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方司莫”慢慢起身穿戴整齊的女子轉(zhuǎn)過身淡淡的說道,即使發(fā)絲紊亂,她的每一個動作仍然是優(yōu)雅無比。
這樣人才是真正的天之嬌女,并非自己這樣的青樓女子可以比擬的,低垂的眸子中有著幾分的苦澀,幾分的嫉妒。
眼前的人怎么會明白她們這種在黑暗中掙扎的人是如何的辛苦,她們的身上是世家千金,光輝萬丈,堂堂鎮(zhèn)北王女兒,又怎么會明白自己這種青樓女子的苦澀。
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地方,方司莫對她而言,不僅僅是所愛的男人,更是陷入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她不能放手,否則就只能永遠在黑暗中沉淪。
“你心中想的是我不會明白你,對嗎?”淡淡笑起來的女子看起來明媚無雙,縱然是被譽為青樓名花的樓煙月也會覺得驚艷。
這樣的女子其實不適合,不是很適合存在在這污穢的世界,她太過于干凈了,干凈到自己靠近的瞬間只會覺得難堪,想要摧毀這樣的人。
“我其實比你們所有的人更加的污穢”笑起來清明如玉的女子,微微彎起的眼角說出的卻是讓人無法理解的話。
“不懂才好,懂得了才會覺得那是罪”低低的笑起來,仿佛一個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樓煙月覺得自己被隔離在遠遠的角落,總覺得自己無法靠近。
“你喜歡方司莫,那就放開手去擁有,我不會幫助你,可是我也絕對不會阻撓你”星星璀璨的光芒,在樓煙月的眼中甚至沒有眼前的女子半分的艷麗。
那海誓山盟的甜蜜,還是三生三世的滄海桑田,都仿佛在春分柔柔的輕撫下消散迷離。
三月的氣氛微微有些偏向寒冷,走出了屋子,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白澤,那張宛若孩子般純真的容顏讓她有些莞爾,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現(xiàn)在的安然接受。
或許是白澤的單純,也或則是白澤的自身的行為,讓她根本忘記白澤是一只老虎,一直通體雪白的老虎。
蹲下了身子,拍拍白澤的臉頰,換來白澤皺起鼻子的咕噥,又轉(zhuǎn)過了身子繼續(xù)睡熟,卻在轉(zhuǎn)身的時候?qū)⑹执钌狭怂难H,那傳來的溫暖讓白澤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了。
慢慢的移動,一點點的向著溫暖的地方靠近,有些好笑的看著白澤的動作,轉(zhuǎn)身看向瞠目結(jié)舌的樓煙月禮貌的說道“可以麻煩你幫助我一下嗎?”
那禮貌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清冷,明明是請人幫忙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底下,在她的眼中仿佛只是陳訴著一件事實,樓煙月卻是不住的點頭。
那夾雜著孩子的天真般和少年逐漸成熟的容貌映入樓煙月的眼睛中,在那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君瀲澈為何對這個叫白澤的少年另眼相待。
如果是君瀲澈的清冷是天生的氣質(zhì),那么白澤就是那溫暖的太陽,能讓人在靠近的時候感覺到溫暖,不住的想要靠近。
將少年扶進去了房間中,看著那個女子慢慢的走到窗戶前,伸出的手接住那翩翩飄落的桃花,明明是如此艷麗的顏色,在那個女子的淡然笑容中卻是染上了一絲的哀傷。
看向呼呼大睡的白澤,樓煙月在遲疑之后仍然開口問道“讓他這里休息似乎不太妥當?”一邊用著眸子看著那個女子,卻是換來她低低的一聲淺笑。
“不用擔心,我想我的夫君是不會介意的”對于自己,方司莫投注的感情已經(jīng)超過了她可以接受的范圍,感情,對于不必要的人來說,只是負擔,而這樣的負擔恰好是她不需要的。
回首做在白澤的身側(cè)將那手中的花瓣自指縫間滑落,落在白澤的額頭,帶著輕輕的笑容,“他醒來一定會大吵大鬧”
其實那樣燦爛的笑容,包含下的是寂寞,在那空寂的山頂上孤獨的生活了千萬年,久到自己幾乎都要忘記自己到底多少歲了?
這樣的白澤其實也是寂寞的。
“我,我先回去了,王爺也該回來了?”那樣哀悸的神色讓樓煙月有些顫抖,不知為什么,她不想在那個女子的眼底看到這樣的哀傷,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為何要有和自己一樣的無奈?
那只會讓她打心里的翻滾,坐擁了權勢名利,是她們這種人永遠得不到,是她們這種一輩子都自卑與身份的人永遠不能接受的。
看著樓煙月倉皇離去的背影,低頭之間莞爾低笑,微笑似乎已經(jīng)成為表達感情最直接的反應,無論是哀傷,難過,還是高興,都只會是哀傷。
她明白樓煙月心中想的是什么?五指高高舉起,璀璨的陽光透過窗戶慢慢的透過指縫射在她的臉上,換來恍惚的笑容,寂寞如斯。
那光鮮下的黑暗,從來只有她才會明白,權勢,名利,即使這天下也遮掩不去的罪惡,掩飾不去的惡心,那個男人,第一次,她以為他想要的是自己的身子,所以毫無顧忌的給他。
只要他放過自己,放自己平靜。
慢慢的捂上臉,可是在一次的證明自己的錯誤,那個男人,猜不透的心思,那雙陰鶩的眸子中到底有著怎樣的想法,是自己猜不透的。
三千絕色養(yǎng)著的一個人,果然不是自己這樣平凡的人可以猜透,占了自己的身子,毀掉自己的希望,看著每一個人在愛與恨之家沉淪,這就是你想要的,想要看到人世間最丑惡的欲望,最無辜的愛恨。
不想糾葛在他的感情世界,那是她碰不起的東西,君家的人,玩不起感情的游戲,除了自己換作父親的男人。
隱隱之中,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曼陀羅香氣,那微微帶著毒氣的味道傳到她的鼻尖縈繞,走到了窗前,看到的是在角落中暗自奪目綻放的花朵,如此的妖嬈,卻又致命。
一如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是的,抱住自己的身子,不想讓冰冷席卷上,是的,她害怕,害怕著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害怕自己被卷入那場永遠脫離不了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