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瑤貴妃和細作之間有沒有什么聯系,是不是一伙的呢?”白嫻安的目光直直望著前面的畫架,思緒萬千。
魏名揚搖了搖手中的畫卷:“不知。”重新放回去,“剩下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了。”
“啊?”白嫻安斜眼過去,鄙夷道,“你不打算管了?”
魏名揚慢慢整理著衣衫,拉直,撫平,抖開,滿意地抓住一根飛起的散發,重新捋順,散漫道:“是啊,我為什么要管?”
“那你為什么分析得頭頭是道?”
“有一點點興趣而已,我有更重要的事”他的眼睛猛地一亮,亮得灼人,白嫻安一看他閃亮的雙眸就知道了:“噢,不用說了,我懂了,不過,我現在沒時間。”
“沒時間!”魏名揚瞪大眼睛重復,吼出聲來。
白嫻安大力嘆氣,十分無奈的樣子:“公主遇襲,差點命喪,突厥賊人猶在宮廷,防不勝防。沒查出誰是突厥細作,我無法安心,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夠用,還要防著如狼似虎的瑤貴妃,哪里還能勻出時間幫你推廣你的……時尚。”
魏名揚咬牙切齒:“你想反悔。”
白嫻安夸張的擺手:“當然不是。”
魏名揚瞇起眼睛:“你想誘我出手,激將法對我沒用!”
白嫻安攤手無賴道:“那只能等了,你也知道,現在帝國風雨飄搖,等我有空大家還有心情,只怕,你的時尚已經過時。到時候,那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在那班老臣眼里,嘖嘖,一直就是不倫不類的衣服了,永無翻身之地。”
魏名揚渾身一震,臉上扭起一個猙獰的表情,眼底隱隱顯出一絲急躁,半響,他痛苦道:“你贏了,我幫你查下去。”
白嫻安極力克制嘴角上揚的弧度,假惺惺道:“那多為難你,我真是過意不去。”
魏名揚冷冷道:“既然這樣,那便算了。”
白嫻安也不慌,淡淡道:“既然這樣,那便等吧。”
一番眼神的角逐無聲無息拉開序幕,一個雙目帶火,一個雙眼含冰,空氣在這里凝滯,你來我往。
“貴妃娘娘請留步。”
“貴妃娘娘萬福。”
一陣急躁地請安聲音過后,一個嬌媚的女聲清脆地響起,不懷好意:“娘娘和魯南王竟然在這里四目相對,深情凝望……”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視,兩雙眼睛倏地轉過頭,說話的人聲音猛地打住,僵在那里,甚至還不自覺后退兩步,面露懼意。
魏名揚臉上線條剛冷,明明是六月炎熱的天氣,卻從魏名揚臉上看到寒冬臘的風霜,兩只明亮的雙目猶如籠罩著一層黑布,遮去了光線,叫人忍不住打顫。
白嫻安額角跳躍著惱怒的青筋,眼底火氣大盛,一臉不耐煩。
“狗嘴吐不出象牙,瑤貴妃,是不是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是骯臟不堪的,或者是因為自己骯臟不堪所以看什么都是污穢的?”近乎質問的語氣,白嫻安一點不客氣。
瑤貴妃緩過神來,正欲反唇相譏,魏名揚冷笑:“貴妃娘娘兄長在朝堂上一直叫囂著要收取祁順的賦稅,現在貴妃娘娘還要污蔑小王,真當祁順是任人揉搓的軟柿子嗎?”
瑤貴妃似乎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笑出聲來:“呵,顛倒黑白,那么皇后和魯南王在這里所為何事,孤男寡女……”
“貴妃。”白嫻安打斷她的話,厲聲道,“孤在這里做什么都不關你的事,你要去告狀便去,孤自會去向皇上解釋,你聽著,你沒資格質問孤。現在,你就轉身頭也不回的給孤走出去,要是宮里訛傳一點閑言碎語,孤就要你的命。明白嗎?”
“皇后娘娘,嬪妾身為天子宮嬪,見到有損皇上威儀的事情也不能說了嗎?皇后娘娘私下接見朝臣,置后宮綱紀于不顧,要嬪妾置若罔聞,假裝聽不見看不到,嬪妾做不到!即使一死,嬪妾也要盡宮妃之責!”瑤貴妃一臉正氣的指責,抬頭挺胸,視死如歸。
白嫻安回身對魏名揚道:“王爺不要與潑婦計較,未免耽誤見駕,王爺先請。”
這是女人和女人的戰爭。
魏名揚撣一撣衣袖,傲慢道:“小王身正不怕影子斜,貴妃娘娘要是真覺得本王和皇后有私,大可一狀告到皇上那里,小王相信皇上一定會明察秋毫。小王先行告退。”輕飄飄快速一拱手,隨意敷衍一下,魏名揚頭也不回離開。
留下瑤貴妃憤怒的雙眼直直刺入他寬闊的背后,實在無禮!
白嫻安大聲道:“貴妃你為何一直脈脈含情地目視魯南王離去,莫非”她吃驚道,“莫非你,你,你……”
幾個字反反復復,就是不說下文,引人遐想。
瑤貴妃惱羞成怒:“娘娘您污蔑嬪妾!”
白嫻安干脆道:“就是污蔑你,看圖說話誰不會啊,只許你揣測別人,不許別人揣測你?你把世界想得太美好,把孤想得太無能了。”她走近瑤貴妃,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反正孤在宮里的名聲就是這樣了,貴妃可是不同的,貴妃還想做皇后呢,要是這個謠言傳出去,你費盡心思斗垮我也是為他人做嫁衣,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叫她悔不當初!”
瑤貴妃按捺住她胸腔中一團熊熊烈火,惡毒地看她一眼,不多時她已經恢復冷靜,笑道:“皇后娘娘嚴重了,嬪妾不過是說句笑話。”
“你說完了,孤也聽了,只是笑不出”白嫻安指了指樓道,“再見。”
看著瑤貴妃灰溜溜地走了,白嫻安一身舒爽,知道瑤貴妃和晉王有一腿,也是有好處的。瑤貴妃可以控制皇帝的思想,卻害怕晉王的想法,本來她也只是嚇唬一下瑤貴妃,沒想到效果顯著。
荷蓮擔心道:“娘娘,恐怕貴妃娘娘不會輕易罷休。”
“不用說了,我會怕她,笑話。”她指著樓下待著的宮人,“所有靜和宮的人都上來,孤要你們做事,畫院的人待在底下,孤要盤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