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夢,了無痕!
一個個財主不過就是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罷了,艾漪明白自己不應得到任何儒生的青睞,因為自己已不配。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素眉佇立在房前,來了這么久了,她還看著窗外。
“沒什么?就是在想這漫天星光在哪兒時最美麗?”艾漪關上窗戶,其實都一樣,只是心情不同罷了。
“香矜樓對于男人而言就是后宮,夜夜笙歌,伺候男主,可是對于女人來說這里就是賊窩,一群出賣身體的女人的老窩。香矜樓很美,可卻很丑陋。”素眉挑起艾漪的薄紗,細致柔滑。
不同的人看待相同的事物當然存在著差異,因為他們不同。
“你是怎么看待琴晴的?”艾漪放下手中的折扇。
“她?琴晴是個很純的女子,可是卻也是很讓人難懂的女子,她可以把自己偽裝的很好,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想法,但她總在不經意間又把自己的想法給暴露出來,可是就算知道了她的想法,也猜不透她的計劃。”遮住她的只是一層紗,可是這層紗卻把她遮的嚴嚴實實的,看似易懂,可卻難明。
“看來要想讓她覺醒,還真的要費一番功夫。”
素眉坐在椅上,眼中那絲絲哀怨,艾漪卻沒看見,她現在只想著琴晴,可是卻忘記了她身邊的另一個姐妹,也許有時無意間錯失的東西,才會更能讓人記住它。
門外的腳步聲聲聲急促,像在奔跑,可卻并沒有閃躲,一直延伸到她的門前。
“你現在怎么可以出現在這里?”艾漪拉進他。
許懵溧焦急的環視四周,很是怕被人知曉。
“我是從家里逃出來的,我爹要把我關起來,我別無選擇就跑了出來。”
艾漪遞上絲巾,“為什么?你爹難道知道了你來這里的事?”
他點了點頭,可是他怎么可以出現在艾漪房里。
“我擔心琴晴,昨日聽吳森說已經備好了銀兩,正準備贖出琴晴,如果琴晴一出去,恐怕香矜樓也遲早會被連累。”
“那你現在就應該去琴晴那房,不應該來這里。”艾漪很想打開門將他趕出去,如果琴晴看見了,恐怕真的是誰也攔不住她了。
“吳森正在她房里,我如果現在沖進去,你認為她會把吳森給趕走嗎?”許懵溧已經去過她房,不過人已就寢,他介入不了。
“那現在該怎么辦?如果吳森真的要贖出琴晴,那我們還能怎么阻止?琴晴也是香矜樓的姑娘,她不會做出傷害香矜樓的事。”艾漪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她們的家,誰會親手毀去自己的家?
“她不會,你忘了她家是怎么被滅門的嗎?她為了報仇,甘心做一個青樓女子,每日陪著一群男人笑,她可是個大小姐,那么高傲的一個女子,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的做一個任人唾罵的賤女人,除非這樣做有她想要得到的回報,當初她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讓我幫她查,我一走,她就跟了吳森,她為什么選擇的都是些權勢貴人?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些貴人能幫她查清楚她家的冤案。”
艾漪也想起了當初琴晴的一席話:他是尚書之子,應該認識很多朝廷大官。
艾漪有些苦笑,自己當初還以為她是想通了,可是現在一回想才明白,她想通的是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她愿意接客,愿意忍受別人的唾罵,只為她可以得到為白家沉冤得雪的回報。
“我已經很努力了,現在就要看琴晴信不信。”艾漪對窗一笑,她也只有這一個辦法。
“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嗎?”許懵溧走近她。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艾漪回眸看著他,一個堂堂尚書的公子,竟然會為了一個青樓女而大費周章想盡辦法,現在誰還敢說世上沒有好男人,那就只能說他孤陋寡聞,不清世間的真情與真心。
“將吳森搶過來。”
許懵溧的話狠狠的再刺了艾漪一劍,要她再次跟琴晴爭,這可能嗎?琴晴這次是怎么也不會放手,而且吳森跟她在一起兩年了,他也見過她,可他仍選擇琴晴,她根本就搶不到。
“你這不是讓我們兩人再次決裂嗎?你以為這次過后,琴晴還會原諒我嗎?”艾漪直視著他的雙眼,別為了自己一個人的私欲就連累所有人,看的出他想保護的人只是琴晴。
“那只是其次,你甘心讓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被踏平嗎?你應該清楚只要吳森知道了真相,香矜樓窩藏朝廷侵犯,你應該想到了后果,到時候別說你們姐妹,整個香矜樓的姑娘都得被發配塞外。”許懵溧加重語氣,現在的他也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
艾漪一時難以取舍,她正在權衡究竟什么對于她而言更重要,原本想利用陳霖袁去引起她的注意,好讓她知道好男人不只許懵溧一個人,可是現在她們根本就沒那么多時間去籌劃這部戲,畢竟白氏冤案牽連了太多朝廷命官,誰都不能揭發,一旦被人知曉其中原委,恐怕朝野上下無論官職大小,這其中的一半的官員全都要被牽連,那時香矜樓就會是第一個被關門的地方。
艾漪深思了一番,最終還是微微的埋下了頭。她權衡出的是自己的家更重要。
素眉輕閉上了雙眼,難怪艾漪會那么對琴晴,原來這一切是這樣。
她安靜的走回了自己的房,“你負責一個,我負責一個,香矜樓也是我的家。”
素眉眼淚如梨花春雨滴下,一個女人成為男人的寵物已經六年,她惹上了一身殘污,也許這就是她唯一能洗凈自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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