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剛走出自己的院子就見到重陽急匆匆跑來,重星那小丫頭已經被看管在她自己的院子,沒有重陽或者重家老爺的命令,重星是出不來了。她是如此迫切而滿懷期盼得想要出來湊熱鬧啊……
“你的身份被拆穿了。”這是重陽見到祭月的第一句話,祭月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
“那群書生在前廳等著,你有想好怎么解釋你女扮男裝的事嗎?”這是重陽見到祭月的第二句話,祭月的臉色竟有了一絲變化——居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放松。
祭月十分實誠得回答,“沒有。”
此時重陽再怪祭月女扮男裝也沒什么意思,最要緊得是先過了眼前這一關。重家的名譽必須要保住,重月的名聲也必須要保住!這是一場無比艱難的大戰斗啊!對于祭月說的沒有,重陽沒有太驚訝,道,“爹正在前廳應付他們,你快快想好怎么說,重府的面子決不能丟!”
祭月自然明白面子這種問題,無論是大戶人家還是小戶人家,面子這種東西都是很重要的,它凌駕于生命之上,多少熱血男兒和嬌弱女子為了它粉身碎骨,失去一生幸福。在那明亮的高高在上的榮耀背后是犧牲,是鮮血還是哭泣,這些都不重要。她見過為了門楣的老子親手把自己的兒子打個半殘,見過為了自己門第的清正廉潔將忠實的手下斬殺,這種事數不勝數。祭月看多了也看膩歪了。所以她淡淡答了句,“我明白。”
前廳此時已經炒開鍋,這熱氣啊騰騰往上升,比清韻剛剛煎熬好端給祭月的那碗藥還要熱上幾分。重日汗涔涔得坐在最上面,對于二女兒的事他已經從大女兒重陽口中得知。他心里大罵月兒胡鬧,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力維護。
重家的聲譽不能倒,重家的生意不能倒,要不然重家就要倒了。
這是重日第一次見到那么多人,那么多——讀書人!平日里那幾個想請都不一定請得過來的幾位才子今兒是各個到場。寬敞的前廳被擠得擁擠不堪,大批學子分列兩旁,幾個說的上話的,有分量的鹽城才子坐在椅子上。
坐在左邊的那三位分別是鹽城東邊的徐圍城,盧東曉,賀蘭山,徐圍城是鹽城的小靈童,據說他八歲就能作詩,可惜考運一直不佳;盧東曉是住在鹽城賣豆腐的老板娘的兒子,從小身子骨瘦,于是給人一副隱士的模樣,倒真有幾分深藏不露之色;賀蘭山是賣豬肉鋪的兒子,鹽城東大街賣豬肉脯鋪子最大,豬頭最多的那家就是他家的,據說賀蘭山從小給他爹看鋪子,每有閑暇就看書,于是成了鹽城一段佳話。
坐在右邊的那三位分別是鹽城西邊的徐大涵,羅婷生,馬蕭,徐大涵個子很矮,跟個九歲的孩子一樣,也就是現代說的侏儒癥;羅婷生倒是個憨厚的中年漢子,一張臉誠誠懇懇,好像從來不欺人;相比羅婷生,坐在最外邊的馬蕭卻是一副歪瓜裂棗的模樣,好像上帝忘了在他臉上好好雕琢一番,直接將這顆泥巴人不小心漏到凡塵,于是長得這個……毀壞市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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