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李公子醒了,吵著要見您。”小蘭在門外福身傳話。
小梅遞上雪白的棉巾給藍揚揚擦拭沾滿油漬的唇角和雙手,然后端上一杯濃釅鐵觀音茶。
還真是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藍揚揚頭捏了捏疼痛的眉心,這幾天只要一聽到李白這個名字就頭疼。當(dāng)愛情沒有來臨的時候,天天盼著、想著能有個男人騎著白馬來到她面前,不顧一切追求她,視她為今生唯一。真正遇到了這樣的男人,每天想方設(shè)法哄她開心,她又挑三揀四,遲疑起來。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她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樣的愛情。
轟轟烈烈不好嗎?四海為家不是她的向往嗎?
為什么她的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另一個高大的淡藍身影?
唐溫杭?如果唐溫杭也這般待她的話她也會拒絕嗎?藍揚揚終于看清了腦海里的人影,心中卻沒有答案。
自從穿越以來遇到的男子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相貌英俊、能力卓絕、各有個性,像是她手下的虎嘯、鳳武、白云開,死對頭趙君臨、卉泰烺,還有楚狂瀾、谷逍遙……可是令她印象最為深刻就數(shù)唐溫杭了。總是在不經(jīng)意時想起他,一想到他總是忍不住想笑。
可是,他應(yīng)該是討厭她的吧?在她那樣羞辱他之后。他明明知道她不會武功的秘密卻沒有戳穿龍?zhí)俚闹e言,他……應(yīng)該沒有那么生氣吧?
但他自那天比武之后就沒有同她說過一句話,看她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帶著不屑。他一定是埋怨她用手段謀奪武林盟主之位,可那不是她的主意啊!
不知道他看了她的信沒有,會不會原諒她?藍揚揚苦惱著,若不是近日來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分散了她的主意,她說不定會去劍南登門道歉。畢竟男人對于這種事都是很在意的。
唉——
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嘆息了。嘆氣不是她的風(fēng)格,可是心卻不受她的控制。
老于男女之道的李白不把她的拒絕當(dāng)回事,苦苦糾纏,大獻殷勤。
當(dāng)糾纏褪去開始時甜蜜的糖衣變成避之不及的兇神惡煞,她沒有被追求的沾沾自喜,只剩下深深的厭倦和無奈。他的追求變成了她的負擔(dān),烈女怕纏郎對她不適用。是她沒有勇氣還是受到的引誘不夠?她不想去拷問自己的心,卻肯定自己要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決定了,要和他說清楚。可是如何面對那張充滿期待的臉?那雙眼中的深情是她無法回應(yīng)的。
磨蹭了半天,打了一個小盹,吃完下午茶,藍揚揚不情愿地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李白房間。萬秋一步不離緊跟在她身后,鳳武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她時刻跟在龍主身邊,尤其要防范李白。
“藍姑娘,我聽說客棧遭襲了,你沒事吧?”李白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身蒼白的臉上難掩擔(dān)憂之色。
“你怎么起來了?快躺著!”藍揚揚拿了個枕頭給他靠著,端起擱在桌上的藥一勺一勺喂李白,心中對他的傷充滿了歉意。
“你的傷沒事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你能來看我就是最好的藥。”
饒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藍揚揚還是為這樣露骨的情話臉紅,拿著藥碗的手抖了一下,一部分湯藥灑落李白身上。藍揚揚連忙以自己的衣袖擦拭,雖然來了幾個月了,但她還是不習(xí)慣隨身攜帶汗巾、絲帕,大概是受清宮戲里女人們都在腋下掖著絲帕的影響,讓她對這種行為有著莫名的厭惡。
“沒關(guān)系,一會兒就干了。”李白輕笑。
藍揚揚將藥碗遞給他要他自己喝。
李白眼睛膠在她身上,靜靜地喝完藥,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
兩人都靜靜地享受這難得的寧謐祥和的氣氛,誰都沒有開口。
“對不起!害你受傷!”藍揚揚率先打破寧靜。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對不起。不要說這小小的傷,為了你我死都甘愿!”
藍揚揚捂住他嘴,“你別這么說!我……我們不可能的……”
李白抓住她的手放在臉頰婆娑,“藍姑娘,李白對藍姑娘的真心天地可昭、日月可鑒,如果有一絲虛假寧愿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這就是傳說中的海誓山盟吧?果真聽在心里比花還美、比蜜還甜,有一種飄飄欲仙心旌神蕩的感覺,藍揚揚又一次被他感動了。
淚,一顆顆落下。
萬秋手忙腳亂地抓著絲帕擦著藍揚揚臉頰,越擦淚就越多,只會逢場作戲的她不由慌起來,一把將淚濕的絲帕扔到李白臉上斥責(zé):“你說什么鬼話把我們龍主都弄哭了!”
