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
品味酒吧。
宋奇和席羽就像兩條漫無目的游蕩的魚。
當他倆游到A城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來蔡函笄的品味酒吧里鼓腮呼吸一下。特別是宋奇,每晚上他都要唱一到三首的歌。而每一次的演唱,他都唱得非常的投入,讓人動情。
因為這里有著米兒的影子。
現在,當他重新站在這個小小的他熟悉的舞臺上的時候,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米兒。
是觸景傷懷吧!
原來,他還是沒有忘記她。
是啊!如果真得愛上了一個人,忘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末來,一片迷茫。
因為愛情讓他迷失了人生航行的方向。
他以為自己找回了自我。他以為看到了末來的希望。
原來一切,是在自欺欺人。
只是,他后知后覺。
......
席羽坐在下面,手掌心托著下巴,眼睛望向臺上。看上去,她好像是在很專注聽的樣子。其實,她的心里卻在想著別的。
妖妖打電話來說。有一封寄自B城的快遞。她讓妖妖打開看看,然后,她知道了是溫妮寄回來,是那套她倆都最喜歡的婚紗。溫妮還附上了一封信。在妖妖的念讀下,席羽知道了在信上寫的內容:
“席羽,這件婚紗,物歸原主。謝謝你。因為我不需要了。我要去法國了。我要去那里找一瓶屬于我的多夢的香水。很遺憾還沒有聽你講你的故事。我相信,你一定會等待到你的最愛。祝你一切多好!溫妮。”
溫妮只說不需要這件婚紗了,她去了法國,去找屬于她的多夢的香水了。她卻沒說和陶軺分手了。但她能想像得到。想著這些,她只想感嘆。世事真得很善變。
哥哥上次打來電話告訴他,原來那個真正叫陶軺的男人并不是她所等待的陶軺。怪不得上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神里沒有她所熟悉和所喜歡的那份霸氣。
“陶甸。好一個陶甸。你真是夠沉甸的。甸得讓我都快要放棄了。我不能原諒你,不能原諒你?!彼淖炖飸崙嵵?,輕輕地說。可是心里卻被一種久違的幸福包圍。臉上的笑容在自己的陶醉中毫不掩飾地流露。
本來跟宋奇說好,明天就回C城去??墒亲蛲硗蝗皇盏搅颂蛰U的短信。哦!不是,應該說陶甸了。
短信說:“在A城等我。告訴我地址。你的大螃蟹。”
她把現住的地址發了過去。等待著,等待著他短信的再一次到來。
可是,沒有,等了一晚上,都沒有。
但她還是選擇取消回家的日期,選擇等待他。
她還沒有把這個改變告訴宋奇。
......
B城。
陶甸站在窗前,望著黑夜里光明的燈。
昨晚,發了一則短信給她。卻沒有勇氣打電話聽她的聲音。
原來,自己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塊沉重的阻在心口的石頭。
心里已經燃起了,好像一刻也不能再等待了的煩燥的情緒。
可他總是努力去壓抑著。
......
住在陶甸隔璧的關夢凡,此時,也站在與陶甸只隔一堵墻的窗前,在回憶著她從前的往事。因為漂亮左肩膀上的那個如星星一樣的紅印子始終在她的腦中反復出現,盤旋。她開始懷疑和希望著。
“如果我的女兒還活著的話,也是跟漂亮同歲的?!彼匝宰哉Z著。
“為什么漂亮的血型會跟我相同呢?難道漂亮就是......哎!怎么會呢?年齡相同,血型相同,有什么奇怪呢?”她在自問自答。
她努力讓自己的回憶更清晰些。
幾年前,她末婚先孕。她以為那個男人是真心愛她的,誰知道,在她躺在私人診所的產床上等待生產的時候。那個可恨的男人卻離她而去。后來,一直都找不到他。
當她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后。她已虛脫得感覺快要死掉了。迷迷糊湖中,模糊地聽到旁邊一個人說:‘是個女孩?!硪粋€說:‘咦!你看,這孩子的左肩膀上怎么會有個紅印子,像星星一樣。又好像聽到有人走出去的聲音。后來,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診所里的醫生告訴她。她的孩子已經死了。當時,她不信。醫生抱來了一個孩子。他被包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一個小腦蛋。她用顫抖的手去試探孩子的鼻息。她摸到的孩子的臉也是如冰一樣的冷。
她絕望了。她痛恨那個男人。她大喊著叫醫生把孩子抱出去。
現在想想,她多傻啊。不是聽醫生說是個女孩嗎?當時怎么糊涂得不去抱一抱,看一看呢?那個死去了孩子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呢?怎么不去看一看她左肩膀上的那個如星星一樣的紅印子呢?
