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鳳武聽到聲音飛奔過來。
“沒什么。”藍揚揚俏臉微紅。
“該死!他敢對你用強的?”鳳武看到李白緊捂的地方已經明白了幾分,怒不可遏一個箭步重上去抓住李白衣領劈手就是一掌,將李白打飛撞在一棵梅花樹上。
藍揚揚見他抽出大刀對著李白的脖子就要砍下,顧不得多想沖到李白身邊張開雙臂護住李白,“鳳武你干什么?冷靜一點!”
“他敢欺負你!他該死!”鳳武舉著寒光閃閃的大刀一步步逼近,迷離的眼睛里只有怒火。
藍揚揚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鳳武,額上青筋一條一條躍動,滿臉令人恐怖的陰騭,殺氣騰騰的眼眸布滿紅絲,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結成冰,藍揚揚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你冷靜冷靜,剛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傷害到我一根指頭,反倒是我打傷了他。”
鳳武的眼直勾勾盯著她身后的李白,對她的解釋置若罔聞。
李白扶著樹干踉踉蹌蹌站起身子,一把將藍揚揚推到一邊,“藍姑娘,你走開!男人的事就讓我們男人自己解決!我李白不是躲在女人后面尋求保護的孬種!”
藍揚揚順勢往鳳武身上倒去,鳳武只好扔掉大刀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藍揚揚趁機像八爪章魚似的用盡全力攀住鳳武雙手,對李白狂喊:“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跑?”
希望李白不會死在這里,據她所知他還有十幾年才會醉酒落水而亡,她可不想成為改變歷史的千古罪人。
李白還想往前湊,幸而小梅她們趕過來將他拉回住處,這才阻止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鳳、鳳武?你、你還好吧?”注意到他眸子恢復已往的黑褐色,額上青筋也漸漸退去,藍揚揚才惴惴不安地開口。
他剛才的樣子真是嚇到她了。
鳳武收攝心神,收斂內力,將藍揚揚的手從自己身上剝下來,雙手一揖赧然說:“對不起龍主,剛才鳳武失態了,嚇著您了,鳳武該死!”
“沒什么!沒什么!”藍揚揚呵呵笑起來,心中暗暗擔心鳳武的情況似乎向她看過的武俠小說里走火入魔的征兆。
這可怎么辦?
藍揚揚打發走了鳳武就去找龍藤商量,希望龍藤能有什么好的建議,不然她還真擔心鳳武這樣子以后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這幾天一直悶在房間里思考李白的事、鳳武的事,藍揚揚想的頭都大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李白的事倒還好說,可龍藤找遍了揚州、龍城的大夫給鳳武問診,得出的結論是沒事,那么多大夫居然都看不出鳳武得的什么病。
為了防止他再去找李白的麻煩,藍揚揚只好將鳳武時刻帶著身邊,就像此時閑的喝茶也一樣。
“龍主,龍主,大事不好了!”小梅急驚風似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龍藤總管請您……哦……還有鳳武總管……趕緊過去!春姑娘和冬姑娘在泉州出事了!”
什么?
鳳武拉著藍揚揚飛到前廳客棧偏廳賬房龍藤日間辦公的房間,就見樂冬一身是血地半躺在木榻上,臉色蒼白黯淡,眸子半閉,一向規矩齊整的發絲凌亂披在臉頰、肩頭,水藍織錦衣衫血跡斑斑……
這……?藍揚揚心疼地輕撫著樂冬清瘦的臉蛋悲從中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滴在樂冬的臉上。
剛喝了藥意識混沌迷糊的樂冬強打起精神撐開眼瞼,看到藍揚揚和周圍的親人不禁眼眶一熱,流下兩行清淚,哽咽道:“龍主你快去救春兒!求你快去救春兒!”
龍藤按住要掙扎著起來的樂冬,輕聲安慰:“我們這就去,一定會把春兒救出來的,你放心!”說罷伸手點了她睡穴,拉過半退的薄裘仔仔細細蓋在她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龍飛、賀夏、萬秋心急火燎地推門進來劈頭蓋臉地問。
龍藤從剛才和樂冬簡單的對話里整理出大概的經過簡略地向幾人復述,當日遲春和樂冬得到消息到達泉州如約會見了墮和羅商人,漢名叫作唐思的,商談購買他手上那批白玉香米。可是唐思說什么都不肯出手,說是要獻給唐朝皇帝好討個官做做。
后來禁不住她們兩人威逼利誘答應出讓十斤,條件是要錦緞十匹、越窯白瓷一箱、邢窯青瓷一箱,茶葉一車。兩人雖覺得吃虧還是同意交換,備好了東西前往唐思的府邸,沒想到竟在他的院子里看到了一黑一白兩只孔雀,當下兩人大喜過望要和唐思購買。沒想到唐思當場變臉,不但不賣孔雀還取消了先前的交易,將一行人趕出府。
經過打聽才知道這種黑白孔雀在墮和羅國也極為稀少,被當地人尊捧為神鳥,傳說能夠保佑遠行的人平安吉祥,所以唐思將它們奉若神明,每次出海都帶著它們。
遲春和樂冬帶著出發前龍藤交給她們的信件找到和李林甫私交甚篤的泉州刺明勁松,希望通過他向唐思施壓出讓香米和孔雀。沒想到唐思根本不買明大人的帳,反而將明大人也轟出府去。
最后兩人不死心裝扮成丫鬟混進唐府伺機下手,先將白玉香米偷了出來,再準備偷孔雀。沒想到兩只孔雀頗有靈性察覺到生人靠近居然嘶叫著振翅向她們襲擊,一番騷動立刻引來了唐思的手下,他們放出毒蛇咬傷了遲春,樂冬不敢戀戰吩咐泉州分號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遲春,自己連夜疾馳回龍城求救。
救人要緊!當下龍藤和鳳武帶著一隊人馬整裝待發,留其他三人護衛藍揚揚和照看樂冬。
深秋的晚風和落葉里,跨坐馬背上的龍藤白衣飄飄英姿颯爽,并轡的鳳武黑衣黑袍器宇軒昂。雙雙拱手和前來送行的藍揚揚等人道別。
“等等!”藍揚揚將那瓶珍藏的凝香丸塞到龍藤手里,再三叮囑他們小心行事,一定要救回遲春。
“駕!”
