
法醫掀起她的頭:“刺青在這里,是你們要找的人么?”
死者脖子后面是一個已經隨著皮膚抽搐而扭曲了的蝴蝶,楊君洛長舒了一口氣:“不是,家欽,不是!”
黎家欽站在線外看到了結果,心中一塊大石也落了地,“君洛,我們走吧!”
“等等,”警長突然攔住了他們:“你們家里有人失蹤了?要不要報警?”
“不要,我們再找找,也許只是貪玩,過幾天會回來的。”楊君洛謝絕了警長的好意,她的失蹤,是沒有辦法報警的。
兩人有點開心,卻更加迷茫的駕車離去了。
另外一輛車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送他們消失在公路轉角。君可知道,他們是來找她的,她就近在咫尺,但是她不能出去,哥哥消瘦了許多,君可心里好難受,她想一頭扎進哥哥懷里撒嬌,大哭一場,然后喋喋不休的講出自己不尋常的經歷。可是她不能見哥哥,她不能愛哥哥,就像不能愛月閣一樣,她的愛情早就被天注定了。
程里注意到君可的舉動,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輛高級轎車,兩個男人。程里認出了黎家欽,心里不禁犯嘀咕,“她不是說和那萬年單身漢沒什么嗎……難道另外那個,就是她哥哥?真是錯過了呢,我還真想見見那個愛上自己妹妹的男人。”
“君可?”程里試圖挽回她的注意力。
“啊?”君可并沒有發呆,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地。
“可以了,去吧,小心點。”程里囑咐,“不要怕。”
君可從容的下車:“我不怕。”她撥開人群哭著撲到尸首旁邊:“姐,姐姐,你怎么了啊,醒醒啊!”
警長一把攔住她:“小姐,不要亂來,你冷靜點。”
君可在假裝掙扎之余,稍稍將法力凝聚在鼻子上,用力嗅了嗅,一股腐爛的桃子味飄進她的鼻孔,沒有錯是,“云之淚”。
程里見時機成熟,便搖下車窗:“小姐,大小姐剛剛打電話來了,她已經回家了。”
君可回過頭裝成很驚喜的樣子:“真的?太好了啊,警察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搞錯了,那再見。”君可破涕為笑,一蹦一跳的跑回車上,車窗搖上,一溜煙開走了。
“太胡來了,都不問問清楚。”警長望著漸漸遠去的高級轎車,無奈的搖搖頭。
君可神色凝重的望著窗外,程里從后視鏡里看著她,不禁佩服她的表情轉換之快,賽過專業演員。事情已經確認了,接下來的線索也就好說了。
“我看報紙了,上次那個光頭死了。”君可突然說。
“恩,怎么了?”程里不徐不急。
“你們殺人了,自己不知道嗎?”君可有點激動。
“知道,我們是黑道的人,手上難免沾上點血腥……你接受不了?”程里反問。
“怎么可能接受,你是說上了黑道,就都會變成兇手,還是說只有兇手才上得了黑道?”君可有些憤怒于程里的一臉無所謂,人命關天,他卻說的理所當然。
“你認為你是哪一種?”程里不答,因為眼前這女子是要顛覆黑道的性質。
“我哪種都不是!”
“可是,你在為‘四腳藍’做事,你已經上了黑道。”程里淡淡的說。
君可沉默了幾秒,“我不是在為‘四腳藍’做事,只是單純的幫藍椰做事,而且只是這件關于‘云之淚’的事,我不曾是兇手,也不會變成兇手。”君可擺清了立場。
“藍椰……殺過多少人?”君可想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以后,能怎么樣。
“老大?那光頭是第一個,為了你,殺的,老大從來不親自動手。”程里的聲音就是要君可對藍椰感恩戴德,君可卻也真的在心里攪起了漿糊,是她,害他殺人,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壞的結果了。
君可突然覺得好累,哥哥,藍椰,云之淚,兇手……她不要想了……窗外滑過一片色彩,君可的注意力一下子飛到車窗外。
“停車!程里先生,停車!”程里猛的踩下剎車,不明就里的望著君可,君可的小臉貼在車玻璃上,大大的眼睛望著那一排華麗的服飾發呆,那是為哥哥設計的衣服,它擺在最中間最高的臺子上……太好了。
好想哥哥,好想回家啊……
君可和程里回到藍椰休息的地方,那里是,“四腳藍”的大本營……青橙道館,名義上是藍橙在打理,事實上她半月才回來一次,一直有小弟們來管。藍橙聽聞哥哥受傷了,不知從哪個角落里趕回來,一進門就撲在床上哭,藍椰哭笑不得:“我的寶貝,我又沒有死,你哭得這么撕心裂肺做什么。”
“哥,人家本來還在恨你,聽說你受傷了,就忍不住要哭,嗚嗚嗚……哥,你可不能丟下小妹啊。”
“你的話怎么聽都不吉利啊,橙子。”藍椰無奈的撫著藍橙的頭。
君可和程里推門進來,君可一見藍橙,頓時脊后吹過一道涼風:“精……精神病女人。”
藍橙轉過頭看見君可,一下子坐起來:“你怎么在這里?”程里見情況不妙,馬上橫在兩人中間:“橙小姐,君可已經加入‘四腳藍’了,現在是我們的人。”
藍橙撥開程里,指著君可的鼻子問,“這丫頭能有什么用,她有什么資格加入‘四腳藍’,快點趕她出去。”這女人又開始無理取鬧了,她可是見不得情敵整天在鼻子底下晃來晃去,還要以兄弟姐妹相稱。
“橙子,君可是我的客人。”
“什么客人,明明就是從我手里搶的。”
君可看著兩人,始終沒有搞清楚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明顯藍椰和那瘋女人很熟悉,這樣的話,當初藍椰救自己的事,又從何說起呢?這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瘋女人正在鄙視自己,君可的自尊心又被觸動了。
“老大……程里爺,你回來了。”一個小子急匆匆的沖進來。
“說!”藍椰在床上躺著,依然霸氣十足。
“查出來了,那女人是‘枯蝶組’成員,‘枯蝶組’最近和狼煙會走的很近,幾乎從屬于狼煙會了,狼煙會能操縱‘枯葉組’到這種程度,恐怕是借用了云之淚,剛剛得到消息,今晚狼煙會和枯葉組有一場交易,八成是云之淚。”
君可看了一眼藍橙,走到床邊:“藍椰,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