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官踏琪被送回府里時,已是昏迷不醒,大夫說傷口已經感染很深了,幸好臨時上了一些藥草才不得危及生命。上官踏琪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她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被一條銀白色的布包扎著,散發出淡淡的藥香。她微微笑了笑,昨晚的事,她已記不大清楚,只是華然的溫度似乎還留在自己的唇邊,她摸了摸手上的布,是華然衣服的布料。為什么這樣呢,現在你不是應該希望我死嗎,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難道你不知道嗎。上官踏琪不禁苦笑,華然,我還是愛上你了,怎么辦。
皇上聽說上官踏琪受傷了,便讓她在府里休息兩日,不必進宮了。也好,她也可以趁這兩日想想解決問題的對策。上官踏琪到院子走了走,累了便躺在與上官沉簫學武的竹林,此時的天空為什么灰蒙蒙的呢,是什么時候耀眼的陽光不見了。上官踏琪喃喃道:“夕月,我該怎么做。”“隨你的心去做。”上官踏琪驚訝的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她身邊的上官沉簫。上官沉簫對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是昏暗天空的一道溫暖的陽光。上官踏琪輕輕的注視著上官沉簫的臉,這么美好的笑容,怎么能讓它消失呢。上官沉簫亦是靜靜的看著她,“小琪,你知道嗎,從你摔下馬車醒來以后,你便變了好多,變得聰明,變得堅強,變得開朗。有的時候我都覺得快不認識你了,我常常問自己,這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上官踏琪眼里閃過一抹悲傷,“那你認為我是不是你的妹妹呢?”上官沉簫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都是我的妹妹。最喜歡看到你的笑容,有時是開心的笑容,有時是壞壞的笑容,有時是安慰的笑容,有時是沒心沒肺的笑容,不管是哪個我都喜歡,但是最近你的笑容越來越少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但希望你可以隨著自己的心去做,是你告訴過我,我們自然是有保護的人,但那些被你保護的人更希望你可以開心。所以小琪不要難過了,一直把笑容掛在臉上好嗎。”不知不覺上官踏琪的淚水已經把自己的臉打濕了。她抱著上官沉簫一直一直哭著,“哥哥,我該怎么辦,我不想離開你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才明白什么是親人的疼愛,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離開。”上官沉簫撫了撫她的頭溫柔的道:“傻丫頭,你怎么會離開我們呢?若你不想嫁給二皇子,我便幫你。”上官踏琪撕心裂肺的哭著,自然沒有聽見上官沉簫的話。
宮里,上官沉簫坐在亭里飲茶,對面是大皇子華澈。若是平常兩位定是談笑風生,可是此時只是各懷心事罷了。“你應該知道我此次進宮是請你幫忙的。”上官沉簫開口。華澈輕輕笑道:“說說看。”“我想讓你跟皇后求情,取消家妹與二皇子的婚事。”華澈閉著眼睛,讓人看不見他眼里的憂傷,“但是你知道這事是皇上做主的。”上官沉簫冷冷的笑了,眼里透著厭惡,“但你我也知道這是皇后的主意。我不知道皇后要做什么,但是家妹不愿意,也不該勉強。”華澈有點驚訝的道:“踏琪不愿意嗎?”他眼里閃過一絲喜悅。上官沉簫嘆了一口氣,“是的,我不希望看到她難過,她的淚水讓我很心疼。”華澈微微蹙眉,她哭了嗎,那晚為什么不告訴他,她不愿意呢。“若是踏琪不愿意,我定當不會讓她嫁給華然。即使是賠上自己的性命。”華澈決然的說道。上官沉簫一怔,他微微有些驚訝的看著華澈,不過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世間最難過的一關便是情,那么情是什么呢,是過眼云煙又或是生死相許。