“就是你們這些人禁錮她的自由、她的愛情!就是你們這群封建頑固的枷鎖鎖住了她!讓她不敢接受我的求愛!讓她一輩子孤獨終老!給你們這個腐朽的沒人性的客棧陪葬!就是你們!”李白發(fā)瘋一樣抓住萬秋暴怒的眼神想要撕碎她的身子,卻被萬秋一揮手摔回床上,腦袋磕在床頭上滲出殷紅的血絲。
“瘋子!”萬秋撫了撫被弄皺的絲袖。
“藍姑娘,跟我走吧!離開這個見鬼的客棧,我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豈不快活?何苦守在這里埋葬青春?”
走?到哪里?她懶羊羊的青青草原就是龍門客棧,她就像一棵樹早已把根扎在這里,深深地扎在這里,哪也去不了,哪也不想去。
“我們私奔,對,私奔!”李白的眼里閃現(xiàn)的浪漫激情比化蝶的梁祝更美,比西廂記里的張生和崔鶯鶯更堅定,比天仙配的七仙女和董永更執(zhí)著。
有一個男人曾這么炙熱地愛著她,這么癡狂的愛著她,那個好字就在她嘴邊幾乎要脫口而出讓她不顧一切答應(yīng)。
啪!
萬秋的軟鞭打在李白的身上清脆而響亮,暴怒:“膽子不小!當(dāng)著我的面拐我家龍主,你當(dāng)我是死人啊?姑奶奶今天不打的皮開肉綻就不叫萬秋!”說著又是一鞭。
李白咬著牙一動不動承接她怒火,藍揚揚抓住萬秋手臂大喊:“夠了!出去!”
“龍主,我……?”萬秋還要反駁,被藍揚揚狠狠瞪了一眼悻悻地走了出去,垂手站立門后豎起耳朵探聽里面的動靜。
藍揚揚愧疚地看著李白打算把話說清楚,以免他激狂的舉動又招來無妄之災(zāi),“李兄,對不起!我總是害你受傷!”
李白張嘴要說什么被她打斷“我想我們還是把話都說清楚吧,我實在不想再這么鬧下去了。請你不要怪罪萬秋她們,更不要怪罪龍門客棧,一切都是我的關(guān)系,是我不夠愛你,是我不能回報與你相同的熱情。你的愛太簡單直接,你的愛太短暫熱烈。你的愛是熊熊的烈火只想焚燒掠奪,從不想給與。你的愛是杯中美酒只求入喉一瞬間的甘甜,從不想停駐。雖然很美,但跟我想要的天差地別。
我是一個水一樣的女人,雖然一時波浪滔滔洶涌澎湃,但最終會歸于細水長流的平靜淡泊。我想要的是純凈唯一的愛,他今生今世只能有我一個,在我之前之后都不可以背叛。
你只看到我光鮮亮麗前呼后擁的榮耀之姿,就認定自己愛上了我。可是離開了這些跟你漂泊江湖的我蓬頭垢面的我,膽小如鼠時刻要人保護的我,一天要吃六次飯的我,還有是不是有仇家找上門來的我,你都不認識。
你也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喜歡安定富裕的生活,每天愛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注定了不能漂泊。你是天上高飛的天鵝,而我只是地上貪睡的小鴨,如果硬要交集在一起只能兩敗俱傷不歡而散。
愛不是一時沖動就可以,愛要長相守,而長相守是個考驗,我相信你我都過不了這一關(guān)。與其日后相互埋怨?fàn)幊常蝗鐝默F(xiàn)在起做個知己朋友,偶爾見個面、喝喝酒,不也是一樁美事。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先走了。”
藍揚揚推開門昂首闊步走出去,跟在后面的萬秋松了一口氣,忐忑的心終于放下來,為了她拋棄愛情選擇她們而雀躍不已。
李白凄然一笑,眼角流下兩行淚。他是真的動了心,卻也明白她說的都是實情,徹底對她死了心。
三天后。
“李兄,你傷還沒好,何必急著走?”龍門客棧大門外,藍揚揚拉住李白的馬挽留。
“不必了。這些日子承蒙藍姑娘照顧李某已是過意不去,不敢再打擾!”李白雙手抱拳告辭。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藍揚揚將一個準(zhǔn)備好的包袱塞入馬腹的褡褳里,仰臉問。做不成戀人總不至于連朋友都沒的做吧?
