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到了。”
“恩。”子閻睜開眼,掀開門簾。馬車旁勾著個身子站著一個小奴才,示意子閻從他身上踩著走下來。
子閻從另一旁跳下來,紅色的衣裙飛揚。
“王妃,這……”車夫看著子閻一跳,是著實的嚇了一跳。王妃的動作也太不不符規矩了。
“無礙。”并不是她善心大發看著小奴才可憐,而是太麻煩。從馬車上跳下來只要一步,而踩著走下來,卻要用兩步,麻煩!
“王妃,請上轎。”一旁女聲女氣的公公開口,語氣有那么點諷刺。
子閻何時聽不出,踩著青石路,慢慢向正宮走,“不了,走著去罷。”
“王妃,您金枝玉葉的,怎么能讓您走路,再說了。”公公將“金枝玉葉”口氣加得格外重,“皇上,太后都還在大殿等著您去請安呢!您還是……”
“想死是吧!”子閻不停腳的往前走,提醒還叨叨不休的公公。她從前是很好奇男人被割了那東西后,會變成什么樣。現在見著了,聒躁的讓她想殺人。
“你……”公公氣急敗壞的瞪著子閻的背,卻又說不出話。
“想被太后怪罪,就站在那兒吧!”子閻走了好遠,站在門口的每個人還是能聽見她的聲音。
“還不快去!”公公踹了一腳離的最近的奴才,心里的怒氣還無法發泄。
“是!”一群群奴才,奴婢跟上子閻。
子閻慢步走在皇宮里,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孝冷國是真的很有錢,高高的圍墻用現在都還不常見的大理石搭成的,不時走過幾個地方都有玉石頂著的柱,被鍍上了金的大殿會讓人閃了眼。
從正殿出來一個公公,小聲的對著子閻身后的公公嘀咕兩句,就領著子閻往大殿里走。
“炎王妃到。”
“臣妾給皇上,皇后,太后請安。”子閻淡淡的彎了彎膝蓋,并沒有施行大禮。
“炎王妃在嫁進皇家時,嬤嬤沒教過規矩嗎?”皇上都還沒開口,太后就冷不冷的開口。
“教過!”
“那這就是你學的規矩?”
“我忘了!”子閻毫不畏懼的看著坐在高處的婦人,一串佛珠掛在手上,拇指有規律的將佛珠轉動,顯出皺紋的臉也還能看出皮膚保養的不錯,眼神尖銳的盯著她。
在皇室,有時候你不張狂,別人就會爬到你頭上來,現在如果她唯唯諾諾,她想有的人還是不會放過她,例如和她有相同身份的……
“大膽!真是悲賤的麻雀怎么也學不會高貴的孔雀。”太后用手狠狠的拍了下座椅旁的扶手。一個王妃竟不懂規矩的在那“你”“我”的。
子閻狀似想了一下,“我記得太后也不過是先皇后身邊的一個低等丫鬟……”
子閻的話讓整個大殿的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連一向祥和皇后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大膽!跪下!”太后氣得站起身來,顫抖著,眼神似要把子閻當場殺死。就是這曾經的身份,讓她忌諱了一輩子,敢提此事的人,她都不允許她還能夠活下來。
大殿的丫鬟奴才都齊齊跪下,驚恐的低著頭。
“母后,別氣!炎王妃還小。”皇后撫著太后的背,幫她順氣。
“皇后是要讓我饒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太后拍開皇后的手。
“母后,她是您的孫媳婦兒!”皇帝在一旁開口。
太后將衣袖甩開,轉身盯著皇上,“這樣欺君犯上的孫媳婦,不要也罷,來人!”
“喳。”幾個侍衛走進來。
“將這個賤婢凌遲處死。”太后冷聲而出。
皇上站起身,走到太后身邊,“母后,赤兒好不容易有個王妃,炎王妃死了,怕沒人有這等福氣了。”
太后斜眼望著孝冷帝,“天下女子之多,差她一個。”
“不差她,卻差您一個孫媳婦,這么多年進了炎王府的女子多不勝數,又有幾個能出來的,我怕普天之下也只找得出這么一個了。”
皇上極力保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太后聽著冷孝帝的話,眼神復雜地看著子閻,殺氣還時不時涌現,抬起手,“花嬤嬤我們走,這些不孝子孫終會把哀家給氣死的。”
嬤嬤接住太后的手,不說話。
“皇后,你去安撫下太后。”
“是。”皇后也隨后出去。
冷孝帝又揮揮手,將大殿之內的人都譴散了,只留下了子閻。
外面的天艷陽高照,大殿卻有些寒意,掌握人生死大權的那個人,也有些孤寂。
“赤兒,赤兒他還好嗎?”
子閻點點頭,看著冷孝帝,他欲言又止。
“你也退下吧!”
子閻轉過身,在出大殿前還聽見冷孝帝極淡極淡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