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云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這人太莫名其妙了,偏偏說的話,又曖昧的不得了。叫他的身邊瞬間多了些意味深長的眼光。
驀地,內侍監高聲唱諾:“皇上駕到。”
朝天殿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齊齊跪伏迎接圣駕,唯有三人屹立不跪。當真是顯眼的不得了。
鳳翎帝面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只是雙目瞄過那不跪的三人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狠戾。
“眾卿平身。”
夙朝宗目光迅速在殿中一掃,隨即淡淡地道:“睿王何在?”
“臣莫辰楓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莫辰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并沒有因為對方是當今的皇帝便多出些什么來。
“睿王一路可還順利。”
“謝皇上關心,臣一切安好。”
“邊關一帶有睿王在,朕很是放心。”
“微臣在一天定不會叫閑雜人等隨意騷擾我鳳翎。”
這話說的當真是狂妄至極,連胤川就放佛沒聽到一般,笑容依舊溫潤。段月痕的目光卻始終焦灼在玉錦云的身上。反倒是夙翊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隨即涼涼地說道:
“睿王輕輕松松弄來了三十萬擔糧食,這鳳翎的百姓可都念著你的好呢。”
夙朝宗聽得臉色一沉,這可也是他的一塊心病啊。
“太子殿下恐怕記錯了吧,糧食是皇上籌措來的,臣不敢居功。”
夙翊寒一聲冷笑:“玉鳴軒可不是那么好攀交情的,父皇數次宣召不至,偏偏倒是愿意跟你做生意,睿王當真是有面子。”
玉錦云聽得這話,心中著實是不太痛快,自己并沒有得罪這位太子,干什么總來找她麻煩。
夙朝宗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開口道:“錦華公子可是來了?”
玉錦云避無可避只得站起身沖上一揖道:“草民在。”
“公子在我鳳翎的名聲當真是如雷貫耳。”夙朝宗的話聽不出息怒,卻總讓人覺得不是什么好話。
沒想到突然有人噗嗤一聲輕笑,段月痕朱唇輕啟,幽幽的道:“錦華公子的名聲可不是只在鳳翎如雷貫耳。三國中誰沒聽過,五皇子以為如何?”
連胤川微微頷首,他不介意添把火。他實在也很想看看玉錦云到底有多少能耐。
饒是玉錦云平時再鎮定,此刻也有些冒冷汗了。
“勞皇上謬贊,草民汗顏。草民區區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說到底草民也不過是鳳翎一個普通老百姓罷了。是皇上英明國內百姓豐衣足食,草民才得以積累些小財。”
聞聽此言夙朝宗臉色稍稍和緩,這世間只要是有耳朵的誰不喜歡聽奉承話呢。何況,這玉錦云還有大用處。
“玉卿過謙了。朕不曾聽聞睿王與卿交情深厚,三十萬擔的糧食倒真是慷慨。若是沒有睿王引薦,朕的子民恐怕要受苦了。”
看來,今天不撇清與睿王的關系在朝廷做官的愿望怕是要落空。
“臣與玉錦云沒什么交情。”莫辰楓只是這么淡淡的一句再也不多做解釋。
“睿王所言非虛,糧食是草民賣的,并不是白給。”
“哦?”夙朝宗饒有興趣的道“不知,賣了多少錢。三十萬擔糧食恐怕花了睿王不少銀子吧,怎么沒跟朕提起。怎好叫睿王自掏腰包?”
“沒花臣多少銀子,皇上不必介懷。”
夙翊寒冷笑道:“沒想到睿王年年鎮守邊關竟然如此富有。三十萬擔糧食的價值竟然不值一提。”
玉錦云對這太子還真是沒什么好印象,每句話如果不帶刺,不挖陷阱恐怕就不會說話了。
“皇上若是不信任微臣,臣愿解甲歸田。”言畢,莫辰楓再不肯多說一語。
“朕并非不信任睿王,我鳳翎又豈能離的開睿王。太子年輕也是為江山社稷操心,睿王莫怪。”
“寒兒,莫要多言。”這語氣當真是寵溺的不得了。皇室中這樣的父子情深還真是少見呢。
“玉鳴軒此次立了大功,理應重賞。不知玉卿可想要什么賞賜。”
玉錦云聞聽此言,臉上瞬間便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叫人不由的晃了神。
“草民手中雖有些小錢,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商人。上不得臺面,草民此生別無所求,只求能有個一官半職也好光宗耀祖。”
這話當真說的是市儈之極,眾人不由都是一呆。打量他的眼神就更加的意味深長,甚至還有一絲鄙夷。
“玉公子還真是敢說啊,這朝堂上的官要么就是在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掙來的,要么就是千辛萬苦考場上考回來的。你倒是憑什么?錢嗎?我父皇豈是如此淺薄之人。”鳳翎帝的警告夙翊寒看來并沒聽進去。
“鳳翎皇若是不愿,我南召倒是求之不得呢?玉公子若是肯,任何官職隨你挑。”段月痕唯恐天下不亂的道。
連胤川則是繼續優雅的小口飲茶不發一言。今年真是來著了,這出戲可比選駙馬好看多了,就是不知接下來玉錦云會如何應對。
“多謝段太子抬舉,草民乃鳳翎國人,做官自然也是要做鳳翎的官。草民斗膽請皇上成全。”
夙朝宗心思急轉,玉錦云的財勢是這十年之間突然發展起來的。悄無聲息突然就那么壯大了,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想要打壓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這又豈會是個普通人,三國中哪個不想拉攏他。就是自己也數次利誘他卻從不應詔,今日主動提出要做官,還真是不得不好好思量。
夙朝宗不開口,大殿中便瞬間的安靜,卻也有著說不出的壓抑。
良久,夙朝宗淺笑道:“朕便準你所奏,只是你寸功未立,官職過高恐招人非議。便封你為從六品忠顯校尉,即日隨睿王返回并州。望你速速建功立業。”
這一次,連玉錦云都有些怔忪了。按理說皇上不是很忌憚她手里的財富嗎?這次巴巴的招了她和睿王前來還不是為了看看他們有沒有勾結?她和睿王一個有錢一個有權若是聯起手來,他就不怕?皇帝不是這么糊涂的人啊?難道是有什么她沒想到的原因?對于這種不確定的因素,她還是很感到不安的。
“臣玉錦云謝過皇上。”對于想不通的事情她也只能接受,做官的要求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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