“是!你永遠都是我李白的朋友!”李白燦然一笑,已經(jīng)從失戀的陰影里拔出來。多情的人愛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能平淡看待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好!我們永遠都是朋友!”藍揚揚伸出手。
李白看了看她身邊的萬秋,伸出手握住藍揚揚的,用力一握,隨即松開。翻身上馬,揮揮手,絕塵而去。
藍揚揚沒有想到,這一別竟是永別,自這以后,她雖然不時聽到他的消息,但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與一代詩仙的愛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而是是她喊的“cut!”。
惋惜嗎?沒有。
只是心里有絲說不出來的惆悵。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這段小小的插曲是多么微不足道,在不久的將來大明宮里會因為她掀起一場驚濤駭浪,而李氏父子亦會同時愛上她,那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糾纏。
泉州唐思府邸
“你這小丫頭不去廚房幫忙瞎逛什么?”
“陳總管,這院子好大,比我們村子加起來都大呢!而且七拐八拐的,我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嘛!嘿嘿!我聽說老爺是紅眉毛綠眼睛的胡人是不是?我從前天進府至今還沒有見過呢!不知道他會不會吃人啊?”呆愣愣的青衫小丫頭骨碌碌的大眼左右瞅瞅,擔(dān)心妖怪一樣的老爺會隨時冒出來捉她吃掉,不會察言觀色沒看到被她喚作總管的矮胖老頭已經(jīng)皺起眉頭。
“我說你這個丑丫頭哪那么多廢話?還不快去干活!”陳總管撇開眼嗤笑一聲,不耐煩和她廢話,背著手走向堆滿木柴的小院里那間最破落的房間。
真丑!再多看一眼都倒胃口,又瘦又高的身子跟條竹竿沒兩樣,那張臉比馬還長,上面還長滿了斑斑點點。同樣是妙齡少女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前天捉到的那個偷兒就細腰豐臀玲瓏有致,尤其是那張嬌俏迷人的臉蛋嫩的都能掐出水來。看得他心癢難耐,好不容易捱到今晚老爺和客人喝酒的機會趁機溜過來會一會小美人。
“哦,知道了。”小丫頭倒是很聽話連蹦帶跳跑了出去,嘴里還哼著嬌嫩嫩軟綿綿的小調(diào)。可是剛跑到院外又躡手躡腳悄悄轉(zhuǎn)了回來,溜到小院門口,以口水捅破窗紙瞇眼往里看去。
頭發(fā)花白的陳總管粗暴地推開門,一臉色相地腆著蠟黃的臉湊近被繩索捆住臉色泛黑縮在墻角的少女,“嘿嘿小美人,被關(guān)在柴房里挨餓受凍的滋味不好受吧?以你這模樣隨便對那個男人笑一笑什么不都有了?何苦做賊呢?嘖嘖——”
跟這種色欲熏心的混蛋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少女瞪了他一眼雙目搜索房間里有沒有可以充作武器自保的東西,左腿上方的一根木柴吸引了她的注意,悄悄向后挪動身子。
“只要答應(yīng)給老夫做小老夫就求老爺放了你,怎么樣?”說著肥肥的豬手就要碰上少女臉頰。
少女呸了一聲,向后撤了撤身子躲避他的碰觸,雙腳已經(jīng)碰到木柴了。
“喲?脾氣還不小?爺我就喜歡這種潑辣的!哈哈哈!來,讓爺爺我先親一口……奧……”陳總管突然沒了聲音,水桶一般的身子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一直蜷縮身子試圖夾起木柴的少女察覺到詭異的氣氛,抬起眸子驚訝地發(fā)現(xiàn)陳總管的胸口、喉頭、眉心各插著一支薄薄的梅花鏢,青紫的臉上立刻露出如釋重負的喜色。
下一刻門被輕輕打開,一個青衫小丫頭走進來,伸手抹掉臉上的樹膠面具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絕世容顏。
借著淡淡的月光,被捆的少女驚喜地喊了出來:“龍?zhí)伲 ?/p>
龍?zhí)倏粗t春傷痕累累的身子和僵硬的左臂心疼地眼眶含淚哽咽道:“春兒,對不起,害你受苦啦!”將一顆凝香丸喂入她口中,接著替她解開繩索扶她盤膝坐下,運功幫助她驅(qū)除體內(nèi)蛇毒。
半晌之后,龍?zhí)俜鲋簧咭У淖蟊刍謴?fù)知覺的遲春輕輕走出院子。走了幾步之后覺得不對勁停下腳步四處看看了,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正要抬腳繼續(xù)走,一個細長的黑影伴著嘶嘶聲飛撲上來,說時遲那時快,龍?zhí)僖环职l(fā)出一支梅花鏢將黑影釘在了一棵樹上,待兩人定睛看卻原來是一條七彩斑斕的毒蛇。
“此地不宜久留!”在這蛇類本該冬眠的季節(jié)還能隨時驅(qū)役這種劇毒之物的一定不是簡單人物,龍?zhí)偌涌炷_步施展輕功帶著遲春上了屋頂,一路以踏雪無痕身法飛掠致唐府后門的暗巷里,吟嘯兩聲立刻一架馬車駛過兩人身邊停下。
馬車上飛出一條黑影站定兩人面前,將遲春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牙關(guān)咬的咯咯作響,“該死!春兒?他們竟然這么對你?我要把他們碎尸萬段!”
