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個美麗的開始，像一場夢，又像一陣風，來得快去的也快。愛的那個轉角，他的傷口愈合了，我的痛卻更深了。我想，愛，我再也不會涉及，那是別人的，不是我的。

復活節

楔子

這是我在大學的第一個春天，那時，天還是那么的藍，水還是那么的清澈，我們還是那么的快樂。

白天，上課偶爾去打打醬油，聽聽歌；課后，窩在宿舍上上網，聊聊扣扣，和陌生網友搞點小曖昧；傍晚，拉上一群小姐妹，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扎著一模一樣的發型，轟轟烈烈地去壓馬路，引來周圍頻頻的回頭。我們就是那樣的天真，我們相信，我們可以依然相親相愛，在一起。

這一切，從一個姐妹被一個同班男生追求開始，潛移默化中，就逐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們是那么的迅速，剛到大學不到六個月的時間，就紛紛有了各自的男友。我還是堅持一個人待寢室上上網，傍晚去壓壓馬路，不同的是，由一群人，變成了一個人。

剛開始有點孤單，但我還是不想找男朋友，我生來便不喜歡和男生接觸，我覺得他們都居心叵測。我不覺得，女生一定要找男朋友才能活。我以為，我能免得了俗，不想，我也是一個俗人。

一羈絆的開始

他叫陸默，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單單只對他有感覺，更可笑的是，我連他面都沒有見過。

在某個下午的選修課上，第一次收到他短信，他說他也在這個班上課。當時班上人很多，各個班各個系，大部分人于我來說，都是陌生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們班男生好像并沒有這個人。說實話，自己班上男生的名字我都沒記齊，我覺得沒必要。我把他當做是想要招蜂引蝶的那些花心蘿卜，便沒有理他。

“杜林曉靡，你很冷漠誒，看了短信都不回，這樣以后會沒人男生敢要你的。”他又發信息過來。

他說別的倒還沒什么，大不了無視就是了。可是他說沒男生敢要我，我怒了。我討厭男的，我覺得就是因為他們才會把我的姐妹都拐跑，我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顯得更加另類。我憑什么要他們要我！他們算老幾！以為女生沒你們就活不下去嗎！

于是，我直接回道，“關你什么事，男生就是個累贅！就是個爛包袱！不稀罕你們喜歡我！一邊涼快一邊待去！”

我以為這樣他就不會再發過來了，沒想到他還真是死皮賴臉，男生果然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我如是地想。

他說，“我沒有惹你吧，發這么大的火氣干嘛。不要整天愁眉苦臉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整天被人追著要債呢~”

后面還加了個鬼臉，我一看，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什么叫被人追著要債，你們欠我債不還差不多呢！”

當時也是腦子發熱，發現跟他還蠻能聊的，就傻里傻氣跟他抱怨說你們男生搶走了我的姐妹云云之類的，害得我一個人，不是你們欠我債是什么。

好一會，他回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過來，想想就知道他肯定在哪個角落笑我。他說我是個蠢婆，反問道，那你姐妹搶走我那么多的兄弟，那我是不是也要恨你們女生啊。

私下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那男生也蠻慘的。再想想，也不對，他們找到了女朋友，每天卿卿我我，占我們女生的便宜，不知道有多開心。如是地仔細推敲，我就不開心，不曉得怎么反駁，總不能說你們就知道占我們女生的便宜吧，奇怪異常，說不出口。

任性也許是女生的劣根，我不可避免的被同化，“我不管，反正你們男生就不是個好東西。”

他笑著說，“你不但蠢，還很霸道誒，怪不得別人女孩子都有男朋友您老還在那掛著呢！”

他是說我缺點很多嗎？看了之后一陣生氣，上課不好發作，怒氣沖沖回了個“給我圓潤地離開！”之后便沒再理他。

之后幾天內，他給我發了多條短信，也偶爾打過幾次電話。

他脾氣很好，不管我每次怎么奚落他，他都不會生氣，倒是每次叫我蠢婆，弄得我很不爽。然后發現，其實他也沒有那么可怕，就像對待之前姐妹一樣，開起了他的玩笑，沒事罵他幾句，開心了就叫他一聲帥哥，今天又無聊了嗎等等之類。

其實我還是不知道他長什么樣，雖然在一個班上過幾次課。內向型的性格注定了我的唯唯諾諾，不敢去問別人，也拉不下臉來向他們打聽，就算是姐妹也不敢。我在想，如果讓她們知道我在打聽某個男生，到時肯定流言傳得滿天飛，什么曉靡終于開竅了，你的冬天好漫長啊之類的，想想都頭疼。

