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落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眉宇之間果然與當年的君以墨有一點兒相似。只是,他的那一雙桃花眼,太過妖嬈,又讓人很難將他和如今不威自怒的君以墨聯想在一起!
“怎么,很吃驚?”衛逸軒笑笑地坐在旁邊,笑盈盈地側身問水云落。
水云落猶豫了一陣,微微地點頭:“是,有一點吃驚。”
衛逸軒輕笑:“哈哈,是不是覺得我和皇上一點兒也不像。是啊,他雖然一副悶騷的樣子,卻是比我更勾人啊。”
“不。”水云落搖頭開口,“很像。”
衛逸軒聽著她斬釘截鐵的語氣,忽然很有興趣地湊了過來:“哎呀,真看不出來,你的眼光倒是十分銳利。”
水云落低頭不語——她比任何人都關注君以墨,以前是因為愛他,現在是因為恨他。
衛逸遠看她低頭沉思,忽然又笑出聲來:“別想逃,接下來該你了!說說,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水云落臉上滿是猶豫的表情。
衛逸軒“呵呵”地伸手朝水云落推了一下:“不要這樣嘛,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你怎么能藏著呢。”
“……”
勾勾嘴角,衛逸軒帶著有些曖昧的語氣笑道:“來啊,讓我們坦誠相對嘛。”
明顯帶有歧義的話,配著衛逸軒那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仿若能將人的魂魄都勾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的秦雙宜最討厭的便是這種紈绔子弟,自以為風流倜儻,其實只不過是個草包。
但是,眼前的衛逸軒雖然表現得如花花公子一般,水云落卻是一點兒也討厭不起來。總覺得身旁的少年,說不出的真誠。
“我最大的秘密……”水云落抿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我最大的秘密便是……我想殺一個人。”
“哇!”衛逸軒驚叫出聲,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嚇到了,還是假的被嚇到,卻是笑瞇瞇地開口,“都說最毒婦人心,倒也是不假啊。”
水云落緩緩起身,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苦笑:“是嗎?我倒不覺得。”
說罷,水云落忍著寒意將身上的披風還給了衛逸軒,就邁著步子往蕭香閣回去。
“喂,你這就要走啊,”衛逸軒搖晃了一下身體,有些依依不舍地朝水云落開口,“這里挺暖的,我們一起再多說一會兒話啊。”
水云落停住腳步,回頭朝衛逸軒淡笑:“我可不吃這一套。”
說罷,水云落深呼吸一口氣,小跑地離開。
回到蕭香閣,水云落暗暗松一口氣——自己說的秘密倒也是真的,卻應該不會讓衛逸軒產生某些聯想。
松一口氣,水云落躺在床上,猛然間腦子里晃過剛才的情景,居然覺得和當日與君以墨相遇的時候那樣的相像。
——“你一個人站在這里不冷嗎?”
——“你來了,我們就是兩個人了,那就不冷了吧……”
而如今,物是人非。
嗜血的殺戮,親人們的哭泣,
天,是什么時候亮的?
水云落有些迷糊。甚至,她并不知道昨夜自己是睡過去了,還是睜著眼睛,傻傻地躺在床上躺了一夜!
“馨妃娘娘到——”
隨著門外尖銳的聲音,水云落猛的從床上起來。簡單地穿上衣裳,就急急忙忙地和一旁的侍女出門迎上去。
凌凝香被人扶著從步攆上下來,卻是蒼白著臉。
水云落心口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那一條‘子蠱蟲’怎么還在凝香公主的身體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公主……”水云落喚了一聲,連忙伸手扶住凌凝香讓她進來。
凌凝香一點兒沒有昨夜的雀躍,只是神情愣愣的,甚至有一點兒恍惚。
等著那太監帶著步攆走了,凌凝香卻好似忽然回了神,猛地靠在水云落身上“嗚嗚”“嗚嗚”地狂哭起來。仿若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怎么了?”水云落一邊心疼地問著,一邊將旁邊的侍女都撤了下去。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告訴水云落,她的公主發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向自己訴說。
“怎么了,公主,有什么委屈全和奴婢說。”水云落一邊替凌凝香擦去眼淚,一邊忍不住這般叨叨著。
凌凝香“嗚嗚”了一陣,忽然猛地站起身來,伸手一甩,將桌子上的茶壺全都摔在了地上。
“嘭!”“嘭!”的聲音響起,一陣陣的,說不出的尖銳。
水云落這一瞬,覺得眼前的凝香公主有些陌生。她昨夜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得的小丫頭,如今回來,卻好似變成了另一個人。這樣想著,水云落連忙小跑上去,伸手從背后將她環住:“公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凌凝香掙扎了一陣,猛然間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就這般跌坐在地:“為什么,為什么要怎么對我!”
水云落蹙眉,小心地上前去將凌凝香扶起來:“公主,他們怎么對你了?”
“呵呵。”凌凝香苦笑一聲,“讓我穿了那樣的衣服過去,卻是連碰都不碰我。”
“……”水云落沉默無語。
“虧我不顧臉面地看那那些淫穢的圖,他卻是連碰都不碰我。”凌凝香說著話,全身因為痛苦而激烈地顫抖著。臉上的苦笑,已經不屬于一個稚氣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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