藍揚揚目送龍藤揮舞馬鞭絕塵而去,心中默默祈禱所有人都平安歸來。去他的白玉香米,去他的黑白孔雀,去他的常樂宴!只要她們好好地她什么都不在乎。
一個身著青黑官袍的高瘦身影走近怔忡的藍揚揚施了一個禮,“藍姑娘,聽說樂冬姑娘回來了。不知道遲春姑娘是否也回來了?在下想……”
怪不得這小子最近總往她們客棧跑,她還以為是和李白敘舊,沒想到是看上她們家遲春了……唉……藍揚揚眸色一暗,該怎么告訴他這個壞消息呢?
“孟兄,進去喝兩杯再說吧!”
孟浩然謝絕了藍揚揚的盛情,一直追問遲春的行蹤。陰冷的天氣里,俊臉因為著急而冒出兩顆汗珠。
萬秋咯咯嬌笑兩聲成功轉移了孟浩然的注意,一手撫上孟浩然胸口按了按,嬌媚大眼秋波流轉,“我說孟大人啊,你怎么只知道關心春兒都不來關心關心我!難道我不如春兒美嗎?嗯?”
孟浩然連忙后退兩步躲避萬秋,囁嚅道:“萬、萬姑娘請自重!在下只想知道春姑娘的下落。”
萬秋挽了個蘭花指點了一下孟浩然,嬌斥:“真不解風情!好,我說,我們春兒被派去執行另一個任務了,要晚幾天才能回來。”
孟浩然轉身向藍揚揚求證,藍揚揚連忙點頭回應,生怕被他瞧出什么眉目惹他傷心。
“藍揚揚受死吧!”斜刺里殺出一團黑影直撲藍揚揚。
自幼練武的孟浩然反應迅速立刻將她推向萬秋,雙掌生風攻向黑衣人胸口,化解了黑衣人來勢兇猛的一劍。龍飛和賀夏立刻審視形勢并沒有發現黑衣人同伙,于是三人聯手制服了他。
“說!是誰派你來的?是不是卉泰烺?”賀夏一腳踹在黑衣人胸口用力碾了幾下滿意地聽到黑衣人悶哼一聲。
黑衣高傲地將臉轉到一旁對賀夏不予理會。
算你狠!賀夏陰沉著臉揮劍在黑衣人身上劃出一道道血口子,咬牙問“說不說?”
黑衣人冷哼一聲作為回答。
賀夏冷笑一聲,解下隨身攜帶的酒囊咬開軟塞,將六十多度的烈酒灑在黑衣人傷口上,冷冷看著黑衣人哀嚎掙扎,緩緩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瓷瓶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不是骨頭硬嗎?我看你能硬到幾時?剛才只是開胃小菜,這瓶化骨粉才是主菜,灑在身上的滋味那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想能夠親眼看到自己的血肉骨頭一點一點化為一灘血水那該多有意思?你說先從哪里開始呢?就從這張比河蚌還硬的臭嘴吧!”
“我說!我說!”黑衣人早已被她毛骨悚然的話嚇掉了半條命,搶在賀夏打開瓶蓋前求饒。
藍揚揚和其他三人以衣袖掩著嘴角的笑意對賀夏豎起了大拇指,這丫頭天生是演戲的料子做釀酒師可惜了。化骨粉?真虧她想得出來?明明是昨天萬秋嫌她沒有女孩子的樣子硬塞給她的水粉。
錢萬貫?
龍飛取下信鴿腿上的信函證實了黑衣人的話,洛陽首富錢萬貫記恨上次被她們戲耍不但賠上二十萬兩黃金還慘遭各門各派追殺差點命喪黃泉,早就有心除掉藍揚揚。只是經此一役損失慘重,手下高手幾乎喪盡,直到最近才接洽上‘狂殺門’,重金雇傭‘狂殺門’殺手前來行刺。
據可靠消息杭州五洲酒樓老板張天賜嫉恨她們龍門客棧風頭出盡、名聲大噪,讓同行顏面無存,近日也打著和錢萬貫同樣的算盤正在接洽‘狂殺門’。
樹大招風,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樹欲靜而風不止,藍揚揚啃著紅燒鹿腿分心想了幾個成語。
人人都想當灰太狼,可她懶羊羊只有一個,不夠分哪!既來之則安之……這鹿腿真嫩!藍揚揚取了一片薄餅蘸著徐紫蓮調制的甜醬包著鹿肉美滋滋大快朵頤。
龍藤不在,龍門自然以龍飛為首,賀夏即使恨不能立馬宰了張老板也只能聽從龍飛吩咐,暫時按兵不動等龍藤回來再做定奪。現在當務之急是保證龍主的安全,以免卉泰烺趁機偷襲。
這筆賬龍飛先記下來,飛鴿傳書各大分號總掌柜立刻斷絕一切與錢萬貫和五洲酒樓的交易,先讓他們忙得沒空招惹龍門客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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