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剛從魔法考場下來,我就看見了李小白。他穿著一身白的魔法長袍,跟要結婚似的帥氣。
他看見我就給我招手:“巴巴拉,這里,這里。”
我當時看見他陽光明媚的笑臉差點以為他考得光輝燦爛,哪知道他一把挽著我的手說:“巴巴拉,我們去流浪吧?”
“流浪?”我連忙甩開他的手說:“干嘛,你發春啦?”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你看我們馬上都16歲了,還沒有出過遠門,就別在這里浪費我們美麗的青春了。”
我看著他的臉,想了半天這句話后面的含義,最后我心一橫就說了出來:“得了,你還是去找玄姬吧。”
李小白的臉有點掛不住了,他問我:“你還生氣呀!”
看著他一片憂傷的臉,我差點就被他美麗的表面迷惑了。我笑著說:“哎呀,八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忘啦。再說我也不能老是做你的替補呀!”
李小白沮喪的說:“我知道了。”看著他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還真以為他內急了。
我笑著揮揮手說:“好啦,知道就好,快去撒尿吧。再見。”
李小白反應了好半天才說:“靠,我撒什么尿。”
我大聲的笑著轉過頭,走出學校我就笑不出來了,瀟灑是裝出來的,但內心的感受卻是裝不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依然愛著李小白,但他曾經是我最愛的人。
那該死的玄姬,會有報應的。
2
回到家里我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床是進口的,從雪國進口的,是用玉雪鳥白色的羽毛做的,軟軟的,舒服得讓人一輩子都不想起來。
老爸從外面走進來,捧著我的臉說:“我的乖女兒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啦?”
我連忙說:“不是。”
“那是什么?”
看著老爸關切的眼神,我一下子哭了。老爸連忙抹著淚說:“別哭,別哭,告訴老爸,老子去把他媽的費了。”
我哭得更厲害了,這個五大粗的男人,雖然不怎么會說話,每天和別的女人亂搞。可在他生命里,我依然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不會象別的男人,讓我受一丁點的委屈。
我對自己說,別哭,就那么點出息,他不值得你哭。
然后我不哭了,我對老爸說:“我今天的中級魔法考試考得不好,肯定過不了。”
老爸聽完笑了,他說:“我還以為又是李小白那個兔崽子讓我的寶貝女兒哭得這么傷心,原來是為了那么一點破事。我明天給你們校長說,保證你通過。”
我笑了。
知女莫若父,天底下怕真的只有李小白那個龜蛋可以讓我哭得這么傷心了。
我決定不再去想他。
回過頭一看自己就16歲了,卻還象一個長不大的孩子,要人疼著。
明天是魔法學校的畢業典禮,我決定象個大人一樣去生活。
3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穿上了粉紅的魔法長袍,帶著李小白送給我的藍色魔法蝴蝶結,和一對父親送給我的紅寶石戒指,把自己打扮得春光滿面的去了學校。
走在路上,我仍然不自覺的想起李小白,那個曾經和我青梅竹馬的男孩。從小時候玩游戲起,他就一直做我的新郎,用盡全力的保護我。我還記得12歲那年,他在那個風雪飄揚的冬天,拉著我的手說,巴巴拉,將來我一定要娶你,給你舉行一個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我天真的以為,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背叛了,他也不會背叛我。可到最后,他還是那么輕易的離我而去。
老爸說,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動物。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走到魔法學校門口就碰到了比我更春光滿面的玄姬,一身潔白的魔法套裝,我知道這是江楓半年零花錢的結果,還有她手上那根藍晶晶的風月杖一直是李小白家的寶貝,但現在都在她手上了。
她一見我就說:“哎喲,巴巴拉是你呀!打扮得這么妖艷,我還以為是一朵向日葵呢。都怪昨天晚上和江楓喝多了,到現在頭還暈。”
我咬了咬牙說:“我那能有你向日葵呀!”
然后我聽見有人在叫我,抬頭看見學校里面李小白在朝我招手。
玄姬說:“你舊情人在叫你呢。”
我也來了勁:“什么呀!就一破鞋,怕也只有你喜歡穿。”
玄姬也不生氣:“是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就這么賤,喜歡穿破鞋。不過我倒是覺得這破鞋還不錯,如果不是遇到更好的破鞋了,我還真怕就把這破鞋一直穿下去了。”
我背過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說:“你愛穿不穿。”
玄姬的話從背后傳過來:“以后你再穿鞋可要穿好了。”
我閉上眼睛,仍然是白花花的一片。
當我和李小白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把李小白從我身邊搶走了。當我好不容易從李小白的陰影中走出來,和江楓打得火熱的時候,她又一副處女樣的把江楓勾走了。
就這樣我發誓我再也不敢找男朋友了,我受不起那份罪,也丟不起那個人。
李小白拉著我說:“你怎么和她說起來了?”
