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兩個男人徹夜長談。

徹夜長談的結果是，席特知道了陶軺的那個叫什么溫妮的女人已經去了法國。而他的小妹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原來不是這個陶軺。

在他聽陶軺說，四年前去C城與小羽相識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陶甸因為當時用他的身份證而使一切誤會。

在得到了這個消息后，他猶如獲得了什么重要情報一樣。當他和陶軺的長談結束后。他就急急地打了個電話給小羽。

席羽現在與宋奇又悠閑地逛到了A城，而且倆人每天都要去蔡函笄的品味酒吧瘋玩一把。

當他的小妹在聽到有關陶軺的時候，他感覺得出她的表情是驚訝的。但她只是安靜地聽著哥得來的消息。讓他又猜不透她的心思。

他也發現，自從小羽說去旅游后，好像不像以前一樣事事都跟他說了。

小羽告訴他，她在M城買了一本織毛衣的書，她正邊學著織毛衣呢。說織起來送給他的小寶寶。

是啊，說起小寶寶。好像紫丫頭的肚子還是昨天跟前天一樣，今天跟昨天一樣，不見有隆起的跡象。

難道，她偷偷地瞞著他去把孩子做了。席特想到這，有一種不可言狀的擔心。對啊。想起紫丫頭好幾次說陪朋友去醫院，回來后，臉色有點慘白。莫非是……真得是……

席特不敢往下想了。

……

今天，漂亮出院了。他也準備回家了。一是，因為他也急著想回家去問問紫丫頭肚子里小寶寶的事；二是，因為出乎他意料外的紫丫頭在安靜了幾天后，今天一早就打電話來，本性暴發，大吼著叫他回去。還說什么，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死了，你以后想見也就見不著了，等等可以列入恐嚇言詞的話。

他知道紫丫頭的脾氣。每次發脾氣的時候都像打雷一樣。想不到這次她居然還用死來恐嚇他。

他也居然想笑。

他只是想紫丫頭或許是猜到了他為什么此次匆匆忙忙地來B城。他只當她是一次醋意大發作，根本不理會她為什么會說到死字。

對紫丫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得愛她。愛她，又好像沒有跟璧謙在一起時的那種戀愛的感覺。不愛她，卻時時牽掛著她。就比如這次，來到B城就五天的時間吧！其實每一天里，他都想著今天她在家里會怎么樣呢？

所以，對于紫丫頭，席特總是在愛與不愛的問題之間替自己找著答案。

卻始終找不到。

……

當席特回到C城的時候，夜色已如墨。

進門的第一句話：“紫丫頭，我回來了。”

紫蘇從臥室里出來，蓬頭垢面。

“哦！回來了啊？”有氣無力的聲音。說完，又癱倒在旁邊的沙發上。

“你生病了？”

正在脫外套的席特一見她這副模樣，緊張地問了句。

也不知道紫丫頭是怎么回答的。只見一聲嗡嗡聲后又回歸無聲。

“生病了，怎么不去醫院呢？”他奔到她的旁邊，用手去探她的額頭。他想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沒事。”她無力地抬手，捉住他的手。

看著她蒼白的面孔，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來，換件衣服，我帶你去醫院。”他柔聲說著。

“席特，你愛我嗎？”她凝視著他漆黑的眸子，問。

“傻瓜。你不是早問過我這個問題了嗎？我也不是回答過你了嗎？”他摸摸她的頭發，對她微笑著說。

“我要你現在再回答我一次。一次，就最后一次，好嗎？”她噘起了嘴，神態里有懇求也有撒嬌的味。

他把指尖在她蒼白的幾乎看不出一點顏色的唇上輕輕地拂了一下，黑眸深深地凝望著她那雙寫著等待的眼神。然后俯身，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

“你愛我嗎？”她重復著，聲音很輕很輕，似呢喃。

“我愛你。”他攬過她，把下巴低觸在她的發上。

她的臉上頓露明亮的微笑。

“我也是。”她在心里低語，卻沒有說出口。

看著她陶醉般的微笑，他無語。但能覺出自己的心痙攣了一下。

“傻瓜。好了。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說完。他想扳她起來。

“不嘛！我說過，我沒事。就讓我這樣躺在你懷里睡一會兒吧。”她不肯起來，一副只有讓人疼沒有讓人恨的樣子。

“真得沒事。”

“嗯！”她笑著，對他微笑。

一種很滿足的微笑。

“那我抱你去床上睡吧。我去洗個澡。”

她被他輕輕地安放到床上，然后，自己去洗澡。

聽著浴室里傳出的嘩嘩的水聲，現在，她都以為那是一種世上很美的音樂。

他在嘩嘩的水聲中想著。決定著。

他不能再讓一個愛他的女人受到愛的傷害了。

洗好澡，小心地上床。

她像一只乖巧脆弱的貓咪一樣裹著棉被蜷縮在床的一角。

“席特。”

在他剛輕輕地躺下。她似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叫道。

“紫丫頭，你還沒睡著啊？”

“不想睡。你累嗎？”

“有點。”

“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晚上不早了，明天，明天再說，好不好？”

紫丫頭不想睡，可他確實是有點累了，想睡了。也有點害怕紫丫頭會問起他去B城的事。他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實情呢？