鳳武目露殺機看了唐府一眼,顫抖著將遲春抱上車,把韁繩交給龍?zhí)佟s被早已看穿了他想法的龍騰拉住,“不行!你不能現(xiàn)在去殺他!唐府里有大批墮和羅國的拳術(shù)高手和日本浪人,身手非常了得,而且院子里又遍布毒蛇,你現(xiàn)在去不僅殺不了他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這件事我們回去以后再從長計議,春兒的仇我會讓他們十倍百倍償還的!”
“沒錯!你不能現(xiàn)在去打草驚蛇,我為了白玉香米和黑白孔雀差點連命都丟了,不親手將它們弄到手我死也不甘心!”遲春因兩天未進食而沙啞的嗓音刺痛了兩人,鳳武沉默地將馬車趕往住處好好安頓遲春,龍?zhí)賱t戴上面具又翻墻潛回唐府。
夜深人靜的唐府里大多數(shù)人都進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只有地處偏僻的廚房里燈火搖曳,上了年紀(jì)的墮和羅國廚娘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睡起來,留下新買的青衣小丫頭守著晝夜不息的爐灶,一會燒熱水,一會煮宵夜忙得團團轉(zhuǎn)。
兩個喝的醉醺醺的日本浪人勾肩搭背闖進了這方狹小的天地,氣指頤使地指著小丫頭說:“喂!那個人,給我、我們準(zhǔn)備一桌、一桌飯菜送到房間里去,我們還要繼續(xù)喝、喝酒!快快地——”
“是,這就來。”一身青灰仆人裝的小丫頭頭發(fā)只松松盤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沒有佩戴任何飾物,背對著日本浪人的瘦長身形他們看不出男女,一聲清亮的嗓音暴露了女子的身份。
日本浪人臉上露出淫笑,向小丫頭走了過來,“喲西——花姑娘的干活,我們一起快活、快活!”
小丫頭毫不懼怕地抬起被煤煙熏黑的臟臉晃了晃,倒把兩個日本浪人嚇了一跳。
“丑姑娘的干活,我不要,給你吧!”
“我也不要!你來!”
顯然這兩個早期的日本人屬于異類,比侵華的日軍稍微有那么一點自尊心,不至于淫賤無恥到連無鹽的丑女和老婆婆都想欺負。
小丫頭顯然對他們的推讓和批評有意見,揚手一揮衣袖,一縷粉塵飄入兩人鼻腔有效地制止了兩人的爭辯,兩個壯漢死尸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小姑娘拿起案板上的兩柄菜刀閉著眼向兩人胯間扔去,斷絕了他們的禍根后每人賞他們一支梅花鏢結(jié)束了兩個骯臟的生命。從頭到尾纖纖十指都沒有碰兩個浪人一下,卻嫌惡地將雪白的素手泡在盆里一洗再洗,然后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托著腮靜靜地等待。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更夫洪亮的聲音伴著三下響鑼穿透黑夜的寂靜。
三更半夜是特別行動的最佳時刻,兩條黑影翻過唐府高大的圍墻依約摸進火光搖曳的廚房。小丫鬟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扯動露出笑意,和兩個黑衣俊美男女打過招呼。
“怎么樣?”黑衣男子詢問。
“這時候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了,我剛才檢查了一遍確定整個府里的人都已經(jīng)喝了下了迷藥的水睡著了。那些毒蛇我也已經(jīng)秘密處理掉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們還是把這些雄黃灑在身上。至于那對孔雀也喝了摻藥的水睡死了,被我裝在布袋里拖到側(cè)門口了,只是我還沒有探到白玉香米藏在什么地方。”小丫鬟也就是龍?zhí)儆薪z惱怒,查了整整兩天依然沒有找到香米。
“我知道,就在唐思的臥室里。那天我們差一點就得手了,要不是那些該死的蛇……”遲春說。
三人大搖大擺地在唐府如入無人之境,經(jīng)過曲折的石徑和幽深的院落來到唐思的臥室。鳳武一刀劈開栓緊的的雕花木門跨步進屋,突然一個泛著寒光的東西直沖著鳳武的腦門而來,龍?zhí)俜磻?yīng)機警揮出梅花鏢將突襲的暗器打落,另兩支飛向房內(nèi)不同方向也同時打落兩支暗器。
“大膽!什么人敢夜闖唐府?”一片刀光劍影之中身著白色單衣的高大漢子向門外高喊:“來人!快來人有刺客!”