關于他的長相，我想，性格那么好的一個男生，聲音也很溫柔，面貌應該不會抱歉到哪里去吧。雖然我不喜歡跟男生接觸，可心底里還是喜歡美男的，即使僅限于熒幕上。因為他們看起來很干凈，陽光，還有那么遙遠，讓人觸不可及。雖然我也知道，現實中應該沒有那么完美的男人，那些都只是包裝和宣傳，但我還是喜歡，不是愛，僅僅只是一種美好的幻想，一種精神的寄托。

二人生若只如初見

“不想知道我長什么樣嗎？”有一天，他突然問道。

“肯定丑不拉即的，就知道罵人的惡男還能好像到哪里去~”

我指的是他張口閉口叫我蠢婆的事。說實話，他除了說過我霸道和蠢之外，沒有說過我其他的，哦，對了，還說過我冷漠。

“唉~做人真難啊，不曉得每天誰罵我是豬啊，還一口一口的惡男。”

我偷偷笑了，倒也是那么回事，我寒磣他的時候比較多。

“晚上有沒有空啊，請你看電影啊蠢婆，不用太感謝我的~”

他說得輕松自然，可是我心跳得很快，我想去，卻很忐忑。到底去還是不去，還沒有見過他，萬一和想象的不一樣，那怎么辦。糊里糊涂的，擔心還是占上了上風，我覺得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我不想打破。

“我不喜歡看電影。”鬼使神差的我直接蹦出口。

“這樣啊，”他頓了頓，“看你天天一個人在外面散步來著，要不，我就舍命陪君子，晚上一起出去走走。”

他看到了嗎，那怎么辦，總不能說不喜歡散步吧，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說出去的謊話便要自己圓，除非日后偷偷散步不讓人發現。可不能說不想和你去，這樣也太冷血了。支支吾吾的，只好說行。

那天的傍晚，校園格外安靜，微風帶起的發梢輕柔地飄蕩在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芳香。夕陽的光芒異樣柔和，透過香樟郁郁蔥蔥的縫隙，投射在寧靜的小道上，真真假假，美得像夢境。

他站在我們約定的那棵樹下，靜謐祥和。他是一個很陽光的男孩子，頎長的身姿很是瘦弱，但充滿活力，和想像中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高得有點超出我的預料。我的身高在女生中還是算高的，一米六五左右，而他目測應該有一八幾以上。

“惡男，你多高啊，抬頭看累得死啊，截一段給我好了！”我跟他打趣道。不知道怎么的，見到他之后我倒是自然了無比，就跟短信電話里一樣，沒什么改變。而他，就內斂了很多，意外的沒有張口閉口就叫我蠢婆。

“我一八五，分個零頭給你好了，小矮妹。”看，我就說他沒那么老實，又給我取了個新綽號。

“我哪里有很矮！閉嘴了你，死竹竿！”我不甘示弱，趕緊也給他換了個新名字。

我們無話不說，說我有個姐妹做事很沒腦，很可愛怎樣。他說你以為你的腦子就很好使嗎！

我喜歡跟他斗嘴，就說，你腦子立在那么高的地方會不會缺氧變蠢啊。

“變蠢又不用你養！”他隨意淡淡地說了一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輕松無比的一句話，到我這卻換了個味道。所以說，女人真是種令人難懂的動物。他是說有人會養他嗎，那么說來，他不打算跟我有結局，只是玩玩？

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為這些事情煩惱，我有點后悔了，我是不是不該談戀愛，我就說男生很累贅。

莫名其妙地，我接了句，“喲喲，你個大男生，還想要別人養你啊。”

“對啊，以后找個富婆養我咯，不要蠢婆！”他的手隨意插在口袋里，棱角分明的側臉泛著夕陽的光芒時隱時現。

我很不服氣，一句話到唇邊，“我也可以養你啊。”終是沒有說出口。

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抵講的便是我吧。我覺得感情這回事，還是得男生主動。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那句話，只是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他對我也并不是毫無感情，我想，他也應該知道我的想法。

一直到回宿舍的黑暗小道上，路邊的路燈微微發出暗黃色的亮光，照得路中央一片樹影斑駁。

夜很靜，我心跳得卻很快，我可以清楚地聽到它的聲音，我總感覺有什么事情會發生。而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強，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毫無征兆的。我低著頭，雖然很暗，可我還是不敢看他，可以想象得到我的臉有多紅，我做不到他那般淡定自若。