上官沉簫從宮中出來時見到了南宮柳絮,她站在宮墻外的柳樹下。手里拿著一枝已經枯了的柳絮,眼睛一直望著風中擺動的柳,似乎像是在等待誰,又似乎只是靜靜品味快要逝去的春光罷。上官沉簫走進她,對她微微笑道:“南宮小姐可是在等人。”南宮柳絮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眼里很平靜,也很坦然,她道:“沉簫,你可知道柳絮的含義。”上官沉簫微微一怔,訝于她居然直呼他的名字。上官沉簫笑了笑,“請南宮小姐解說。”“柳絮的意思是留住。”她走到上官沉簫旁,眼里閃過一絲柔光,她道:“那日你拾柳相贈,從此柳絮便留在簫的身上。”她把手中的枯柳放在上官沉簫手中,“沉簫,柳絮很喜歡你,就讓她一直留在你的身上可好。”上官沉簫怔怔的看著她,從來沒有哪個女子像她如此,喜歡便是喜歡,絲毫不隱藏不避諱。他又該如何回答她呢,他至今也還不懂那個教人生死相許的愛情,更何況他和她是不能夠相愛的。南宮柳絮輕輕的笑了,眼里卻多了些憂傷,“沉簫,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沒關系。喜歡你是我自己的心意,不過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罷了。從此以后你只要知道柳絮一直在你身邊就好。”看著南宮柳絮的笑容,上官沉簫覺得心里的某一處被輕輕的觸動,流淌著暖暖的液體。柳絮有留在的意思,但是到底是留住了她的心還是留在了他的心。
右宰相府里,上官踏琪正在樂滋滋的喝著上官夫人給她燉的雞湯,剛剛發泄了一下覺得心情好多了,元氣也大大恢復了,世界還是美好的啦,上官踏琪樂呵呵的安慰自己道。不過她從竹林回來就沒看到上官沉簫了,便問身旁的南雪,“我哥哥呢?”南雪撓了撓腦袋,思索著,“哦,我想起來了,剛剛管家好像說今日都不用上朝,為什么少爺還要騎馬去皇宮。所以少爺大概是去皇宮了吧。”上官踏琪聽后嘴里的雞湯噴了出來,糟糕,她想起剛剛在竹林上官沉簫說的話,他好像說若是自己不愿意嫁給華然,他便幫她。不好,他不會是去找皇后了吧,這可是死路一條啊,現在皇后就是只受傷的野獸,一不小心就會咬死人的。上官踏琪心慌慌的,對著早已嚇傻的南雪道:“馬上給我準備馬車,我要進宮!”
上官踏琪讓家仆快馬加鞭的往宮里奔,下了馬車,她被顛簸得腳都站不穩了,不過她顧不上腳疼,心急如焚的往皇后的寢宮跑去。可是皇后宮里的丫鬟告訴她,今日皇后并不在寢宮,上官踏琪就郁悶了,那上官沉簫到宮中是來找誰啊。只見那丫鬟滿臉泛桃花的道:“上官樂師和上官公子真是長得一樣漂亮。”上官踏琪一驚,兩手握住丫鬟的肩膀激動的說:“你今天有看到我哥嗎,他在哪。”那丫鬟顯然是被上官踏琪的反應嚇到了,有點顫顫巍巍的說:“前一會我看到上官公子和大皇子在御花園的亭里喝茶,現在上官公子在哪,奴婢就不知了。”上官踏琪一聽,便往御花園跑去,上官沉簫為什么去見華澈,他想讓華澈做什么,那華澈又會怎么做呢。上官踏琪帶著滿腦子的思緒到了御花園,卻是人去樓空。我的天,不找了,累死人,他們愛干嘛干嘛去,上官踏琪真是一肚子火。她憤憤的往回走。路過長亭湖時,傳來華澈的聲音,上官踏琪一驚,趕緊湊過去看是什么情況。眼前的情景,讓上官踏琪傻了眼,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來。此時華澈拿劍指著華然,銀白的劍上滴著幾滴鮮紅的液體,而華然雪白的長衫被滲出的血液染得通紅,華澈冷冷的開口:“你為什么不躲!”華然清俊的臉上已沒有了一絲血色。他還是淡淡的笑著,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躲不躲是我的意愿,大皇子何必費心。”華澈冷笑,“你想死想活我自然不必費心,但是你若今日不答應我說的,我定當殺了你,或者你殺了我。”華然笑了,那笑容刺傷了上官踏琪的眼睛,笨蛋!變態!都這樣了還在笑。華然淡淡的道:“我若是不同意,你是真的要殺了我嗎。”華澈眼里閃過一絲冰冷,“是!”華然輕笑道:“那就動手吧。”只見華澈不帶一絲感情的舉起劍往華然刺去,上官踏琪驚恐的看著劍就要刺向華然的身體了,想也沒想便沖了上去擋在華然面前。華澈一驚,但是劍已收不住。眼看劍就要刺到上官踏琪身上了,千鈞一發之時她被人抱開,劍就向流星般從她的身旁飛過,落在了櫻花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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