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映,我要殺了你!你竟敢這樣害我!你這個瘋女人!瘋子!妖婆!不要臉的臭女人!”
“別攔我!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女人!”
“你給我出來!重映!你以為你躲在這里就沒人知道你干過什么嗎?!你這個沒人要的,如此蛇蝎心腸,難怪沒人敢要你!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不看看她干了些什么!我要殺了她!”
旁邊的院子傳來鬧哄哄的聲音,大大小小奴才奴婢都趕去院子圍觀。一瞬間重家大小姐的院子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怎么回事?”重家夫人聳拉著臉步入院子,鬧哄哄的成何體統!這不是讓人看笑話么!
重家夫人一出來,底下吵鬧細語的聲音立刻煙消云散。只有一個蓬頭亂發的女孩猙獰著臉氣勢洶洶想要朝里面撲去。
站在屋檐下一直未吭聲的重家大小姐重映對著重家夫人福身,輕聲道,“見過娘親。”
重家夫人一眼就看出那個蓬亂頭發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兒,臉上更是黑了幾分,不是因為氣憤,而是擔憂!她從小到大一直寵愛的女兒為何會如此落魄?!“到底怎么回事!”
“娘!”女孩指著重映叫起來,“就是她,她派人半路暗殺女兒!女兒差點死在她手里!要不是郎護衛拼死保衛女兒,女兒就再也見不到娘了?。 ?/p>
“什么?!”重夫人震驚的聽到女兒的話,惡狠狠得看向重映,“可有此事?”
“娘親明鑒,女兒從未做過此事!”重映施施然施了一個禮,鎮定自若道。
“鬧哄哄的干什么!也不怕人看笑話!”重家老爺穿著褻衣,身上披著一件外套走進院子。
重夫人剛想作答,就被重映捷足先登。她嚶嚶落下淚來,梨花白的臉上閃動著寶石般的幽蘭亮澤,楚楚動人,“爹,爹一定要為女兒伸冤??!今夜女兒正要睡覺,妹妹她突然提著刀沖進院子說要殺我!還說女兒要殺她!爹爹?。∨畠阂恢卑卜质卦谠鹤永铮箝T不出二門不邁,謹守本分,但是,但是……爹爹,您一定要相信女兒!女兒從沒有害人之心!妹妹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胡說!要不是你,我哪里會那么狼狽!我早三天就回來了!要不是你,郎護衛又怎么會死!”狼狽女子又開始使勁兒掙扎,看得重家老爺一陣心煩。
“好了好了!把二小姐送回院子,此事明日再議!”重家老爺板著臉怒喝道。
二小姐還想說什么,卻被重家夫人突然拉住,搖搖頭。二小姐咬牙不再說話。
重家老爺揮手讓人散去,經過二小姐的時候不滿得瞪了她一眼,加重語氣道,“看看自己的樣子!你不要臉,重府還要臉面!”
忽然,重夫人像是想起什么,側臉問自家女兒,“你不是今早就回來了嗎?怎么還如此裝束?”
二小姐也奇怪得看向重夫人,“女兒才剛剛回來!”
“那今早回來的是……?”重夫人睜大眼睛,忽然捂住嘴巴。
重老爺也忽然憶起此事,難道還有人冒充自家女兒?!頓時滿院子的人都面色古怪起來,猜測著此刻安歇在旁院的二小姐閨房的女子,這冒牌二小姐是何身份?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冒充別家小姐?一些白天見過祭月等人的丫環仆役也露出不解的神色,話說這兩人長得可一點都不像,她為何要冒充重家二小姐?就不怕被人拆穿?
“去看看!”重老爺臉色很不好道,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這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
兩個身影從黑暗處慢慢走出,一黑一白,一個漆黑如地獄的使者,一個潔白如天上的仙子,強烈的對比,強烈的感官刺激,讓所有人都好生驚艷了一把。原本站在那里的丫環都暗暗恨自己眼拙,剛才怎么就沒發現旁邊這兩個人呢?