她后悔著。
“左肩膀。紅印子。像星星。”她念著,越發覺得漂亮就是自己的女兒。
更因為漂亮的那雙眼睛像極了那個可恨男人的雙眼。
陶甸又叫她陪她去A城。她想,在去A城前,一定要把這件事問清楚,不然,她的心情不好會讓陶甸誤會的,以為她不愿意陪他去A城。
晚上。對,就晚上。晚上就去問問璧謙。
她突然覺得一刻也不肯再等了。
她突然決定今晚必須去。
......
當夢凡一進門時,漂亮就像一只撲騰著翅膀的小燕子,撞入她的懷抱。
三個大人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著天。
漂亮卻繼續玩著他的積木。
晚上,她說了,她要造好多好多的房子。外婆一間,爸爸一間,月牙媽媽一間,夢凡阿姨一間,寶劍小哥哥一間,還有新認識的小海浪一間。
要造這么多的房子,太需要時間了。所以,她正爭分奪秒地在造她充滿愛心的小房子。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
夢凡終于按捺不住,把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璧謙,想問你件事?可以嗎?”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什么事?。咳绻夷芑卮鹉愕?,我保證如實回答你。”
“漂亮是在哪家醫院出生的???”夢凡臉上的表情充滿著期待。
“是一家私人診所??!怎么?你問這個干什么?”璧謙有一點點的疑惑。
但李老外婆聽到夢凡這么一問,臉上剛才還在舒展的笑容剎那被凝固。
她在想,為什么凡事總是在你害怕它到來的時候,突然來臨呢?
她在心里作著嚴重的矛盾的斗爭。
秘密。說,不說。說,不說。說......她在心里如此反復說著,只差手里沒有一朵花,好讓她一瓣一瓣地掰下直到最后一掰是說還是不說。
“是隨便問一下。還記得那間診所的名字嗎?”夢凡沒有注意到李老外婆的表情。她只專注地問著璧謙。
“好像是叫‘迎接天使’的診所吧!”璧謙想了想后,說。又怕自己記的不對,所以,轉過頭去問老媽,向她求證是不是對的。
李老外婆卻反常地陰著臉,沒好氣地卻簡短地說:“我早忘了?!?/p>
“對,應該是‘迎接天使’診所。夢凡接口肯定地說。
因為,在她的記憶里,也好像是這個名字。
“突然想起問我這個干什么???”璧謙總覺得夢凡的問話有點讓人詫異。
“璧謙,你知道嗎?在你生漂亮的那天,我也在那間私人診所里生孩子。”話還剛開始說,夢凡就開始流淚了。
“那你孩子呢?”璧謙驚訝地問。
“死了。醫生說,我的孩子死了?!眽舴部薜穆曇糸_始大了起來。
璧謙無語。繼續聽著她說:
“我好后悔當時沒有好好地去看我的孩子。我迷迷糊糊中只聽到一個說:‘是個女孩’。另一個說:‘咦!你看,這孩子的左肩膀上怎么會有個紅印子,像星星一樣?!斘铱吹狡恋淖蠹绨蛏系哪莻€如星星一樣的紅印子,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眽舴脖M管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悲傷,但聲音聽起來,還是有種嗚嗚咽咽的感覺。
“你是懷疑......我們家漂亮......是......是你的女兒?”
聽到夢凡說的,李老外婆的心里早已有個數了。本想不插嘴她倆的談話,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跟她無關的表情和態度好了。
她在心里決定,要把這件事守口如瓶。
可是,當她看到夢凡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來的時候,心早軟了。
因為,她畢竟是個女人。
一個心軟的女人。
所以,在璧謙剛滿臉驚訝地問夢凡的時候,她開口說話了:“你當時就在1號產房。你男友在你快要生產的時候溜走了,留你一個人在診所的那個女孩嗎?
聽到李老外婆的這一問話,夢凡好似遇到了救星。趕緊直點頭。
“哎!”李老外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說:“夢凡啊,聽你這么說,漂亮真得是你的女兒?!?/p>
“媽,怎么會這樣?”璧謙一聽到李老外婆說漂亮是夢凡的。
她簡直不相信。
“媽,漂亮真得是夢凡的孩子?”璧謙還是不相信,重問著。
她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她希望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對不起,孩子。媽媽又做了一件欺瞞你的事。”
房間里,那一刻,空氣仿佛被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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