“曉靡，做我女朋友好嗎？”

他在耳邊低聲細語，輕柔似無聲，但聽到我耳里是那么的清晰。呼出的暖氣飄蕩在耳際，吹得心都酥酥麻麻的。他不再像平時那么嬉皮笑臉，我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認真。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紅著臉說愿意。

他嗤嗤地笑了，忽明忽暗的眼眸滿是戲謔，抬手胡亂揉了揉我的頭，弄亂了我引以為豪的發型，“又不是要結婚，說什么愿意啊，你很蠢誒！”

我惱羞成怒，頂著緋紅的臉給了他一掌。本來想拍在他腦袋上的，蓋著耳朵從側臉拍過去的那種，出于高度落差，我放棄了這個邪惡的想法，直接拍在他手臂。

“要你管啊，走的你，再！見！”一字一頓，帶著點點嬌氣和傲慢，說完便轉身跑了。

依稀聽到他在后面喊，“我的小矮妹，早點睡啦～”

心里甜蜜蜜的，小矮妹就小矮妹吧，可我還是很開心。我慶幸我做得這個決定，幸好答應來見他，不然就要錯過他了。

走進宿舍，躲到門后，又偷偷回望，看他瘦弱的背影一點一點地被黑暗吞噬，直至看不到，我才心滿意足地轉身。

三　日子依然美麗

“喲～我的小矮妹，你終于回來了！”

剛進房門，姐妹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一樣。

“哎呀哎呀～別鬧了啦。”

聽她們說話陰陽怪氣的，還不知道要怎樣取笑我呢。

“唉～終于把我們的曉靡嫁出去了，也了卻了我們一樁心事，此事甚好甚好！”她們都一副終于恨鐵成鋼的樣子，把我氣得牙癢癢。

“你們快滾去睡覺！圍觀毛線啊！”推著她們回她們的狗窩，又被調侃了幾句，這才放過我。

初戀總是那么的美好，初次嘗到愛情的滋味，我終于體會到姐妹們的心。并不是她們重色輕友，而是，身邊有那么個自己喜歡的人，日子真的很美。

上課我們依偎在一起，課后他送我回宿舍，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

我們很少有矛盾，就算有，不管誰對誰錯，都是他先道的歉，哄我開心。他體貼入微，一有空就噓寒問暖，這個秋天，美到了極致。

他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我對他們一一報以微笑。既然是他的朋友，我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即使，我從來沒有過男性朋友。不知不覺中，我為他改變了很多。

第一次見面，不是很了解，我們沒有聊很多，只是有時會調侃下陸默，說些他的糗事，他也樂得聽。

其中有個男孩子問我，“杜林同學，你多高啊？”

我說一六五。

他的笑很憨厚，“哦～和我們默子的身高相差好像有點大哦，我記得他前一個女朋友好像有一七幾來著，是吧，默子！”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大家都看著他。

“哈哈，我多嘴了我多嘴了，身高不是距離啊，默子喜歡你就好了，要我多什么嘴啊，抱歉啊！”

呵呵，我干笑了幾聲，也沒表現出來什么。配他，我確實是矮了點。沒由來得，心里堵得慌，我覺得他的話是在告訴我，我不如他的前女友。我開始有點患得患失了，這才發現，原來愛情，不是件那么簡單的事情。

那天回去，“你會不會覺得我矮啊？”我問。

“你本來就不高啊，小蠢婆～”他淺笑得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一切都那么恰到好處，讓我陷得越來越深，無法自拔。

“不是啦～”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再次開了口，“你會不會嫌棄我矮啊？”

“別傻了，要是嫌棄你的話就不會喜歡你啦你個蠢婆！”他輕輕敲了下我的額頭，帶笑的眼眸里有著調笑和寵溺。

他離我越來越近，和傳說中接吻的氛圍很相似。私下里擔心又期待，我的初吻會不會就此沒掉啊。

他側著臉貼了過來，淺淡清新不知名的香味彌漫著我的鼻尖。這里的秋天已經開始有點涼了，他的唇冰冰涼涼的，但讓我突然頭腦一陣發熱，不知所措，很僵硬，也沒有做任何回應。他的發絲輕柔細膩，帶著縷縷清香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我漸漸習慣有他在身邊的味道。我可以任性，我可以無所顧忌。我們就這樣相擁而吻，很久沒有分開。

