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揉揉鼻子,滿園的花開得好不鮮艷,只是那味道也確實有些刺鼻,不適的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丑兒穿過宮門,走在去勤政殿的路上。
這時的丑兒身高抽出一大截,雖然穿的是樸素的宮女服,可從身后望去,身材苗條,蓮步輕移,裊娜多姿,絕大部分的人都會以為這是個俏麗丫頭。
但只要看到她頭上那層輕紗,恍然,原來,這就是皇上的小跟班,隨侍——丑兒。
耀人的陽光下,輕輕柔柔的風吹動黑紗,從側面看去,右臉上大塊兒的紅色胎記。
“丑兒!”急急跑了幾步,凌浩宇一身黑色官袍,胸前一只仙鶴騰云而起,如意腰帶扎在腰間,墜著一塊白色羊脂玉,還呆著幾條血絲,那滑潤的手感,柔美的色澤,非一般常人可有。
現在的凌浩宇已不是當時的一屆書生,康平一年的狀元,現今他官拜右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回身,原來是同去勤政殿的凌浩宇,“丞相!”低頭,微微福身,恭敬行禮,聲音如山谷中的黃鶯一般清脆悅耳。
滿面笑意因這一個稱呼,頓時沉下來,多了幾分威嚴,“丑兒,你我還需要這么生分嗎?”一個稱呼,一個動作,他的心都要擰碎了,難道,丑兒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嗎,如玉的面龐閃過一絲無奈和彷徨。
隔著黑紗,他看不清丑兒眼底到底是何種表情,微微嘆了一口氣。
“有事嗎?”聲音稍稍柔了一下,這又是何苦呢,她跟他,一個是天上飛翔的彩鳳,一個是地上無人理會的小草,這是云泥之別。
為了小時候的情分,也為了報答當年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這兩年,她一直注意著坤震宮,保護著凌纖纖。
唉,又是一聲嘆息,“丑兒,你這樣真傷人!”落寞充斥眼底。“這是御風散,有疏經通絡之功效,幫我帶給皇后好嗎?”
自己官拜丞相,身份的變化,讓他在宮中隨意行走已是不可能,不得不借由丑兒,才能關心到那高墻之內的妹妹,卻也能借機見到丑兒。
“好的!”說著就要拿過那白瓷瓶,突然一道灼熱的注視如同夏日里的太陽,照的丑兒幾欲暈厥,回首望向遠處,白衣白發的人佇立在勤政殿門口,望著她的眼神執著而專注,還有一絲受傷。
手里的瓷瓶悄然落地。
“焰主……”淚盈于睫,紅唇微啟,朝著那個身影伸出雙手。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千算萬算,就唯獨忘了這個凌浩宇!白色身影咻的一聲消失在皇宮大道上,忽略身后那聲哭泣的聲音,還有那一聲聲呼喚。
御風而行,心,還在為剛剛那一幕刺痛,她的丑丫頭,那個口口聲聲說將人和心都給他的丑丫頭,竟然背叛了他!
沒錯,背叛,只不過三年多的時間,不但司徒長空注意到了她,她身邊還纏上了凌浩宇,當年的青梅竹馬,現在的右丞。
她早就忘了自己吧,自己對她的壞,自己對她的好,枉費自己當年臨走之前還斷發立誓!
瞬息之間,白色的身影來到府邸的小溪,看著眼前潺潺流動的溪流,成群嬉戲的魚兒,因為長年未用長了青苔的石板,突然仰頭狂嘯,雙掌一推,‘轟’的一聲,拍起三丈多高的水柱。
‘啪’‘啪’幾條慘遭攻擊的小魚落在溪邊,掙扎著跳了幾下,睜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水面。
喉頭一甜,‘噗’吐出一口血來,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滋味,狂妄不羈的面容一片陰霾,用手臂擦去嘴角那道猩紅。
“公子爺!”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蕭笠一身玄色長衫驚恐的看著宮焰天嘴角那抹刺眼的鮮紅,伸手就要去扶。
‘嗯’一聲悶吭,沒有任何防備,蕭笠踉蹌了幾步,退了有兩丈遠,才穩住身形。
諷刺的看了眼蕭笠,自己這一掌用了十成的勁道,他不死也殘,這一身的武功算是廢了,“我說過,讓你保護她,你就是這么保護的?啊!不錯啊,還真是盡職盡忠!”星目滿是陰鷙,妖孽一般的臉龐上滿是輕狂凜冽,如同復仇的鬼魅,讓人不寒而栗。
口內鮮血不斷,可蕭笠依舊費力支撐著身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公子爺教訓的是!”
“看來你是選好你的主子了,留你何用!”說著一掌就朝蕭笠的天靈蓋拍去,急紅的雙眼帶著殘佞的嗜血光芒。
抬起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閉上雙目,等待著那致命的一擊。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抽回手,背手而立。
“回公子爺.....您走后半年,司徒長空...易容成您的樣子,帶走了姑娘,還用您的命威...脅姑娘就范,當時我不知道您的...消息,司徒佑天也不在朝,屬下也以為您被他...軟禁了,所以這幾年姑娘雖然可以...出得了皇宮,卻依舊留在宮里!”胸口處血氣翻騰,汩汩鮮血擋不住的往外冒,他只能盡力說的完整。
“那凌浩宇是怎么回事!”剛剛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丑兒帶著面紗,可四年的同床共枕早已熟悉了她的味道,騙不了人,自己的眼睛也不會騙自己!
怪就怪當年自己沒有出手,執意要等她長大,一刻的仁慈,換來今日的悔恨,握緊了拳頭,本就白皙的手幾乎蒼白。
“他是皇后凌纖纖的哥哥,和姑娘往來是為了皇后!”‘噗’連吐幾口血,蕭笠雙眼一翻,直直倒在地上。
“戲看夠了嗎?”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一身藍衫的賽閻王跳到蕭笠身邊,攤了下他的鼻息,“哇,沒想到宮主也會發飆,嘖嘖,還真是嚇人啊!”宮焰天臉上的殘佞可嚇不倒他,天生長著一張嘴,現在不借機調侃更待何時,要知道,自己與宮主的比試至今他還耿耿于懷。
點住蕭笠身上幾處大穴,揚起他的脖子,喂了一粒藥丸,“宮主下手真狠,一大半的功力就這么被廢了,可惜啊!可惜!”看慣了宮焰天平時那古井無波的臉,現在這張臉才算是精彩。
“哼!”冷哼一聲,人影掠向府邸。
浴室里淡淡的清香,是他熟悉的味道,只不過再沒有那個嬌小的小身子陪他,默默的坐在水里,任由寂寞圍繞,靜靜的等著,等著,直到夜深了,偶爾傳來幾聲蛐蛐的叫聲,隔著窗子,淡淡的月光照在水面上。
如同一陣風吹過,一身宮衣的丑兒站在水池邊,望著那個自己盼了三年,等了三年的影子,顫抖著伸出手,“焰主子……”
‘噗通’一聲,紅色宮衣被水浸了個透,“啊,嗯!”一個不防,丑兒喝了幾口水。人還未站穩,一陣粗魯到近乎狂虐的蹂躪加諸于手腕。
“焰主子……”怯怯的看著緊繃著臉的焰主子,他在生氣,而且非常的生氣。
“不要跟我說話!”低魅而冰冷的聲音一顆顆自性感的薄唇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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