我一聽就來火了:“我怎么不就能和她說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朝烽火臺走。
李小白跟在后面一個勁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被欺負。”
“你還會怕我被欺負?李小白,你少他媽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了,你還會怕我被欺負。”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我有憤怒的理由,他欠我的。
胖子校長江一林滔滔不絕的講著話,從浩戰到挑戰賽,再到魔法學校的未來,沒完沒了。我站在烽火臺下面,覺得頭昏得很,可我對自己說不能倒,死了也要給老子站著。
于是,我站在那里跟死了一般,然后整個世界都暗下來。
4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躺在自己床上,李小白趴在我床邊睡著了。我想呀,李小白呀李小白,你怎么以前不能對我好點呢。
我輕輕的揭開被子想坐起來,李小白卻突然醒了,我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過去。
我感覺到他把被子給我拉上蓋好,輕輕的拍了拍我。我一沖動眼淚骨碌碌的在里面轉,我慶幸自己當時是閉上眼睛的。
我聽見李小白嘆了一口氣:“巴巴拉呀!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強了,你什么時候能學會溫柔點呢?”接著我聽見老爸的腳步和聲音:“她怎么樣了呢?”
李小白:“伯伯,她還沒醒呢。”
老爸:“你去休息一會吧,一個晚上都沒睡。”
李小白:“不了,我沒關系,我想看著她醒。”
老爸:“你回去吧,你爸剛才傳音給我,說回去有事給你講。”
李小白:“那,我先回去了,她醒了你一定通知我。”
我聽見李小白的腳步漸漸遠去,然后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從眼角里落出來。
老爸粗糙的手撫摸著我的頭發說:“傻孩子,別裝了,他走了。”
我一下子坐起來抱著老爸魁梧的身體哭出了聲,老爸抱著我顫抖的身體說:“巴巴拉,你是不是還喜歡李小白呀!”
我使勁的搖頭,使勁的搖頭。
“不,我不喜歡他了。”
我突然想起,我錯過了魔法學校的成人禮,從中級魔法學校畢業就代表成人了,會很隆重的帶上一頂象征成人的紫金帽子。而現在,我錯過了,我的帽子呢?
“在這里呢!”父親遞給我,“你長大了,成人了。”
我長大了,成人了!以這樣的方式,迷迷糊糊的長大了。
我捧著帽子在心里默默的對李小白說,當你失去我時,那是你的錯,其實我很好,只是你沒有發現。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去發現我,等你發現的時候,我卻已經不見了。
5
魔法學校的成績單是在第二天發下來的,我全部及格了,風系魔法還得了95分,最差的火系魔法也有70分,一向讓我頭疼的精神力也得到了80分。我知道是老爸的功勞,這個八面玲瓏的商人。
老爸旗下的“藍精靈集團”是明國,乃至幻界大陸最有名的魔法藥水的制造商。其中“藍精靈金創膏”幾乎是每個法師和武士的必備藥品,讓老爸更為名聲大振的還是“藍精靈聚神露”,這種藥可以讓一個人的精神力迅速提升2-4倍。
按道理象我這樣背景的女孩,應該有很多人愛才對,事實上也的確有很多人愛,可是我就喜歡上了李小白那個龜蛋。李小白的父親和我父親是死黨,所以小時候我就喚他哥哥,他也把我象妹妹一樣的疼。
我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也許是12歲那年,他帶我去北海邊,面朝大海吻了我開始的。那是他的初吻,也我的初吻,我記得那味道,甜甜的,把整個人都融化掉了。他說,巴巴拉,我喜歡你,我會一輩子保護你。我躺在他的胸口,很溫暖。我天真的相信他,就象相信我自己。我以為,他說的一輩子就真是一輩子。
一輩子有多久,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然而李小白的說的一輩子卻只有三年,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出現。那個女人叫玄姬,漂亮得讓花兒都沒了顏色。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玄姬,李小白說的一輩子會不會就真是一輩子。我不知道,誰也不知道。
玄姬是在魔法學校第二年轉來的,在第三個星期就和李小白愛上了。
對,是愛,不是喜歡。李小白說的,他喜歡我,卻愛著玄姬。我不明白喜歡和愛的區別,他說,喜歡可以很多人,愛卻只可以一心一意。我說,我不介意你愛著她喜歡我,只要你每天陪我去練習魔法,一起去海邊散步。我說這話的時候,咬著牙沒哭出來。李小白卻摟著玄姬的腰說,你不介意,我介意,她也介意。
我終于明白了愛和喜歡的區別。從那一次開始,我變得堅強,沒哭。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用力的揮揮手,再見!
