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漪坐在陳錦添的腿上,兩眼低下,有些害羞?
“今晚跟我一起出去,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大人,今晚艾漪還有客人。”艾漪抱住陳錦添,這樣的一個男人,雖已年邁,可是仍是艾漪喜歡的那種型。
“拒絕,今晚我一定要帶你走。”
“那大人是想帶艾漪去哪里?艾漪可不想瞞著香姨。”
“去了你就知道,香老板一定會讓你去的。”
艾漪躺在陳錦添懷里,他想帶她去哪里?為什么這么肯定香姿一定會同意?
陳錦添將銀票放在香姿面前,香姿清點一番。
“大人是想替艾漪贖身?”
一百萬兩?看來陳錦添已經傾財了。
“夠不夠?”
香姿退回,“艾漪剛剛接客,豈止一百萬兩,只要大人給足五百萬兩,艾漪的賣身契就是您的。”
琴晴站在樓上,看向陳錦添,眼神明顯帶有恨意。
“琴晴,你在看什么?”艾漪走近,向下一望。
“這就是朝廷命官,打著為民請命,替民消災,可是青樓一夜是他們幾年的俸祿,這些錢是從哪里得來的?”
“現在這個世道難道還有好官嗎?逛青樓的大人們,你以為會是為民請命的好官嗎?”
“一百萬兩?究竟他們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這樣一來才會有那么多的青樓女。”
艾漪看著那刺眼的銀票,這些東西對于她們根本就沒用,就算幸運遇上了哪位財主,被贖出去,可是以后呢?能保證一世無憂嗎?恐怕連一時心安都保不了。
“聽說你爹就是朝廷命官。”艾漪關上了房門,閨中密語。
“對,他就是不與這些貪官茍同,才會被陷害, 我家才會被滿門抄斬。”
“貪官能活一世,可是卻留不住一時的名節,而好官就算只活一時,卻能保住一世的名節,你爹雖已長辭,可是他是死的正直,死的不屈。”
“可是他死的時候是背著通藩賣國的罪名。這樣的人還會被人認為是好官嗎?”
琴晴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她爹是十惡不赦的昏官,該殺、該誅、該滅。
“所以你很恨那些拿著民脂民膏來過青樓的官人吧。”
“對,我很想殺了他們,可是我現在就算殺了他們,我也救不了那些百姓的血汗錢,如果可以我真想讓國主知道自己的百姓受著什么苦。”
“如果國主來逛青樓,那證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對,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兩人走出房門,今天天氣還真不錯,對于琴晴而言,適合踏青,可是已經是破布一塊的她,還能像那些小姐、少爺們一樣嗎?她不過就是個下賤女子,根本就不配再跟那些文人雅士一樣出外踏青。
“琴晴。”
回頭相視,“許公子,你這是--”
許懵溧也是文人墨客,他當然知道什么時候最宜出行,出行時應該帶上什么。
“現在一應俱全,只差佳人。”
“你的意思是--”
“香姨已經同意,走吧。”
琴晴看了一眼艾漪,她根本就不懂這些,因為她從未出行過。
“你們去吧,不用管我,反正等一下我還要練舞。”
走過舞池,艾漪很想上去一展舞技,可是芯葉才是這里的主人,她不想跟某個人爭,得不得到都要靠老天給不給你。
“艾漪,你在看什么?”素眉看出她的目的,這里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的地方,不用花一文錢就可以一睹佳人芳容。
“這里好久都沒起舞了。”
“香姨說過這里現在不會再開舞了,因為曾經有個女人在這里死去。雖然芯葉在這里起過舞,可是香姨一看到男人站在下面,她就會想起離去的人,所以她告訴我們幾個,就算有多想起舞,也別在這里。”
“那為什么芯葉前幾日還在這里?”
“那天是韻凝的死祭,香姨要芯葉在這里為她舞一曲。”
“韻凝?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那是當然的,香姿吩咐過不許再說起這個名字。
“你會明白的,香姨遲早會告訴你。”
“是嗎?”艾漪看著臺上,既然人已離去,為什么還要這么懷念?這樣做只會徒增傷感罷了。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琴晴躺在草地上。
“你很久沒出來了嗎?”許懵溧坐在她的身邊,看著正在小憩的琴晴。
“嗯,好喜歡這里,這里真的好美,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安。”
“那就好,我本已沒征得你的同意就讓你出來,還真是害怕你會不喜歡這里。”
許懵溧將琴晴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枕著它入眠。
“為什么讓我陪你出來?”
“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你不嬌柔,很真實,我喜歡這種感覺。”
“真的嗎?我們不過才見過幾次,你就那么肯定我不是那種女人?”