唐思?龍?zhí)俳柚T外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大漢的容貌,竟是本應(yīng)昏迷的唐思。而且他拳法犀利刁鉆竟然不能令江湖排名第四的鳳武占到半點便宜。其實她早就看出唐思舉止蠻橫霸道不似一般國外商人的謙恭溫和,只是沒有想到他武功如此高強。
抽出腰間軟劍龍?zhí)偕硇悟溔粲锡堲嫒趔@鴻專攻唐思上三路,和鳳武形成呼應(yīng),將唐思逼得拳法紊亂陣腳大亂。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索羅號的首領(lǐng),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整個東南海的海盜?”唐思恫嚇?biāo)麄兿M麄冎y而退。
海盜?那更該死!
龍騰和鳳武不跟他廢話,一劍一刀呼嘯生風(fēng)越打越勇。
唐思漸漸體力不支拳風(fēng)稍減,一不留神被鳳武一刀削去左邊半個肩膀,身子吃疼地一鈍,有被龍騰斬斷右腳,慘叫著跌進床鋪里。
鳳武兩步來到床前對著他的脖子舉刀要砍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床板翻轉(zhuǎn)露出一個大洞把唐思陷了下去然后又迅速合上。
龍?zhí)倮▲P武將要飛出的身子阻止他追上去,冷靜地告誡他窮寇莫追,謹(jǐn)防有詐。
傷勢未愈的遲春趁三人打斗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一幅山水畫后面的暗格里找到了白玉香米。龍?zhí)佟ⅧP武各自拖著一個大袋子和背著滿滿一袋白玉香米的遲春來到側(cè)門將東西裝上馬車。
一聲呼嘯,隱身在黑暗角落的龍門護衛(wèi)和泉州分號的精干進入唐府緊張地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唐府火光沖天、烈焰熊熊,大火從四面八方燒起來將諾大的唐府毀于一旦。據(jù)說除了丫鬟家丁之外所有的胡人、日本浪人都葬身火窟一個都沒逃出來。昔日的輝煌顯赫全都付之一炬,只剩下黑漆漆的殘垣斷壁在無聲地訴說著這段傳奇的故事。
遲春繪聲繪色地向樂冬和藍揚揚等人匯報幾天來發(fā)生的事,引得賀夏和萬秋唏噓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能身臨其境。
“可惜沒能手刃唐思這個混蛋……”樂冬恢復(fù)了紅潤的臉上露出遺憾。
“我想他未必能躲過這一劫,那個密道雖深但是被鳳武灌了整整十桶油不燒死也嗆死了,再說龍?zhí)僖呀?jīng)命令泉州和其他各分號一見到他立即格殺勿論。”遲春拍拍她肩膀安慰。
“龍?zhí)俸网P武怎么沒有回來?”藍揚揚欣賞完了珍珠似的白玉香米和黑白孔雀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完成任務(wù)回來的只有遲春一個人。
“龍騰要我告訴龍主她和鳳武要在泉州多留幾天好清除海上的索羅號余孽和作惡多端的日本浪人。”
“那豈不是很危險?她們才幾個人就跑去打海盜?”
藍揚揚命令龍飛迅速調(diào)集龍門一半的精英火速趕去泉州支援,遭到龍飛的強烈反對,她的首要任務(wù)就是保護龍主的安全,剪除海盜只是順便為之。如果為剿匪抽調(diào)兵力就是本末倒置了,相信龍?zhí)倬褪乔宄@一點才沒有飛鴿傳信回來調(diào)兵。況且這幾天來龍門客棧頻頻遭到‘狂殺門’殺手和卉泰烺的襲擊,龍?zhí)俑粫獯藭r調(diào)兵的。
藍揚揚和龍飛各執(zhí)一詞互不相讓,最后決定要吃喝玩樂舉手表決。
這……?
吃喝玩樂四人陷入兩難抉擇,投票結(jié)果也是二比二打成平手,還是藍揚揚最后亮出了翡翠指環(huán)以龍主身份強制龍飛執(zhí)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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