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嫻安手把手把事情吩咐下去,詳細說了一遍,著重把不同打結法之間的差異說清楚,一切交代妥當,問道:“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把握十足回復。
“你!”白嫻安指著花舞,“把孤吩咐的事情說一遍。”白嫻安不放心,隨機抽查。
花舞越上前,低頭道:“娘娘要奴婢們把捆綁不雅的畫卷全部挑出來。”
白嫻安滿意點頭:“嗯,沒錯,都仔細看清楚了,動手吧”她叫住小安子和荷蓮兩人,“荷蓮,你不用動,負責監督他們。小安子,你快去御膳房把午膳拿過來,孤餓死了。”
“是!”小安子嘹亮回答后健步如飛,步伐沉穩快速不見凌亂。
白嫻安有點驚訝:“是個不錯的苗子啊,可造之材。”荷蓮謹慎,小安子機敏,如果收他們做小弟,如虎添翼,荷蓮經過她的觀察已經合格了,她需要再好好觀察小安子。
荷蓮訝異道:“娘娘不打算回宮了?”
“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孤也想睡午覺,眼皮子都打架了,有什么辦法呢?”白嫻安邊打著哈欠邊走下樓。
荷蓮幾步跟上去:“娘娘,樓下無人侍奉,讓奴婢侍奉在側吧。”
白嫻安仰頭一笑,站定:“下來一點。”荷蓮聽話的站低兩個臺階,被白嫻安一轱轆敲了下頭,“不用你侍奉,趕快上去看好他們,不要唧唧歪歪的。”
荷蓮低垂著頭乖巧道:“是。”
白嫻安點點頭:“這就對了。”繼續往樓下走。
見白嫻安下來,幾個畫院的內監互相看了一眼,一字站開,垂著頭等候吩咐。
白嫻安在他們前面來回踱步,打量他們,幾個內監緊張地放輕了呼吸,手腳不自覺有輕微顫抖。
“中間最高的出來回話”白嫻安甫一開聲,被點名的內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角淌下一滴冷汗,哆哆嗦嗦開口:“奴婢,奴婢在。”
白嫻安也不啰嗦,找了個板凳坐定了就直奔主題:“最近畫院有什么異常嗎?”
高個子想了想回道:“稟娘娘,并無異常。”
其他內監都附和道:“回娘娘,并無異常。”
“哦,那你們死定了,昨夜公主差點溺斃東海池,唯一和平常去得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畫院……”白嫻安若無其事地說,話還沒說完,幾個畫院內監全部跪在地上,重重磕頭,哭喊著:“娘娘開恩,娘娘開恩……”
白嫻安由他們哭喊一陣,待看到堅硬的青石地上染了一層鮮艷的紅,她驟然厲聲喝道:“不想死就好好想,事無巨細想清楚,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畫卷被翻亂成那個樣子,畫院中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可見這幾個人平常并非用心之人,不嚇一嚇不知好歹。
一個小個子內監面色有變,似是想到什么,猶豫著沒有開口,白嫻安適時開聲指引:“想到什么就說,不管是多小的事情都要說。”
小個子內監聞言開口道:“奴婢這兩日總是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可能是老鼠。”
一個略胖的內監被點醒,也道:“奴婢也曾聽到,前天夜晚巡夜,還看到二樓有一絲光亮,但是很快便沒有了。”
白嫻安似乎抓到一點線索,問道:“就是這兩日的事情,那么更早以前有沒有看到?”
沉默了一段時間,幾人都是搖頭:“真的,除了這些沒有別的異常了。”
白嫻安松了口氣,激動起來,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么表示這個賊人來這里也不過兩天,昨天一定是白沐糖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會遭來殺身之禍。或許,賊人還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孤問你們,這么多畫,一定有個名冊用來核對的是不是?”
“是的,有名冊,每隔半月奴婢們都會核實畫卷的數量,上次核實并未缺少。”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內監回答到。
白嫻安迫不及待道:“快快,拿給我……孤看。”
“是。”領頭內監急急忙忙上到二樓。
白嫻安忍不住笑起來,只要把所有的畫和名冊對比,就知道少的是什么,到時候細作呼之欲出。哈哈哈,輕輕松松弄掉一個細作,白姐姐真是犀利啊。
領頭內監很快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冊,恭敬地遞給白嫻安,名冊剛拿到手還沒有機會翻閱,一個宮女急急忙忙跑進來,哭倒在地:“娘娘,娘娘,公主不好了。”
白嫻安猛地站起來:“什么,怎么又突然不好了呢?”
小宮女嗚咽哭泣:“公主回到浮生殿突然暈了過去,性命垂危。”
白嫻安立刻起身沖著樓上喊道:“來一個人,花幸,花幸下來。”越說越急也不等花幸下來,就沖到了門外沖著報信宮女喊道:“快,帶路。”
盛夏正午的太陽并不柔和,擔當得起一個毒字,白嫻安頂著烈日疾步而行,汗流浹背,不停催促報信的宮女,走得快了,衣擺蒙塵,發髻微亂,形如一個瘋癲的婦人。花幸到底沒能跟上來,白嫻安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時間,若真是有事,也只能用白沐糖宮里的人。
兜兜轉轉,白嫻安第一次覺得皇宮很大,她已經走得氣喘吁吁了,浮生殿的屋檐一只半角都看不到,她轉頭:“到底浮生殿在哪里?還要走多久?”
背后空無一人,白嫻安回身找了一會,懊惱道:“不會跟丟了吧。”她一時著急,自顧自的走在前面,只有在岔路口才會回頭詢問方向,什么時候人跟丟的都不知道。
白嫻安只得等在原地,希望報信宮女或者花幸隨便一個跟上來,再不濟也能等到禁軍巡邏,到時候抓一個人帶她到浮生殿也行。
站在高大的槐樹樹蔭里,她始終放不下心,一直環顧左右,希望能遇到一個熟識路的人。
好在沒等多久,遠遠看到幾個挺拔的身影,她狂奔過去:“等等。”大聲喊道。
前面幾個身影定住,幾個人的臉上都是不愉的神情,眉頭緊皺,嘴角下拉,還沒等白嫻安走近,一個嚴厲的男聲冷冰冰地響起:“放肆,看到我們竟敢大呼小叫。”
等白嫻安走近,眾人都是一愣,眼睛睜大,不可思議,七皇子驚呼:“白草?”
“母后金安。”二皇子率先跪下請安,眾皇子趕緊跟著跪下。
“起來吧,知道浮生殿在哪嗎,快帶孤去。”白嫻安也沒有心情欣賞二皇子的美貌,急切道。
六皇子問道:“母后的宮人都去哪了,這樣驚慌所為何事?”
“公主病位,孤心中焦急,一時顧不上宮人就跑過來了,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快帶我去浮生殿。”
七皇子詫異道:“兒臣剛從浮生殿看望皇妹出來,并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