“在你拜托我的那一刻,我就把你看的一清二楚。”
琴晴抬頭望著他,莫名的沖動,莫名的感覺。
兩人相擁一吻,微風拂過樹林,樹葉觸碰嘩嘩聲響。
“今天的午餐我們就捕魚。”
許懵溧挽起長袖、長褲,踏進淺溪。
琴晴也下了小溪。
郎才女貌,還真是羨煞旁人。
魚兒游過琴晴的腳面,惹得她癢癢的,腳滑過,栽進了許懵溧的懷里,許懵溧將她抱的緊緊的,小魚在兩人腳邊游動。
“這些魚比人還懂得調情。”琴晴看著腳邊游動的魚兒,似有不怕之意。
“它們也在談情。”
許懵溧吻向琴晴,雙唇的溫暖不知可否化解琴晴心中的郁結?
曲美、舞美、人更美,一夜香矜樓,不枉為男兒,夜夜換新主,女人也風流。
“香老板,這次夠了吧。”陳錦添又拿著銀票走進。
“陳大人,您還真說到做到,可以。只要艾漪同意,我馬上放人。”
艾漪走進,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銀票,原來她這么值錢。
“陳錦添。”一群女人沖進了香矜樓,似有砸場之意。
“你來這里干嗎?”陳錦添拉住已經快發瘋的女人。
“你又來這里干嗎?還有,你跟大哥借那么多銀子又是為了什么?”原來是陳夫人,還真是賢良淑惠。
“不管你的事。”
所有人都看著這對夫妻,整個香矜樓都變得分外安靜。
“還嫌不丟人嗎?快回去。”
“嫌我丟人,那你逛青樓就不丟人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這銀子做什么。”
“誰跟你說的?”
“恩賜,是你向他借的銀子,對吧?”
“他竟然會跟你說,知道了又怎樣?我做事還要征得你的同意不成?”
艾漪有點好氣,他們要吵也別在這里,畢竟這大庭廣眾之下,怎么可以這么不注重禮儀、風范?
“那個賤人在哪里?出來,賤人,敢勾引我丈夫,你就那么喜歡勾引人嗎?自己本是賤人一個,還不知廉恥去勾引有婦之夫,真不知羞恥。”
芯葉輕笑,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幾日來的悶氣也消了。
“你說夠了沒有,快回去。”
“怎么?聽到我罵她,心里不舒服了,如果她是個正經人家的女子,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隨便你娶不娶,可是她是個下流女子,一個風塵女子,我死也不會同意讓她進我家的門。”
香姿看來一眼艾漪,面無表情,三年前那個樣子又出現了。
“五百萬兩換一個已經被人睡爛了的女人,你竟然還舍得,你就不怕惹上一身病嗎?”
越說越傷人,越說越過分,連香姿都快聽不下去了。一直壓著心中那團火。
“你這個女人,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丈夫,現在夫君出軌了,就來找我們這些女子出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沒本事留住自己的夫君,就沒出來丟人現眼。”琴晴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這么說已經將所有青樓之女都包括了。
“臭女人,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就到處去勾引人,不知廉恥說的就是你們這種沒臉的人。”
“自己已人老珠黃就別在外人面前丟人了,你一個老太婆,還是回去等著老死更好。”白茨本已睡下,可是一聽這些話,她不得不起身出來罵幾句,不然晚上肯定會失眠。
“一個個牙尖嘴利,誰才是那個賤女人?”
艾漪仍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關她的事。
“自己都是個賤女人,還跑來罵別人賤,你才是不知羞恥。”琴晴握進拳頭,真想給她一拳。
“不要臉,都是群靠賣身體來過活的可憐女。”
陳錦添一手閃過她的臉,罪有應得。
“你敢打我?”陳夫人怒火中燒,恨不得吃了陳錦添。
“你再說啊,你看看我還敢不敢?已經忍你很久了,你還說出這些話來踐踏別人,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有教養的女人都知道寡廉鮮恥,你知道嗎?一進門就開罵,句句比句句難聽,你很了不起嗎?你也不過是被人睡爛了的女人。”
后進香矜樓的陳恩賜躲在一旁看著他的那位叔叔跟嬸嬸的對臺戲,兩人都毫不退讓,不知他的美人會怎么做?
“你為了一個妓女而出手打我,我今天就告訴你陳錦添,這個賤人我是罵定了,我不只要罵她,我還要毀了她,看她還敢不敢隨意去勾搭別人的夫君?”
“你要是敢傷她一根頭發,看我怎么收拾你。”
香姿走上前,“兩位鬧夠了吧,現在我這里還在做生意,不是我趕人,而是這里的客人還需要安靜。”香姿瞪著這位‘賢惠’的陳夫人,虧她還是名門之后,看來還不如這些青樓之女懂得識大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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