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嫻安追著問:“那皇帝會馬上親征嗎?瑤貴妃會阻止皇帝上前線嗎?那不是有的忙。”
魏名揚思索一會道:“已經決定是二皇子監國了,這么大的好處,一個絕佳鏟除異己的機會,貴妃她們一定不會放棄。”
凌姿擔憂道:“這半個月宰相一直在找機會讓皇上收回這個命令,一直不得其法。”
“哎呦,急死我,死笨,不曉得融會貫通,換一個方法嗎?”白嫻安著急道。
凌姿和魏名揚雙雙看向她,魏名揚道:“追根究底還是要皇上改變旨意,但是,現在很難接近皇上,甚至連你都被下毒,不就是為了阻止你接近皇上嗎?”
白嫻安搖著手指,篤定道:“不是要皇帝改變主意,而是要有一個人,凌駕二皇子之上,明著看二皇子當家,其實另有乾坤。”
魏名揚道:“除非太子現身,不然也沒有比二皇子更適合的人選,更不要說凌駕二皇子之上的人。”
白嫻安挺起胸膛,她在短暫的思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魏名揚打量了她半響,試探著:“你不要跟我說是你!”
“有何不可?”她只是下意識反駁,其實她本身沒有這種想法,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魏名揚無奈道:“即使你是皇后,一國之母。朝堂之上,也沒有你半分落腳地,你要踏足這里,最先阻止你的就是一班文臣,因為自古祖訓后宮不得干政。”
白嫻安的熱情沒有被魏名揚的一壺寒徹透骨的冰水澆滅,反而更加高漲:“我怎么聽說有垂簾聽政這種事?”
魏名揚輕蔑道:“垂簾聽政?就你,入宮不過一月時間,想不到你胃口挺大。”與其說是輕蔑,倒不如說是含著一縷痛心、失望。
白嫻安一副你很膚淺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制衡,懂嗎?”
“制衡?”看出白嫻安眼底灼灼的精光,魏名揚皺眉道:“你是要我去制衡?”
白嫻安點頭如搗蒜:“你是朝廷的心頭大患,一直被朝廷忌憚,實力非凡,皇帝一走,誰敢不賣你面子?由你制衡二皇子貴妃一黨,再合適不過。再說,這是幫助皇帝,到時候可以解開你和朝廷之間的疙瘩,你也過得逍遙自在。”
小胡子首先反對,激動道:“不行,這樣百害而無一利。”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魏名揚,因為他看到了魏名揚的猶豫。
白嫻安看到小胡子認真的表情,也知事態嚴重,她道:“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香香茶樓……吧。”小胡子瞪過來,是非常明顯的恨意,不知怎么的她畏縮了一陣,好似犯了天大的錯誤。
走回去的路上,魏名揚臉色凝重,小胡子則緊張的跟在他身旁絮絮叨叨,而魏名揚一路無話。
白嫻安離著遠遠的,后悔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凌姿道:“哼。”
“給點意見啊!”白嫻安別扭著對凌姿說。
凌姿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我去一趟宰相府,此次回宮,恐怕風云變幻太快,未免我們沒有防備,還需要和宰相商談。”
沒等白嫻安回答,她就一陣風似的走了,白嫻安急道:“喂,你就這么走了,那我怎么辦。”萬一小胡子惱羞成怒,拿我泄憤怎么辦?
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
依舊是香香茶樓二樓屏風雅室內,這次白嫻安努力把自己縮成透明人,極力忽視來自小胡子的怒意。
小胡子還在努力勸說魏名揚,魏名揚卻是頻頻搖頭,無奈而深沉。
小胡子轉而把矛頭直指白嫻安:“你知不知道,祁順和朝廷的關系很微妙,若是遇到一個昏君,不理會沿岸百姓的苦難,興兵討伐祁順,祁順一定一敗涂地。所以即使明知道朝廷每年的閱兵都是為了羞辱,王爺也不得不來。朝廷百官每到這一時刻,都會聯手欺辱王爺,爭取在皇上面前表現,王爺不得已每次都忍耐。上次太極殿上為娘娘出頭,正義直言,已經遭到不少彈劾。祁順和朝廷是不可能言和的!王爺,您又何須理會朝廷天子的變遷,參與其中,祁順危險。”
最后一句他是對著魏名揚訴說,見魏名揚仍然無動于衷,他更加激動,“王爺,無論是誰登基,受傷的都是王爺,押錯邊,自然萬劫不復,押贏,依然死路一條。朝廷視祁順為眼中釘,狡兔死走狗烹,皇帝一得勢,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激動起來,他也直呼皇帝,不加尊重。
他猛地回頭朝著白嫻安喝叱道:“若不是你,王爺怎么回有此想法,你……”
“等等。”白嫻安聽不下去阻止了他,主動道歉,“我錯了。個人有個人的難處,我只是提議而已嘛,不做就不做咯。”
魏名揚看向外面青石街道,終于開口,緩緩道:“平叔,你多慮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提議,祁順保衛大雍邊疆,一條狹長的海岸線已經極易攻克,祁順根本沒有實力和朝廷的兵馬對峙,根本無法造反,朝廷卻依舊視祁順如猛虎,百般刁難。祁順的海戰和陸戰不同,造船養兵朝廷并不調撥軍資,一切都要祁順自己負責。可是,大臣和皇上沒看到這點,一直盯著祁順的糧草,想要收取賦稅。我們的付出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對待,我不想,祁順再處在這個尷尬的地位,你明白嗎,平叔?”
小胡子一臉悲戚,沒有最初的激憤,而是悲愴道:“可是,若是……”
“哈哈哈”魏名揚大笑,“我明白你在擔心什么,若是這么容易就被治罪,死也活該。”
“好!”白嫻安跳起來,拍手稱贊,“說得好,你總算像個男人……”
話還沒說完,魏名揚翹起來捋頭發的小拇指一僵,小胡子跳起來罵:“你說什么,王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么會不是男人。”中氣十足,他在笑罵間隙看魏名揚的眼神,包含著滿滿的愛,長輩對待晚輩的關愛,還有自豪。
難道溫馨的畫面,白嫻安也懶得和他吵:“我尊老,放過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