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和芳菲回到木屋之后,芳菲望著那一堆原封不動的菜肴,皺眉道,“姑娘,這滿滿一桌子的菜,可怎么弄?”
花解語今日難得心情好,笑著道,“吃呀。咱們倆泡上一壺桂花茶,好好地過個節(jié)。”
“好嘞。”芳菲笑,轉(zhuǎn)身去取碗筷。
兩人剛坐下來,就看到沈默從外頭走了進來,笑斥,“你們兩個壞丫頭,居然拋下小爺,自己先吃起來了。”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在這花縣方圓百里,除了她花解語之外,還有誰家姑娘會這般忽視他沈默?
花解語倒也不在意沈默的抱怨,還主動替他拿了一副碗筷,“沈少,今日多謝你,替我解了圍,又破費送來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默甚少見到花解語這般好言好語的時候,大多數(shù)的時候,花解語是淺淡或者是犀利的。
當(dāng)下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也不回她話,只是就著天邊的圓月,靜靜地凝著她的臉龐。
夜涼似水,月圓似金,風(fēng)潤似土,人美似……似……
似什么呢?
沈默怔怔地凝著她,腦子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漿糊。
覺得呼吸也變得有些凝滯,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她帶走,心不由自主地為她狂跳不止,全身的血液也因為她而無法抑制地沸騰起來……
“花解語……”他輕輕地喚著她,似靈魂出了竅,只徒留了一副皮囊。
“做什么?”花解語望著他臉上不太正常的表情,輕輕蹙了蹙眉,奇怪道。
“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他望著她,呆呆地道。
一見她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語無倫次,這難道不是快死的節(jié)奏嗎?
花解語的眉頭越發(fā)緊皺,輕斥道,“大過節(jié)的,你胡說什么?”
芳菲從來沒有見過沈默這個樣子,難免自己嚇自己,拽著花解語的袖子,“姑……姑娘,沈少爺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沈默滿腔的熱情因為芳菲這一句煞風(fēng)景的話頓時澆熄。他轉(zhuǎn)頭瞪了一眼芳菲,“壞丫頭!別的本事沒有,就知道詛咒老子。”
他又不滿地看了一眼花解語手中的茶,“要敬就敬酒,老子不愛喝茶!”
花解語撇了撇嘴,“我這沒有酒。”
“我那有呀。”沈默說完,突然站起身,拉起花解語就要走。
芳菲見他要帶著自家姑娘走,忙道,“沈少!您要帶我家姑娘去哪兒呀!?”
“找酒喝!你別管了,我晚上自會送你家姑娘回來。”
花解語其實不愿意任由他帶著跑,可是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沈默平日里看著瘦瘦高高的,沒想到力氣卻大得很。
任憑花解語怎么動都掙脫不開他的手,眼看著他想要拉著自己往山上走,花解語不禁急了,“大晚上的,你要帶我去哪兒啊到底?!”
“陪老子喝酒。”
“我不要。”花解語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沈默不滿地回頭看她一眼,“你這女人,有沒有良心?小爺我?guī)土四氵@么多回,你陪我喝一次酒會死啊?!”
“我……”花解語語塞,他這話倒也說得在理,她前前后后,的確是承了這廝不少人情。
可是……她猶豫難決,心想,這月黑風(fēng)高,山高地厚,孤男寡女的,萬一……
花解語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道,“喂,你剛才喝了那么多酒,還能再喝么?”
沈默帶著她往自己新造的木屋一邊走,一邊道,“切,花家的那點米酒,淡得跟水似的,也就他劉少東愛喝,老子根本沒喝幾杯。”
“你萬一要是喝醉了呢?”花解語仍舊對他不放心,又問道。
“喝酒了就睡覺唄。”沈默有些莫名地瞅了她一眼。
“啊?!”花解語一聽,這還得了?她才不要跟他睡覺!
她瞬間紅了臉,急中生智,上前用力地踩了沈默一腳,然后掙脫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要往山下跑。
“嘶……”沈默疼得抱著腳原地直打轉(zhuǎn),憋紅了一張臉,瞪著那邊急急想要逃跑的女人。
還有幾步路就要到達他的木屋,沈默哪里肯放她走,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拉住她,“女人!”
卻在看到她滿臉通紅的模樣時,滿腔的怒火頓時化成了一池春水,瞪大了眼,奇怪道,“你臉怎么這么紅?”
他話一出口,花解語的臉越發(fā)紅了。
沈少這才恍悟她會突然反常的原因,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花解語!老子長得很像色狼么?!”
花解語被他一吼,頓時有些心虛,撇撇嘴,聲如細蚊,“色狼臉上又不會刻字。”
“什么?”沈默蹙眉,這女人向來大方,何時說話這般扭捏了?
“沒什么!”花解語一挺胸,紅著臉,“不是喝酒嗎?你的酒呢?”
沈默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轉(zhuǎn)身走進木屋,不一會兒又拿著一個酒壇走出來,走到木屋外的樹凳旁。
花解語走到他對面坐下。沈默給她倒了一碗,“嘗嘗。”
花解語端起碗聞了聞,“這酒怎么有股怪味?”
沈默沒好氣,“毒酒,老子準(zhǔn)備把你毒死之后,論斤兩賣了!”
花解語心知自己誤會了他,所以此刻也不與他一般見識,低頭淺淺抿了一口,眼眸突然一亮,“這酒里還放了中藥?”
花解語第一次喝到這樣奇怪的酒,里頭似乎放了許多東西,有米香味,有好幾種不同的中藥味,還有一股十分奇特的酒糟味。
可是這些奇怪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卻意外的和諧,口感層層分明,一線入喉。
她又嘗了一口,咂咂嘴,然后又喝一口。
沈默替自己也倒了一碗,又給花解語添上,“這酒老子足足藏了一年,換了別人,老子才不舍得拿出來。”
“這酒可有名字?”說話間,花解語又喝下了一碗,真是好酒,越喝越覺醇香。
“嗯,”沈默見她喝酒如喝水,不禁皺了皺眉,不過一想這酒并不烈,今日又是中秋,也就隨了她,道,“雞補酒。”
“真難聽。”花解語皺眉,不滿道,“人家的酒,都叫什么春,什么釀,你這酒怎么叫這么難聽的名字?”
酒,醺染了花解語的粉頰,放松了她的神經(jīng)。
她用一只手撐著下巴,手指著桌上的那壺酒,柳眉倒豎,粉唇微微嘟起,“趕緊的,換個酒名!”
沈默看著她,眼眸漸漸深沉,突然從樹凳上站起來,將花解語拉到自己的面前,欣長的身子隨即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