如果她們能發現的了,估計白羽也要跳河自殺了……
季汝攏攏自己的頭發,輕聲道,“此中可能有什么誤會,此府原本是我家小姐的府邸。這些年有事在外未歸,不知已經搬家。今夜我家小姐已經安歇,望主人家見諒,留宿一晚,明日我們便離開?!?/p>
重老爺皺著眉頭,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企圖殺自家二女兒,然后打著冒名頂替的主意?“你們沒看到門前兩個大大的‘重府’二字嗎?!我買下之前這是的主人家姓‘徵’!”
白羽上前一步,“兩年之前此府主人姓‘重’!”
有如此巧合?大家都露出不信的神色,這時府邸里最老的老花匠搓著手小聲道,“我,我知道這府邸兩年前的主人是姓‘重’,后來賣給了徵氏,不到半年又轉讓了?!迸聞e人不信,老花匠又補充一句,“這周邊的老人都知道這件事的!大家可以去問問的!”
重老爺聞言放下心來,又顯出自家的大方和善,“既然是經久未歸的娘子,那便在這住一晚吧?!?/p>
“請問原來的重家去了哪里?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安土重遷一直是這個時代的思想,誰也不愿意隨隨便便的搬家,寧愿府邸不住人也不愿意轉賣,除非要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必須離開。故而心思細膩的季汝開口問道。
季汝從黑暗中走出,面上的白紗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仿佛活了一般。皎皎月光,清冷長空,讓黑色顯得越發深沉,讓白色顯得越發純粹,黑發白衣,他就如一只精靈誤闖人間,美得似人非人。
二小姐重言的呼吸一滯,手中刀砸到地上都沒有聽到,瞪大眼睛靜靜看著那個美若謫仙的男子,一時間看傻了眼,只聽到心口撲通撲通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仿佛隨時要跳出來一樣!
季汝感覺到二小姐驚艷的目光,他早已習慣,扭頭露出一個淺淺的霧中看花般的笑容。一瞬間二小姐仿佛看到了黑色銀輝的清朗夜空下無數花朵盛開的繁華……
季汝這個沒自覺的妖孽啊!留在人間的確是一個大禍患!瞧瞧,迷住了二小姐不說,現場還有幾個人還能正常開口說話的?
扶額!……
老花匠輕咳一聲,大約是年紀大了,對美色也沒有年輕人那么渴求,所以最先恢復過來。然后把他知道的東拼西湊得講了起來,即使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也不放過,當然重大事件他直接不知道或者忘記了,比如重家為什么搬家?重家老爺為什么入獄?大小姐又去了哪里?這些問題絕對是一問三不知!
幸虧有個白羽在,要是換了個別人還真沒法從一大堆羅里吧嗦、前后不搭的雜事里分辨出重要的線索和思路。反正季汝是聽的糊涂了,就記得什么什么花在什么時候開,然后老花匠干了些什么,再然后被三請三退,工作也十分不穩定……
重家老爺聰明一點,抓住了最后一個重點——原來的重家已經下落不明!寬厚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一個府邸要看名氣,更要看它的行事作風,如果留也不留把他們趕出去,是要遭人非議的,“如此說來,一時半會兒可能找不到吧?你們要不現在這兒住下,畢竟這里曾經住過,熟悉!等找到重家再離開也不遲,你們覺得意下如何?”
白羽沉吟一下,季汝已經忙不迭得答應下。二小姐重言被安排了新住處,隨著重夫人下令讓她好好梳洗打扮后被人拉走了,只是那一步三回頭的小姑娘樣實在讓人好笑。季汝很大方得揮揮手,讓她回去,附贈一個大笑臉。結果就是重言一臉傻笑得昏昏糊糊踩在棉花上,然后撞上了假山!
重老爺讓人送白羽和季汝回去,白羽謝絕,小雞一樣拎起季汝幾個翻身就消失不見。重老爺子摸著自己的小胡子打起了精明的算盤。
重映的臉色卻霎時變了,白羽離去前最后的一瞥,重映看到那一汪深邃無底的眼神中的冰冷深幽,仿佛已經看穿了自己所有的計劃的手段。手中握著的手絹緊了緊,深呼吸,然后心下告訴自己,這不可能,自己的計劃這么完美怎么如此輕易被一個外人看穿?
重夫人回去狠狠瞪了重映一眼,這小娘蹄子敢暗殺她女兒!看她以后不好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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