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再進府衙
“我沒事,吐兩口血而已,你去看看她醒轉了沒有。”章笑音擺擺手,脫力般抹掉嘴角的血跡和額頭的虛汗,眼睛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只是殘留了幾道血絲。
“真有你的,小子,有前途。”祝余由衷地贊道,捶了捶他的肩窩,卻沒有用任何力道,聽著封夙飛平穩的呼吸聲就知道她已經沒事了。
“那當然,我這個大師級的人物可不是干假的。”章笑音虛弱地呵笑,仍難掩那份驕傲,大眼中也不失之前的古靈精怪。
“呵、、、”祝余這次倒好心地沒和他爭論,站起身走向床榻,正看到封夙飛睜大了眼睛,拿掉額頭上的異物。
“又是你救了我、、、”封夙飛中衣已經被汗水全部浸透,看著走過來的祝余,不知這次是該感激還是該怨恨,眼神復雜地閃爍著。
“不是我,是章笑音那小子,吐了兩大口血才救你回來,要恨你就恨他。”祝余還沒忘記他曾經說恨他的話,急忙把苗頭指向還在喘息的章笑音,過河拆橋的本事看來也算他眾多刷子中的一把。
封夙飛坐了起來,緊緊握著那塊藍色的桃印符,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什么,但看看那一桌的法器和章笑音身上的大襟,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慢慢地走過去,拉起怒瞪著祝余的章笑音,扶他坐在一個鼓墩上,把手里的印符遞了過去,輕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斬妖除魔乃是律師的本分,不像某人,除了會說風涼話,什么實事也干不了。”章笑音笑著接過來,順便又暗諷了某人。
祝余此時對他的挑釁并不在意,反而在意封夙飛說的那句謝謝,不依地叫了起來:“喂,寶啊,你不公平,他救你,你說謝謝,我救你你卻說恨我,我把你不遠千里抱到這里來,累的胳膊都酸了,你可不能這么偏心眼,要不你也跟我說謝謝,要不你就跟他說恨他。”
“祝余仙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要說謝還是說恨,都是人家自己的意思,你怎么能強迫人家改變心意呢?”章笑音好了傷疤忘了痛,也不在意剛才還在噴血,現在卻又精力充沛地和祝余吵起來。
“等一下!”封夙飛猛地抬手阻止了就要反唇相譏的祝余,看著他一愣,自己也是一愣,對自己的突現的強勢有些赧然,隨不好意思地說:“、、、呃、、、對不起,我是想問一下,你說千里??是什么意思?”
“千里你不知道??”祝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叫道:“百里呢?百里知道嗎?萬里、、、萬里你知道嗎?”
封夙飛忍不住臉色微變,有點氣急敗壞地說:“我想問的是,這里距我之前在的地方很遠嗎?這里是哪里?”還真不知道,他會這樣解釋“千里”、、、其實呢,也怪自己沒問明白、、、
“哈哈、、、”章笑音指著祝余不留情地狂妄大笑,卻牽痛胸口的滯結,干咳著扶住胸口苦了臉,樂極生悲也。
祝余幸災樂禍地白他一眼,才道:“當然遠了,這里快要接近界朝南方的邊疆了,這個地方叫羊城,因山上有名的五仙觀而命名,這家客棧叫五羊客棧,我用銀子砸了掌柜滿頭包才讓我住天字號房,城東面有個五羊酒樓,也是很有名的,西面就是這家五羊客棧了,南面、、、北面、、、”哪哪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等等,他全背了一遍。
封夙飛卻沒聽進他后面的話,在他說這里接近界朝南方的邊疆時,就已經怔住了,她可沒忘記季軒明就是來南方抵御獸族,不知不覺她怎么也來到了這里,竟然離戰事如此之近,剛才中紫幽咒時,她能明顯地感覺到夙飛鳳將為界朝、為人間的英勇就義,大而無畏的氣魄,難道這又是在暗示著什么?
不行,她必須離開,離戰事遠遠的,因為她不是夙飛鳳將。
章笑音卻在想別的,怪不得掌柜的像見鬼一樣看著他們,原來是祝余用銀子砸了人家滿頭包,一直還在糾結,現在終于有答案了。
猛地,房門被一腳踹開,金捕頭帶著一班捕快氣勢洶洶而來,冷目一一掃過他們,心中笑罵,三個瘋子!!犯下了案子也不知道逃跑躲躲,還敢住同一個房間,不知是膽大包天,還是愚蠢之極?