時光荏苒，我們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微妙。

記得那天，第一次主動牽他手。

天冷得刺骨，寒風呼呼地在耳邊作響。我悄悄伸手過去，握住了他冰冷的五指，激動得手不停顫抖。也許對別人來說，這實在是一件簡單無比的事情，于我而言，我是鼓起了相當大的勇氣。雖然很緊張，但是很興奮，帶著點小小的成就感，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他也感覺到了我的緊張，于是拉緊了我的手，冷風吹得臉生疼，我的心依然很溫暖。

仔細想來，我變開朗了很多。我會經常在空間里發表狀態，告訴大家我今天很開心。有的時候又會莫名其妙地在上面吼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姐妹在下面評論了一堆，“白癡，今天下暴雨，搞什么！玩我們是吧！”

只是，這一切，來得太快，我都還沒來得及抓住，劇情就好像與我的想象發生了一點偏差。

四　冬天是個憂郁的季節

我開始隱約感覺到事情不對勁，理由便是他空間頻繁更新的狀態。

他經常會發一些晦澀難懂的話，但話里話外無不是在透露出他的不開心。他的糾結，他的彷徨，他的迷茫，他的取舍。

開始，并沒有太在意，可是越來越發現有問題。那一段時間，他幾乎都在暗自憂郁，即使，有時一整天都和我待在一起。我開始有點明白，距離產生美這句話的意義。

危機感來得太快，逼得我措手不及。

天曉得我是一個多么木訥的人，我雖然心急，但我什么事都沒有做。我也變得憂郁，更加患得患失。也學他發表一些晦澀難懂，卻很悲傷的話語，我們就這樣一直互相傷害，誰都沒有問對方原因。

不一樣的是，他一定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做，而我卻不懂，他為什么會這么對我，他沒有坦白，我也沒能開這個口。

我們都在裝，白天見面嘻嘻哈哈，晚上回去就開始矯情。靜下心來想想，感覺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我們的戀愛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哪里會有人談到我們這般凄涼的境地，可是我卻笑不出來，這不僅僅是種悲哀。

他說，“今年的冬天漸漸涼到了心里，那么的冷，那么的傷，那么的痛！”

他說，“好想就這么死去，那樣我就不用做選擇，不要逼我．．．．．．”

他說，“那個夏天還是那么的寧靜，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我已經不在你身邊。”

那樣的話一句句，一聲聲，日復一日，對我的傷害也一天一天的加重。我每天打開電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他的狀態，我是那么的害怕。突然有一天，我猛然發現，他的資料竟變成了“現單身，求包養！”

我頓時震驚了，那我是什么！我算是什么東西！這是在無聲地告訴我，我們已經都沒有關系了嗎？他并沒有跟我說分手，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天知道，這樣的傷害有多痛。

痛苦到了一個臨界點，便會如火山爆發一般噴發。它催促著我一步一步地把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更快地推向死亡深淵。

我迫切想知道真相，我不想再被蒙在鼓了，像個傻瓜一樣就知道自己傷心。我不敢當面問他，更不可能聲俱色厲地質問他。也許，這便注定了，我的愛不可能像別人那般驚天動地，我的恨更沒有別人來的刻骨銘心。

“最近怎么了，那么的不開心啊？”壓抑許久久，我竟只吐出這么幾個字。

那邊很安靜，幾乎懷疑他有沒有在聽，最后他聲音疲憊地說道，“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你給我時間，以后再告訴你可以嗎？”

片刻，我說好。還想再跟他說些什么，他趕緊說累先休息了。

12月31號，好巧不巧，剛好月末，是我的生日。

那天風很大，天氣冷得滲人。姐妹們說晚上給我過生日，一起聚餐什么的，我說中午提前過吧，這是我在大學的第一個生日，我想跟他一起過，她們也同意了。

我們吃完飯開開心心在ktv唱了一下午的歌，感覺一下午的時間很長，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清楚記得他昨天說過的話，今天晚上的生日他幫我過，說給我一個驚喜。我在等待，可惜，沒有想到的是，我等到的只有驚沒有喜。

一直到深夜熄了燈，我都沒打電話問他。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裝作忘記了我的生日，然后很晚很晚的時候再過來取笑我。因為我以前就開類似的玩笑，只是對朋友，而不是他。