6
我是真的想再見,再也不見。可是我每天都能看見他們,親密得象一對連體嬰兒。李小白把所有用在我身上的時間都用在了玄姬身上,不,還要多得多。
玄姬舉著她那招牌式的笑臉,很黃鼠狼的問我:“巴巴拉,走呀,一起去玩,你以前不是和小白最好嗎?”我看著她,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張更丑陋的臉了。而李小白卻只能在旁邊特孫子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裝吧,我看你能裝。
我哼了一口氣說:“滾,老子不稀罕。”
玄姬說:“你說什么?”然后迅速的仍過來一個大火球。
由于隔得太近,我很狼狽的才躲開,仍然是被大火球燒掉了一塊衣袖。我爬在地上看著李小白,那個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人,居然看著我被人如此欺負,仍然可以無動于衷。我一咬牙,打就打,我長不過你還打不過你。
我的老師說,長得漂亮的女人沒腦子,這話可是一點不假。玄姬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左一個冰箭,右一個火球,把她打得只有招架的份。
我說:“就憑你那三腳貓的魔法,想和我斗,門兒都沒有。”
李小白終于說話了,沖著我吼道:“巴巴拉,夠了。”他一揮手,用精神力在我和玄姬中間布了一道禁制,禁制的反作用力將我彈到地上。
我爬在地上火了:“李小白,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合伙欺負一個女人。”
李小白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我沒有欺負你,是你在欺負她。”
我想如果當時我是學會了“焚滅術”,肯定已經和他同歸于盡了。可是我沒有學會,我只能咬著牙說:“李小白,你這個龜蛋,你眼睛瞎啦?是我在欺負她,還是她在欺負我。”我很想哭,可我硬是咬著牙沒哭出來,我不能在他們兩個龜蛋面前丟臉。我站起來,拍拍手說:“好,李小白,我今天就和你們拼了。”
然后我摸出一瓶特制的“藍精靈聚神露”(提高5倍的精神力),象喝水一樣的喝了個精光。那是我第一次喝聚神露,很苦,象把苦膽吃里了肚子里。
李小白睜大了眼睛叫起來:“巴巴拉,你不要命啦?你在做什么?”
我冷冷一笑:“對,我不要命了。”
藥水的效果立即就顯現出來,我覺得體內的精神力象噴泉一樣的涌出來,我舉起魔法棒,一道“霹靂電”就把李小白的禁制破了。老爸的聚神露真是牛,如果換作平時,我壓根兒破不了李小白的禁制,要知道他已經是五級男魔法師,而我還是四級女魔法師,而且因為體質的原因,在戰斗力上四級的女魔法師才相當于三級男魔法師,就是說我和李小白差了兩個以上的檔次。
李小白也是第一次見識聚神露的威力,見我一下子就把他布的禁制破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他沖我大喊:“巴巴拉,你發瘋啦?”我沒有發瘋,但體內的精神力不受控制的激發出來,從魔法棒里連續噴射出幾道“霹靂電”。李小白帶著玄姬四處逃竄,看著他現在還拼命的保護那個女人,我的火氣又上來了。我揮動魔法棒,竟然制造出了“血火墻”。
“血火墻”是以“火墻”為基礎,一瞬間將人體內的精神力噴發出來,其威力是“火墻”的十倍,而使用“血火墻”的人,在以后的相當一段時間內都無法聚集精神力。
它的威力我們誰都知道,學校背后的那一大塊黑土地,就是因為一個魔法導師在演習“血火墻”走火后留下的,5年過去了依然寸草不生。
我知道自己創大禍了,而且我只是想教訓一下他們,并不是想要殺死他們。可是發出去的魔法是沒辦法收回的,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小白他們被漫天的火墻吞噬,然后嚇暈過去了。
7
后來我才知道,幸好校長江一林經過,化解了“血火墻”,要不然我真創大禍了。我還知道,校長的兒子江楓因為救我,傷了后背。而我因為“血火墻”和聚神露的反噬作用也必須要靜養兩個月。
兩個月,江楓天天都來看我,象極了當初的李小白,而我卻不是當初的巴巴拉了。
我問江楓:“你這樣天天來覺得有意思嗎?”
他說:“有。”
我瞪著他說:“那你天天來吧,反正我無所謂。”然后他就不說話,只是笑,特詭異的笑,笑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說:“你笑什么笑,覺得我特可笑是吧?為了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傷成這樣,兩個月動彈不得。”
他還是笑著說:“不是,只是覺得你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愛。”
我想揍他,可我站不起來。
江楓的堅持是有意義的,兩個月我痊愈后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很簡單,他和李小白一樣的帥,如果這個學校還有人能和李小白做比較的話,除了江楓就沒別人了。我想對李小白說,李小白,你別得意,你不要我,有人要我,那人還比你優秀。可我不會直接對他說,我每次從他旁邊經過的時候,都高傲著頭看也不看他。
報應終于來了,李小白失戀了。那天他約我到北海邊,我們坐在沙灘上,頭頂的海鷗一個勁的叫,叫得人心慌。李小白看著海邊對我說:“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給我說對不起,我曾經等了很久,現在終于等到了,卻一點也感動不起來。
我笑著說:“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愛就愛了,不愛就不愛了,沒有誰對不起誰。”
李小白喃喃自語的重復著我的話,然后對我說:“巴巴拉你長大了,比我看得透。”
我卻搖搖頭說:“因為先受傷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我比你先看透。”
李小白幽幽的說:“玄姬說不愛我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把頭埋得很低。
我沒有看他,我早知道了,也早猜到了。
他抬起頭問:“這算是報應嗎?”
