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中一陣的沉寂,沉悶而壓抑。
驀地,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簡直是異想天開,自不量力。”
玉錦云雙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意,卻稍縱即逝,快的不急覺察。
“哦?”她緩緩自軟榻上站起:“哪位有意見卻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實在非大丈夫所為。”
這話罵的并不惡毒,卻偏偏直戳心窩。白營眾人幾乎被人日日褻玩,實在和大丈夫相去甚遠(yuǎn)。
果然這話音剛落,不少的人便變了顏色,剛生出的希冀瞬間便成了怒火。
玉錦云心情卻是極好,會生氣說明這些人還有些血性,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多了。
終于,一個瘦小的男子自人群中走了出來,臉色卻漲得通紅,一雙眼睛卻更是憤怒。
“是我說的,如何?”
玉錦云盯著那張與自己父親有幾分相似的臉孔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請問兄臺尊姓大名?”
“文青宇。”報出了這個名字,他的臉上似乎頗為驕傲。
玉錦云似乎吃了一驚:“可是東越絲綢第一家的文家?”
“正是。”文青宇脊背瞬間挺得筆直。
玉錦云笑道:“倒真是失敬了,沒想到竟在這里得見堂堂文公子。”
她語氣雖然恭敬,表情卻極是嘲諷。
文青宇臉色想象不到的難看,瞬間的頹敗之后已是惱羞成怒。
“你也未見有多高貴。”
玉錦云不急不惱,緩緩道:“我的確不高貴,卻剛好知道逃出去的方法。”
文青宇見她說的極是斬釘截鐵,竟有了幾分相信,不由下意識的道:“你真的知道方法?”
玉錦云笑道:“自然是的。可惜我如此不高貴的人知道的自然都是些不高貴的方法,沒得辱沒了文公子高貴的身份。”
文青宇的臉孔瞬間漲得通紅。
“說來說去也沒說出什么方法,不過是口舌逞強(qiáng)罷了。誰信你誰是傻子。”
阿彥突然慢悠悠地道:“錦兒的話,我很是相信。文公子看我很傻嗎?”
文青宇臉色瞬間變的蒼白,這個阿彥雖然跟他們一樣身處白營,但卻相當(dāng)特殊。不但沒人敢惹他,甚至連公主府的人都似乎對他頗為恭敬。
得罪了他沒什么好果子,怎么都不明白此人平時極為淡漠仿佛對什么都不上心,今天卻似乎鐵了心的要幫玉錦云。
“彥公子莫要誤會,這家伙不過是個市井之徒滿口胡言罷了,彥公子莫要被騙了。”
阿彥淡淡地道:“錦兒的話我定然相信。”
文青宇此刻的臉色更加不好看。
白營眾人聽到阿彥如此的言語,不由的又信了幾分。此刻不由的要怪文青宇多事,本來玉錦云就沒說要帶他們走,若是再激怒了她,恐怕就更沒什么好處了。
于是看向文青宇的眼神就有些不善。
文青宇自是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不由的一瑟縮,口中卻極是硬氣。
“你們是怎么了?都上當(dāng)了不成?不要忘了以前那些意圖逃走人的下場。”
是啊,怎么能忘呢?這里的人也不是天生安于現(xiàn)狀的,可是妄想逃走的人無一不死的很慘。公主府的手段著實是令人害怕的。
思及此,眾人將將燃燒起的熱情瞬間便熄滅了。隱隱有些想要退縮的意思。
玉錦云冷笑一聲道:“在這地牢中的生活有多么快活嗎?與其日復(fù)一日屈辱的活著,倒不如豁出去一次。即便死了,總好過這樣的忍辱偷生。文兄如此喜歡這里,莫不是公主給了你什么好處要你監(jiān)視著大家?”
文青宇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干干凈凈,他怎么可能沒有注意到,玉錦云這話剛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刀鋒般朝他割來。
“你,你休要胡言。我若是間隙怎么還會在這里受辱。”
阿彥嗤笑一聲道:“文公子說笑了,對別人說是受辱。可是在下冷眼旁觀,適才文公子好似極快活呢。似乎,那些送飯的侍衛(wèi)對文公子也極是眷顧。”
阿彥的話并未說的怎么清楚明白,卻偏偏如同在烈火上澆了一瓢油,瞬間便炸開了鍋。
文青宇天生懦弱膽小。
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在黑營施暴的時候竟盡力的迎合,這些日子的確也沒受什么虐待。甚至與送飯打掃的侍衛(wèi)也打得火熱,在白營中日子也算過得自在。
玉錦云雙眸一瞇,阿彥平時看上去對一切都漫不經(jīng)心,沒想到所有的一切竟都看在了眼里。此人的心機(jī)當(dāng)真是深沉。好在,他們此刻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他那番話說出來,看樣子這文青宇今日要有危險了。
果然,阿彥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已由剛才的懷疑變成了明顯的憤怒。
平時的日子已經(jīng)不好過了,竟然還有個間隙,難怪他們之中但凡誰有點小心思上面立刻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玉錦云道:“沒想到你還真是個間隙。我等的言論你都聽到了,豈不是頃刻間外面的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話說完,文青宇面色更加難看:“你胡說,我沒有。你們別信他。”
玉錦云緩緩走向定在墻上的火把,伸出玉白的雙手在上面烤了烤。
一邊搓著手一邊道:“各位,今日他已知道我等蒙生了去意。不過片刻間就會有人來送飯打掃。看來我們的死期要到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文青宇聲音嘶啞,顯是害怕到了極點。
玉錦云雙目一瞇,殺意驟顯。聲音卻極是悅耳好聽,帶著十足的蠱惑:“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
話音剛落,除了阿彥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染上了一抹瘋狂。雙眸似乎隱隱透出一絲血紅,逐漸向文青宇靠攏。
“你們要干什么?”文青宇幾乎已經(jīng)嚇得不能言語。
玉錦云輕輕笑道:“還不動手?他如果死了,就沒人知道我們的秘密,我就帶你們所有的人都出去。”
凄厲的慘呼瞬間回蕩在牢房上空。
玉錦云幽幽地道:“不要叫別人聽到他的聲音。”
立刻便有人死死地掐住文青宇的脖頸,他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不過片刻間,文青宇竟被眾人活活的打死,死的也算是相當(dāng)?shù)膽K烈。
玉錦云的身體卻突然有如被抽干了力氣一般,軟軟地順著墻壁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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