我默默告訴自己還有希望。

五　最后的最后

他遲遲打了電話過來。慢悠悠的，慵懶的話語里盡是輕松，他說他喝了點酒，腦子有點混。忘了我的生日很對不起，明天給我補過一個。

我等到那么晚，我怕他隨時會過來找我，我甚至都沒有換衣服躺到床上去。寒冬臘月，窗外結滿了冰霜，木槿在呼嘯的冷風不斷顫抖。天知道那天有多冷，我就在寢室來來回回地踱步。

難過也于事無補，我問他去哪里喝酒，他說幾個朋友。只是和朋友喝酒而已，卻撇開我的生日不管。我吼了他幾句，我說原來我在你心里都比不上朋友。其實我說得很心虛，我甚至都不好意思問，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他還真的是一個會為了朋友而舍棄女朋友的人。

如果這樣也罷，輸給他的朋友，我認了。

然而，這樣也成了一種奢求。我想，我終于明白了。我等他的解釋等的太久了，只是沒想到會是今天。

那年，張韶涵的一首復活節很流行，早前就聽過，可不是我喜歡的風格。當時，偶然聽見有人在放，在我內心激起了很強烈的反響。我愛上了它，就是這種撕心裂肺的痛！就是這種無奈！就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說他的前任女友最近找過他，說她很后悔，想要復合。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說難以抉擇。他肆無忌憚地招惹了我，現在卻跟我說難以抉擇～

他說他沒有答應，因為他想到了我，所以才會一直不開心。我想我真該好好感動一番，沒有答應是因為我，我該放禮花慶祝一下這意外而來的重要性嗎？

他在煩惱，他沒有果斷拋下那段感情。還值得安慰的是，他還有沒下決定，被拋下的還不是我，他還是沒有答應她，我還沒有輸。

“今天她也在，我不知道怎么面對，我只是忘不了她。”

我安靜了一會，輕聲問道，“說那你打算怎么辦？”

強壓住內心的火氣與掙扎，只是想聽聽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那么的無助，隱約的頹廢感從電話那頭傳來過來，這跟曾經陽光的他截然不同。

我剩下的僅僅只有心寒，他說他不知道。我是他現在的女朋友，難道他是否復合還要聽取我的意見不成？這對我多殘忍，那我要怎么辦，我算什么東西，我什么也不是！

恍惚間，有什么在悄然崩踏。夜，好像不那么冷了。

忍住想哭的沖動，很想反問一句，你不知道怎么辦，那你要我怎么辦？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給的這個驚喜真夠大的！夠了，不想再給自己上枷鎖了！

“陸默，既然不開心，不用勉強跟我在一起。”我裝作不在意，淡淡地說道，“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何必互相作賤自己。我成全你們，我們分手吧。”

過了許久，我沒有聽到我想要的答案，他沒有挽留，即使我感覺到他的猶豫。他說好。他竟然說好，他是那么的絕情，逼我做決定。

沒錯，我幫他做了決定，他應該是欣喜的吧。因為是我提出的分手，他不用負責，絕情的是我，不顧念舊情的是我，拋棄他的也是我。他可以毫無負擔地去接受她了吧～

他就是如此的聰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又不用去做選擇。他可以說是我逼他的，他也可以說是我的錯。沒錯，都是我的錯。我不夠堅強，也太懦弱，更討厭勉強。

在初戀面前，我這個“第三者”得到了報應，我輸得那么徹底，完全沒有給我思考的余地。

“祝你幸福！陸默！”我掛了電話，我不用再裝不在乎了，我可以盡情地哭了。那首復活節還在重復，這是他的復活節，不是我的。他踩著我的悲傷回到了初戀的身邊，他會在我的回憶里慢慢凋謝。

我沒有待在寢室，在外面的ktv過了一夜，一個人。

慶祝我的單身，也慶祝生日的最后幾分鐘。

一個晚上就點了兩首歌，反反復復地唱，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復活節和生日快樂。復活節是恭喜他的，生日快樂是安慰自己的，唱著唱著就淚流滿面。

“生日快樂，我對自己說。蠟燭點了，寂寞亮了，生日快樂，淚也融了。我要謝謝你給的，你拿走的一切。還愛你，帶一點點恨。還有時間才能平衡。”沒錯，一月一號了，新的一天，我還有更長的路要走。我，杜林曉靡，不會變，就當你從沒來過，還是要做自己。

還是那條路上，我一個人在走，慢慢的，一步一步，沒有煩惱，那么的快樂，好像回到了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