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迅速,昏暗的天空中遙遙的掛著清冷的上弦月,映的整個天地都冷冰冰的像鍍上了一層寒霜。
“好無聊呢。”舞霓散漫的走在黑夜的回廊中。本來是覺得恢復的差不多了,想來找神戾,可是無夕說圣駕已到,神戾最近比較忙。她只好強壓住心間的遺憾,但是還是好無聊,無聊相思的都睡不著呢。所以想出來走走啊,雖然,這時間點選的有點那個,但是散步的心情還是大大的美好哇。
啊,啊,不知道神戾現在在做什么呢。百無聊賴的拉過一旁的花枝,舞霓無聊的喃喃。忽然,一陣響動,隱隱約約的有人聲傳來,她撓了撓耳朵,準備大步走過去,可是剛走幾步,豁然頓住了步伐。這個聲音怎么這么耳熟?思及此,豁然轉頭。
燈火昏黃,飄搖的燭火下,那并肩而行一雙男女中,那男的不正是神戾嗎?舞霓一愣,迅速的蹲下身,好像條件反射一般迅速。迅速的完全沒有想為什么要躲起來,為什么有偷聽的沖動。
遠遠的人影越來越近,舞霓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火光中的神戾,依舊那般棱角分明的俊逸不羈,眼角眉梢都有霸道的氣勢。而那個女人,她忍不住用手緊緊的攥住胸口。那個女人長的那般天姿國色,為什么她卻恍惚覺得好害怕,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讓她的心跳的好快,快的好像要從胸腔中蹦出來,昏沉的好慌張,好想逃跑。可是神戾,神戾在啊,他跟這個女人什么關系呢?大晚上的還在一起,她覺得很難過呢。不管怎樣的壓抑不開心,還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你還在生氣?”琉鳳淺淡開口。
“陳年舊事,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神戾冷漠的回答,迎著光的眼中,森然一片。
“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會失去更多。”琉鳳微微抬頭,璀璨的眼眸中有復雜的情緒,讓神戾不敢直視。“呵,怎么了,你怕了嗎?”琉鳳嗤笑一聲,拉過神戾的衣袖,神戾當下抬手就要甩,卻看到琉鳳正楚楚的望著自己。
“當年你獨斷離開,沒有半分回頭,現在,也要這般無情將我甩開嗎?”盈盈欲滴的淚水,較弱溫婉的面龐,完全沒有白天皇后的架子,神戾一陣恍惚,好像面前的人還是他心中的那個她。抬起的手,忍不住緩緩的收了回去。可話語中卻藏有鋒芒。
“好一個獨斷,當年你突然嫁給他,現在反倒過來說我武斷,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委屈啊。”
“我出于無奈嫁給他,你可知我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而你卻那樣撒手而去,我孤身一人面對所有,你可知我的難處。”
“你若不同意,陵嬴的性子,又怎會強娶你。”神戾冷哼,女人最擅長的就是口是心非,從琉鳳的身上他早就知道了,可是,為什么明知道是說謊,心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呢。
“父親逼迫我能奈何,倒是你,一心只想著自己受傷,自己痛苦,怎么不好好想想,我為了什么這樣做。我日日想著你,可你呢,只是逃避的離開,你知道我的痛苦嗎?我現在的一切,并非我想要,人前風光也不是我所稀罕的,壓抑自己,裝腔作勢的活著,你還要這般重傷我,你覺得我現在很開心很快活嗎?”
晶瑩的淚水慘然劃過那保養甚好的肌膚,落在那拉扯的手上,滾燙的跌進了神戾的心中。騙人的,她都是騙人的,那是假話,她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心這樣嘶聲力竭的喊叫著。可是那滾燙的溫度啊,那樣鮮明的燒灼著心,讓這樣現實的話語凋落成灰燼。
再陰戾果斷的人,在感情面前,都會躊躇的像個孩子。
神戾不由輕輕的握住了琉鳳的手,一手擦拭著她面上的淚水。如婉似花的臉,那樣美麗溫暖,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她。都是自己錯了呢,自己當年盛怒離開,是自己丟棄了她,是自己犯了罪,她沒有錯的。
人往往在一些現實面前,如此狼狽的選擇相信謊言,只因為謊言那樣美好,符合心中所想,抹殺現實中的殘酷,只留下自欺欺人的幻覺。卻怎知,幻覺一旦破碎,那痛楚的比現實犀利千萬倍。
“你信我。”琉鳳淚眼朦朧,緊緊的握住神戾的手。
討厭,很討厭,為什么她們可以那樣爭吵,可以那樣說出一大堆她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的事。好想沖過去一把推開那個可惡的女人,她明明是在假哭,看不出一點的可信度。可是神戾會不高興的吧。他的眼里,心里全是那個女人的樣子。
難過,好難過呢。好像有個小人在心里不斷的釘著釘子,一下一下不斷深入,一定要把心狠狠的穿個洞才肯罷休。緊緊的握緊胸口,舞霓緊緊的盯著神戾和琉鳳。
“天色不早了,陵嬴還等著你呢。”良久,神戾仿佛夢中驚醒一般,緩緩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琉鳳雙眼一頓,但是神戾的語氣已經明顯不復剛才的強硬,輕輕的擦去自己的淚水,琉鳳淡淡的點了點頭。
“或許你現在還不信我,可是以后一定能明白我的心的。”說完,竟頭也不回的大步而去。只留下空蕩回廊間,神戾一襲黑衫,稱了陰沉的面容,融在清冷的黑夜中,如同一座雕塑,良久不語。
好想,好想揪住他,抽打他,他愛的不該是自己嗎?那么粗暴的占有,只是玩弄嗎?好想質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比發火更加強烈的感覺,卻是好想過去抱住他,好想告訴他那個女人是騙子,好想住進他的心里,不讓他在這般孤單傷恍,獨自承受痛苦。
就在她痛苦不堪之時,一直沉默的神戾,忽然目光如電,直射向她藏身的位置。
“出來!”冰冷,命令的口氣完全跟對琉鳳相反。這本是他慣用的口氣,可是有了對比之后,卻總覺得那樣的刺耳和傷人。
人總是這般,非要為無謂的事情,用盡心思攀比著,到最后只會讓自己更受傷。
舞霓緩緩的站起身,神戾早料到是她,大步朝她走來。可是,剛一靠近卻不由的停住了步子。
該難過的是自己啊!為什么她會哭,為什么她的眼,那樣純澈的悲傷著,好像一面最無暇的鏡子,突兀的碎裂了,反射出無數心傷的痕跡。
她怎么了?
心為什么突然間,好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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