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兩天之后,睜開眼一片入眼的白色,眼睛適應了光之后才發現阿瓦諾和政逸哥都守在病床旁。我牽起嘴角勉強一笑,長時間不開口突然說話,聲音有些沙啞,“政逸哥,恭喜你。”
“心兒,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齊政逸立刻蹲身到病床前,關切的問我。
“沒事,只是夢到了一些前一世的事情,所以睡得久了點。”我呵呵一笑,將目光轉向一直握著我手的阿瓦諾,神情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諾,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那個許諾,美麗的小彩魚。”
阿瓦諾眼中閃過驚喜,隨之又被心疼替代,他一把攬過我上肩,“心兒,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睜開眼見你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差一點就瘋掉了。不要再嚇我了,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我再也不要離開你。”我動情的靠在阿瓦諾的懷里,心中感覺無限幸福。
齊政逸心酸的將頭轉開,只要心兒幸福,只要還能陪在她的身邊,就已經沒事了,真正的愛是放手而不一定是擁有。
我和阿瓦諾相擁了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政逸哥還一直在旁邊看著,臉蛋立刻升溫,悄悄用眼睛瞄政逸哥,發現他只是帶著一臉溫和笑意站在一旁,我的心中也是高興。
我不想失去他們這些朋友,但是對于他們的心意我又沒辦法給出回應。人的心就那么大,容下了一個人,就再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容納別人。他們能夠想明白,能夠對我的感情放手,大家做最好的朋友是我最希望的事情。
“對不起,我又浪費了時間。”鬼魅到處在尋找冷月的精元,我卻又昏睡了兩天,那冷月豈不是又多了許多的危險。我不敢再往更壞的地方想,緊張的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尋找冷月,如果他就此魂飛魄散的話,我必然會內疚一輩子。
阿瓦諾伸手將我按回床上,皺著的眉宇間全是疼惜和淡淡的責備,“冷月現在沒事,我們已經找到他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緊張的抓住阿瓦諾的手,難道還是出了其他的意外么?
“冷月的精元寄居到了你哥哥身體里,現在正與伯母生活在一起,而且冷月真的失憶了。”齊政逸接下阿瓦諾的話,有些擔心的看向我。
我怔怔的聽著這個消息,失憶的冷月的精元寄居到了哥哥的身體里,那么原本已經死去的哥哥現在竟然死而復生,媽媽一定十分高興。就連明知道哥哥體內現在活著的是冷月的精元,我都忍不住內心乏起一絲喜悅。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是一直疼我寵溺我為我收拾爛攤子的哥哥啊,如果他能活著……我甩甩腦袋,禁止自己在想下去。人死不能復生,哥哥已經死了,我怎么能夠自私的為了能再看到哥哥就舍棄掉冷月呢。
我們這一群人中,冷月一直都是最無辜的一個,他甚至還不是特別了解情況的基礎下,就被卷入了這一場是非恩怨,被夢魔為了替心愛的人報仇而捏碎魂魄,唯留下只能再活七七四九天,而且還孤苦無依漂泊不定被地獄鬼魅時刻覬覦著想要吞噬掉。
“心兒?”阿瓦諾和政逸哥都知道我對家人的在乎和重視,也知道我對哥哥是有多么依賴眷戀,現在的情況是是否要救回冷月,而舍棄哥哥,還是就讓冷月的精元在哥哥的體內,讓哥哥再活四十九天。
答案真的顯而易見,可是內心還是忍并不住如抽絲一般的疼。哥哥,對不起,心兒不能那么自私的留下你,而犧牲掉無辜的冷月。你且在黃泉路上等等心兒,心兒下輩子還做你的妹妹,親生妹妹,絕不會再到處任性讓你擔心害怕收拾爛攤子背黑鍋。
“我沒事。”我掀開被子,手臂上纏著紗布有些呆木,“我們去媽媽家吧。”
“心兒……”齊政逸心疼的看向執意站起來的女子,她總是這般堅強,將所有的痛都掩藏在心里不讓關心的人擔心,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她反而更讓他們心疼。他們心愛的女子啊,何時才能給你健康安泰一世無憂的生活啊。
“政逸哥,我有分寸的,別擔心。”我扶著阿瓦諾的手下床,“等一下,腳麻了,諾,你背我走。”我撒嬌耍賴,阿瓦諾寵溺的刮刮我鼻子,轉身將我背到背上,政逸哥到前面開門。
我輕輕的將腦袋擱在阿瓦諾寬闊的肩膀上,鼻子發酸,拼命忍著的眼淚突然泉涌而出,心疼的都快揪成了一股麻繩。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對哥哥說對不起,對媽媽說對不起。“諾,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太平安穩?我好想靜靜的生活,哪里也不去了,乖乖的待在你身邊,待在家里,待所有我在乎的人身邊,一刻都不想再離開了。”
我淡淡一笑,阿瓦諾知道我的難受,也知道我的倔強,所以體貼的選擇讓我發泄,然后有細致的裝作一無所知來維護我那小的可憐的驕傲,“諾,背著我重嗎?”
“重。”阿瓦諾的聲音也帶上淡淡的笑意,“我背著你的生生世世,你說重不重。”
就知道說甜言蜜語,我用鼻子在阿瓦諾的脖子上蹭了蹭,嘴角的笑意越散越大,諾,不是只是我的生生世世,還有我們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