“我都沒問你這些天，你去B城干嘛了。”

瞧，一想到，就來了。

“我真得有點累，明天早上一醒來，我就陪你聊，好不好。”

“你是怕我要問你這些天里的事嗎？”她直視著她的眸子，輕笑著。

“即使你不問我，我也會告訴你的。”

他看似輕說著，內心卻異常的緊張。因為他還沒有準備好該怎樣去告訴她。

她看著他，輕笑。笑容里有一絲迷離的飄忽和神秘。

他懂不她的笑意。

此時，屋里沒有了燈光，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

他的臉上透出一種極為微妙的白。

安靜。非常的安靜。

安靜得可以聽到對方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下一秒，他溫潤的觸感和著微喘的鼻息造訪了她的唇。

“對了，小羽說，她買了一本織毛衣的書，現在正學著給我們的小寶寶織毛衣呢？”吻畢，他似突然想起輕巧地轉了話題。

這個話題本來他也是要說得。只是看到紫丫頭病怏怏的樣子，他不想在今晚說。然而，現在，他用它來避開那個話題。

“我并沒有要你告訴我，這些天你的事。我也不會問的，因為這些事都不是重要。”

她沒有就席特的話回答，而是就著上面的問題輕輕地說著。

“我這次去B城，是去看漂亮。她是我的女兒，她受傷了。”

看著紫丫頭慘白死灰的臉色，他突然不知道那里來的勇氣，竟一口氣說了出來。

說出來后，他感到有一種前所末有的輕松。

“你的女兒？”她的臉上是驚訝的表情。

顯然，她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急匆匆的去B城干嘛。

他想，接下來，肯定是一場暴風驟雨。因為她的驚訝表情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景象。

“嗯！”他帶著內疚和等待著處罰的心情對著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很好啊。”

出乎他的意料，紫丫頭居然沒有大發雷霆，而是臉上換上了晴朗的微笑。

“你？”

“對了，你說小羽幫我們的小寶寶織毛衣？”此時，她才想起去接席特提出的話題。

看著紫丫頭沒有生氣的樣子，他的心也放寬了許多。

“是啊，她是這樣對我說的。”

“我們的小寶寶，她指的是……”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席特。“我和你的。”

“都說我們了，那還和誰的啊？傻瓜。”他疼愛地摸摸她的發。

“我們的小寶寶？哈！還早著呢？”她輕松地笑。

“什么還早呢？你不懂愛惜自己，但不能不愛惜我們還末出生的寶寶哦！”他說著，在她的肚子上輕柔地撫摸著。

“看你，一定是缺乏營養，不然怎么不見我們的寶寶一天一天地長大啊？”

“說什么呢？”

“說你要好好照顧好肚子里的我們的寶寶啊。”他的臉上蕩漾著幸福的微笑。

“我肚子里哪有寶寶啊？”

“你……你不會真得是……。”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凝結。

“我又沒有懷孕，哪來什么寶寶啊。”

“那……上次你……你急急地沖進衛生間，在那費力地嘔吐，難道不是……”

“拜托！我那是胃難受，想嘔吐，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因為老媽那時，都以為你懷孕了。”他說著，像是自言自語著。漆黑的眼睛映著月光，能看到他的眼瞳深處泛著一層霧一般的淡色。

“不是我說你老媽哦！她也真是能猜哦！”

“你是不是把我們的孩子……做了？”他有點不信，問道。此時，他說話的語氣好似不帶任何感情。

她微微驚訝。無語。

看著她無語，他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本抱著她的手臂。

他只覺得自己突然間變得好矛盾。

……

漂亮出院后，由于腿還沒有完全康復，所以一直呆在家里沒去讀書。

璧謙仍然還按時去陶軺的餐廳上班。

夢凡能為了更多的幫李老外婆照顧到漂亮，所以晚上也住到了那里。

晚上，璧謙又晚班，要很遲回來。漂亮要洗澡，又嚷嚷著不要李老外婆洗，所以漂亮洗澡的事就由夢凡來做了。

洗澡的時候，當夢凡發現漂亮的左肩膀處有一個如星星一樣的紅印子。她怔怔地看著看著，都忘了繼續洗了。

“夢阿姨，你怎么啦？”漂亮見夢凡呆呆的樣子就問了一聲。

夢凡心不在焉地擦著漂亮光滑細嫩的背，對漂亮的問話充耳不聞。

“夢阿姨，我冷。”漂亮又說道。

夢凡依舊是那副模樣。

“夢阿姨，你怎么啦？”漂亮突然一個轉身，睜大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又問了一句。

夢凡的思想由于仍處在思索恍惚之中，被漂亮的一個突然轉身外帶響亮的問話著實嚇了一跳，“哦！干嘛？漂亮你嚇了我一跳。”

“是夢阿姨剛才在想什么啊？我問你都沒有反應。我都覺得有點冷了。夢阿姨快給我洗好不好？”漂亮說著就撒起了嬌來。

“好好好！”夢凡一疊聲的好。眼里已溢滿晶瑩的淚花。

她突然一把攬過漂亮，擁她入懷。

就這樣緊緊地抱著。

她想，等璧謙回來，她一定要問問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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