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來感到很恐懼,前所未有的慌亂,彷徨。放佛面前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又放佛自己身處在黑夜,被它們無情的吞噬。
“究竟,這里發生了一些什么事?”她不止一次的思索這個問題,希冀有所頓悟。
可是,她所能夠接觸的人,就只有歌如雪,太子月,還有新王妃陳旺,這幾個表面上看來都對她友好的人,卻令夢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連如雪也不能給她安全感。唯獨那個瘋瘋癲癲的王覺,她真實,可是無用,夢來在她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為瘋癲的人說的話沒有可信度,沒有價值。
夢來曾懷疑王覺的瘋癲乃是裝的,可是她親自為她號脈確診,竟然發現她不但瘋癲,身體還孱弱異常。她一定受過非人的虐待,要不然一個學武之人不會輕易滑落那么大一截。這讓夢來的心又添恐懼。行事更加慎密,孤身作戰,不得大意一絲一毫。
可是,又是誰虐待過先王妃呢?月?他應不會,夢來不了解此時皇宮的殿下,可是夢來了解她心目中的那個月。他很善良,體察民情,活脫脫一個逍遙神仙。她幾乎敢篤定,傷害王覺的人,應該不是她了解的那個月。
那么,現在的月呢?那個生活淫蕩,陰森狡詐的太子,他又是誰?
五年前,五年后,一個人,一種身份,兩種性情。這之間,又什么聯系嗎?
如果…夢來的臉色因為自己的假設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如果,此月非彼月,那么,真正的太子殿下,又在何處?
夢來吸了一口氣,全身因為恐懼而繃緊。然后勉強自己鎮定下來,轉身,像乾清宮走去。
皇上和貴妃正在御花園觀賞各色錦鯉,兩人說說笑笑,手挽著手,親密無間。遠遠的見到夢來的闖入,皇上驚愕的眸子瞪大如銅鈴。
“皇宮里幾時來了個這么亮麗的美人?”
夢來款款而來,一笑一顰,脫俗出塵。皇上盯著她,兩眼發直,一時半會竟然忘記了說話。
“民女如夢來參見皇上。”夢來禮儀有加的跪請皇恩。皇上三兩步跨上前,笑盈盈的攙扶起夢來。“你就是夢來?”
夢來一愕,他原來聽過自己的芳名。卻將驚訝藏于心底,不做痕跡。“是的,皇上。”清音啟動,令人頓覺如天籟之音。
夢來不悅,皇上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令她不安。
可是,她不是為了見他才打扮得這么妖嬈嗎?白色紗衣褪下,換了五彩的輕絲,艷麗如牡丹,招搖得很,不也正是自己想達成的效果嗎?
貴妃在一旁,淺笑著凝望著夢來。可是,夢來卻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她眼眸里流露出的惡意。皇宮里,幾時成了戲園子?為什么每個人都在虛情假意的盡一切力量偽裝自己?
夢來認識的貴妃,性格如火爆栗子,活脫脫一個鳳辣子。可是,這淺笑的貴妃,卻溫婉可人,不是在偽裝是什么?
而皇上,夢來審視著這個至關重要的權威者,他還是慈顏依舊,笑容可掬。
“夢來小姐…”
夢來恍惚中,回過神來,“皇上。”
“如夢來,朕與你第次見面,卻一見如故。你來找朕,可有什么事?朕都依你!”轉眼間,皇上身邊便多了幾個侍衛,有人還在短時間內給他抬來龍椅,令他舒心臥談交談。
夢來冷靜自若的忖道:“按理說,我不請自來,違背了皇宮的大忌,他不但不怪罪于我,還對我煞是熱情,想必這之間一定有什么秘密。哼,他自以為的溫柔計,殊不知卻反而道出他心中有鬼。看他慈愛如昔,我還差點以為找不到他的破綻,如此一來,原來他也和那些偽裝的人,是一丘之貉。
“皇上,民女有個小小的請求。”
“夢來,你講。”
夢來羞紅著臉,囁嚅道:“殿下將民女引進入宮,民女不知如何報答殿下的恩情….”欲言又止。令人遐想。
她不過是想深入虎穴而已。她想,或許可以憑借自己的學識撥一個太傅的名號,好名正言順的留在太子身邊任教。
可是皇上卻扭曲了她的好意,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天作之合。笑著捋捋胡須,道:“這個嘛,可容朕考慮一天?”
夢來自然是歡喜,“謝謝皇上。”只要能夠待在殿下身邊,一切謎團,興許都能游刃而解。
三日后。
榮華宮里悴然冒進來一群花枝招展的嬤嬤,稀里糊涂的按住夢來就要去淋浴。
夢來臉色劇變,在宮里,淋浴不就代表著要侍寢嗎?
可是,她要侍寢的人是誰?憑什么讓她去侍寢?
“慢著。”夢來掙脫了嬤嬤的手,厲聲喝道:“我不去淋浴。”
各位嬤嬤抿嘴笑,一個大嗓門道出實情的原委:“哎喲,夢來小姐好事近了。你不是央求皇上給你做主,皇上許了你和太子的好事。你這是反抗的那股子勁啊?”
“什么?”夢來顫巍巍的站起來。只怪自己當日糊涂,未將實情說個明白,讓皇上誤會了。
哎,近日來滿腦子里盤旋著紛繁蕪雜的問題,夢來都快崩潰了。失神失心,不糊涂才怪。
歌如雪站在門檻邊,聽到這番話,手中的盤跌羅在地,一扭頭,嗚嗚咽咽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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