“蘇飛飛,胡亮之死需要你回府衙交代一下,跟我走一趟吧。”金捕頭年輕的臉上,兩撇小胡顯得格外刺眼,故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眸中寒光點點,暗暗打量著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真無法想象她會尸解了胡亮,也忒心狠手辣了。
不過,胡亮意圖奸污良家女子,也是罪有應得,但是案子還是要記錄的,所以必須帶“蘇飛飛”回去銷案,走一下程序。
“寶啊,原來你叫蘇飛飛,我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早點告訴我。”祝余埋怨地瞄著她。
你也沒問啊,封夙飛無奈地撇撇嘴,一直寶啊寶啊的前后叫,反正她也不在乎,就由著他了,哪怕叫她狗啊、貓啊也無所謂,蘇飛飛也只是原來的名字,在這朝代里根本就沒這號人物。
“你私闖大牢,劫走殺人犯,也得跟我走一趟。”金捕頭又瞪向祝余,大聲叫道,知府大人昨天發神經般親力親為的追章笑音,回府后小腿肚子抽了一夜,哭爹喊娘了一夜,今天才有心思過問一切事宜,更對這三人恨之入骨了。
封夙飛和祝余就算不被下在大牢,也得吃一頓水火棍!
“你們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休息。”章笑音擺擺手,像趕蒼蠅一樣趕著他們,耗神耗力了半天,也該蓄精養銳一番了,卻沒發現金捕頭已經瞪向了他。
罪魁禍首還敢睡覺?!“你也得走!知府大人見了你能咬死你。”金捕頭惡狠狠地說,撕磨著銀牙,感覺真像那么回事。
“不會吧,金捕頭,你就說沒抓到我行不行?怎么說我犯到你手里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都能睜只眼閉只眼放過我,這次也請高抬貴手,高抬貴手。”章笑音獻上諂媚的笑意,拱手做著長揖,言語中套著近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混跡羊城也沒犯什么法,我教化教化你就夠了,可是這次,你騙到知府大人那,拐了他唯一的女兒,還強暴了她,你以為知府大人會放過你嗎?”金捕頭眉毛倒豎,痛訴他的惡行。
“喔——原來你這么卑鄙下流!怪不得那個路知府非要逮到你不可,你離我們遠點,別害我們跟著遭殃。”祝余指著他嫌惡地叫道,順便把封夙飛拉著離他遠點,免得禍及池魚。
“什么嘛!那個路珠珠長的跟個豬一樣,又肥又壯,我怎么拐得動她?是她看上了我,想要霸王硬上弓,我只好跑路啦,她一直追一直追,左腳右腳不停的打架,哪能追的上我?”章笑音苦笑著大聲辯解,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不要以為官才是理直氣壯的。
“那她說你強暴了她怎么解釋?而且府衙內的驗身婆已經驗過,她確實在追你出去那天破了身。”金捕頭冷冽地掃向他,還想狡辯嗎?
“哇哇哇!——這個我更要解釋一下。”章笑音急的俊臉通紅,舉著手大叫:“我聲明,我絕對沒有強暴她,是她——路珠珠,追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跌在地上,正好呢,地上有一段枯枝,嘿,這段枯枝它偏偏是半截沒在土里,半截露在外面,就這樣,正中她路珠珠大小姐的紅心、、、”
章笑音手腳并用地比劃著,抑揚頓挫,有聲有色,劈頭蓋臉一通口沫橫飛,一眼瞥見眾人都像看耍猴戲一樣看著他,一副聽故事般欣賞他的胡掐亂造,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說給誰聽誰也不信,估計鬼也不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字還沒出口,憑空一聲響雷,駭了他一哆嗦,就見房間內的九宮主星從窗口飛了出去,消失不見,恨恨的瞪著祝余,早不撤陣晚不撤陣,偏偏這當口瞎鼓弄,存心害死他不成?
祝余暗笑,無辜地聳聳肩,他也沒法控制啊,不再給九宮主星供給靈氣,它們哪還會乖乖效命地待在這里?
“章笑音,老天都不信你,這番說辭還是說給知府大人聽吧。”金捕頭不明白飛出的點點光亮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章笑音現在用任何借口也脫不了干系。
“哇!——我不去,我不去,打死也不去,路大人見了我還沒聽我解釋,我就被扒了一層皮了,不去不去。”章笑音大搖著頭,腳下退后了數步,民不和官斗,斗也斗不過。
“由不得你,這家五羊客棧的掌柜也報了案,說你把這里的店小二退下樓梯,至人傷殘,要你賠償湯藥費、診療費、精神損失費等等,這場官司你吃定了。”金捕頭一字一句地說著,心中卻有點好笑,這個章笑音還真是能闖禍吶。
“什么?!”章笑音大驚,沒、、、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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