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魏名揚語氣不善趕人。
白嫻安老僧入定一般:“不走。”死皮賴臉。
沉默片刻以后,魏名揚爆發了,臉色笑容滿面,語句卻是牙縫間擠出來的,要多怪有多怪:“你是不是有毛病,我的婚事要你多管閑事!”
“我錯了,真的錯了。”白嫻安真誠的道歉,悔不當初似的,只差落淚。
“你走吧。”
白嫻安要抓狂了:“我真的錯了,無心的,你就大人大量嘛。”她憋著嘴,塌著臉,陽光在她眼底折射出絢麗的色彩,看上去楚楚動人。
魏名揚松動了,但還是沒好氣,居高臨下俯視白嫻安:“我大人大量原諒你,但是我有事情要思考,你先走吧。”
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嘛。白嫻安誤以為他是在思考聯婚一事,她偷偷的笑了,還以為多排斥她從中牽線,原來還是有念頭的啊,想吧想吧,好好想吧,你們能夠在一起我就安心了。白嫻安笑瞇瞇的賠笑道:“好,我走,記得好好吃飯。”
不帶走一片云彩,白嫻安瀟灑的離開了。
小胡子端上綠豆湯:“王爺,天氣燥熱,想必王爺心情也是焦躁的,喝點綠豆湯降火吧。”
魏名揚眼光漫過滿園青翠,懶洋洋道:“嗯?”
小胡子抿嘴笑出聲,魏名揚瞪他一眼:“想到什么就說。”
小胡子笑得隱秘:“白老虎,是一個不錯的人。”
魏名揚輕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為了這個煩惱,我確實喜歡她,這沒有什么需要煩惱的。”他不是扭捏的人,白嫻安吸引著他的目光,直到上一刻他很肯定白嫻安抓住了他的心,剩下的就是征服而已。
小胡子訝異道:“那王爺是在……”
“她不是紙鳶,線也不在我的手上。”他早對沒有感情的夫妻之間淺薄的情誼看得透徹,他不想和一個笑里藏刀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共度人生,他要的是兩情相悅的感情,所以至今他的王妃之位仍然空缺,現在他找到了這個位置的主人、
“王爺是為這個而煩惱嗎,王爺聰明絕頂,是個女子都會為王爺傾倒,現在雖然白老虎沒有想法,但是將來一定會深陷王爺的魅力中無法自拔!”小胡子拍著響當當的馬屁,面不改色。
魏名揚略略得意:“我當然知道,但是有這么一天,前提是,要讓她在這方面變聰明,不然,難啊。”
小胡子也苦惱道:“是啊,她在情感方面老奴也感覺到她的遲鈍。”他重重嘆氣,也開始憂心起來。
魏名揚反而很輕松,白嫻安這方面的遲鈍也意味著他的時間很充裕,一切都能在他的掌握中,他視線遠眺,勾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還以為魏名揚會氣很久,結果第二天魏名揚就把幾車時新的料子送進了重華殿,款式搭配,裁剪事項都一一列好單子。
白嫻安趁著眾人打點數量,悄悄問小胡子道:“你家王爺還生氣?”
魏名揚和宰相不同,她幫宰相做事,而且是危險的事情,她趾高氣昂,無所顧忌,因為這是她該有的權力。但是魏名揚并不是,魏名揚不欠她,卻用盡心力幫助她,她欠他一分人情;而且未來并不平坦,她需要魏名揚的幫助,算起來又加一份人情。雖然白嫻安我行我素,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做錯事就要認錯,沒有什么丟人的。
小胡子神情嚴肅,沒有吱聲,白嫻安煩躁的吐出一口氣,陰暗的想:果然是娘娘腔,一點不大氣。
小胡子用力繃緊表情,忍住笑,偷偷道:“王爺喜歡香香酒樓的桂花糕,若是娘娘出宮帶回一些,王爺一定欣喜,也就不會生氣了。”
白嫻安眼睛一亮,大笑道:“這點事情,小case啦,我這就叫人去買。”
小胡子趕忙勸阻道:“娘娘,不急,十月初八是王爺生辰,若到時娘娘記住并用桂花糕恭賀,足以證明娘娘的誠意,王爺一定會不再生氣。至于這段時間,娘娘還是不要去打擾王爺為好。”
十月初八,也就是三個月以后,她記住魏名揚的生日再送上賀禮,確是有十分的誠意的事,但是這之前……白嫻安問道:“那我怎么跟他匯報這些衣服的進度,三個月時間不短啊。”
小胡子道:“娘娘不去找王爺,等著王爺來找您就好。”
白嫻安表情古怪了一會,臉皮有點抽,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娘娘腔的心更是捉摸不透,她真是不明白她去找魏名揚和魏名揚來找她到底哪里有區別。
小胡子道:“這些布料都是入秋時節的厚布料,現在交給司制署,全部做完也差不多是九月的事情了,所以不急。”
白嫻安聳聳肩:“好吧,記得再次轉達我的歉意。”魏名揚可比宰相可靠多了,一定要緊緊抓住這顆大樹。
“是,那老奴先行告退。”話畢,小胡子已經躬身退出去了,到底是男子,不便停留太久。
白嫻安譴了花舞把這些衣料送去司制署,才歇下,凌姿進來附耳幾句,白嫻安不得不打起精神,屏退眾人。
“什么事?”白嫻安問道。太子也走了過來,凝神靜聽。
凌姿道:“上次的孩童娘娘還記得嗎?”
白嫻安坐正,欣喜道:“是不是有了線索,馬上突厥細作就可以呼之欲出了?”
凌姿凝重的搖頭:“那個男孩一家死了。”
白嫻安重重一拳抵在榻桌上,恨道:“可惡,又被細作走前一步。”
太子臉色難看,問道:“難道沒有留下證據?”
“火災,全部燒盡。”
“對了,宰相沒說從那張公主畫的圖中找到線索嗎?”白嫻安想起那張圖紙。
凌姿也有些氣餒:“那不過是突厥部落的圖騰,只能坐實突厥人確實隱藏在宮中,并不是什么大線索,如今,這條線斷掉。只能從皇宮里的細作入手,而皇宮里人員雜亂,不知等我們找到他,又會害多少人。”
白嫻安短促呼出一口氣,問道:“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凌姿臉上浮現一份欣喜:“我仔細查過,荷蓮底子干凈,入宮十年,圓滑中又有分寸,機敏中不失善良,即使當初她謀得高位,也是待司茹十年如一,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的結論是,可以相信。”
太子皺眉道:“你打算重用荷蓮,到底是個來路不明的下人,怎能草率的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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