我轉過頭看見他流淚了。我很嫉妒,那是他為玄姬留下的眼淚。他突然苦笑著說:“哎,風真大。”然后抹了抹眼睛。
我說:“小白,我們去喝酒吧。”
我們相視而笑的同時說出口,“玉林酒家”。這是我們以前常去的酒家,那里的玉林酒很醇很香,很久沒有再去了。
那天我們喝得酩酊大醉,我記得李小白問我,我們還是不是朋友。我說是,是朋友。我想我們真是朋友了,不管曾經我們是多么的相愛,但有些事情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8
第二天,我也失戀了,嚴格的說算不上失戀。
江楓對我說:“對不起,巴巴拉,我愛上別人了。”
我沒有問他愛上誰了,只是說:“沒關系,愛和不愛都是你的自由。”
江楓笑了,他說:“我還真希望你能為我大哭一場,或者大罵我一頓,至少證明你曾經愛過我。”
我說:“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愛過。”
他一臉頹廢的說:“是,我知道,我以為我可以堅持到最后,沒想到……”
我說:“你不必這樣,我早就猜到了結果,以后你自由了,不過我們還算是朋友吧?”
他把臉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對,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覺得很搞笑,好像我和他做了一筆不可見人的交易。
事實上,我和他好像真的做了一筆不可見人的交易。
如果我早知道玄姬就是江楓新的女朋友,我死也要纏著江楓不放。那個女人象個強盜一樣的奪走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玄姬是強盜,最優秀的強盜。以愛之名,盜得天經地義,盜得理所當然。
我象個傻子一樣被人賣了一次有一次,我對江楓說,我們不再是朋友了。他笑,我早知道會這樣。回頭我再想,其實我又何必呢?我恨的只是玄姬呀!然后我和江楓做回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我可以不恨江楓,因為我不曾愛過他。
我不想和玄姬比較,可我又沒辦法不和她比較。想著李小白,想著江楓,我仿佛之間覺得我和她就好像階梯的兩層,她在最高處,而我始終在她下面,那些男人總是踩著我肩膀,把她捧在手心。我決定再也不要愛上別人,也不要別人愛上我。我以為我能做到,后來才明白愛與不愛都是自己不能控制的。
我以為我們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李小白卻說,一個故事的結束,另一個故事的開始。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我決定遠走他鄉,不過不是去流浪,我沒有那份勇氣和自信。我對老爸說,我要去星國的呈星學校——幻界大陸魔法學校的最高殿堂。我去那里不是為了好好學習,只是為了逃避某些人,某些事。
臨走的時候,老爸捧著我的臉說:“傻孩子,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如果你累了就回來,還有老爸。”
我點點頭,卻不明白老爸的意思。老爸說:“去吧,你總會明白的。”
我背上行囊,以為是奔向新生活。
第二章
1
到“呈星學校”的第一眼,我看到的不是美麗的校園,而是李小白那張很狗尾巴的笑臉。
他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來,所以我就來陪你了。”
我很想罵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比你李小白更欺負我?可我什么也沒說,大步流星的走進校門。
我還沒來得及喘過氣來,又迎面碰到了玄姬和江楓,他們象兩個小丑似的跳過來。
江楓給我打招呼:“嘿,巴巴拉,我們又見面了。”
我橫了他一眼:“你們不是故意的吧,我到哪里你們就到哪里。”
玄姬笑得很白癡的說:“巴巴拉,你這就多心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會來這里。”說話的時候,她把眉毛向江楓一挑,江楓就特二百五的說,就是,就是。
玄姬舉起手上碩大的藍寶石戒指,象欣賞她兒子似的繼續說:“巴巴拉,如果你怕呢,就去別的學校吧,我們保證不會跟來。”
李小白看我的臉色一變,連忙拉著我,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指著玄姬說:“我會怕你,我巴巴拉會怕一個有樣子沒腦子的女人。”
玄姬的臉色立即撒了白粉似的血色盡去,江楓一把抓住玄姬舉到一半的手說:“算了,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掐,我們現在到了新的環境,要團結才行。”
李小白象機器一樣的附和著說,就是。
我哼了一口氣,“要我和她團結,除非我死了。”然后我揚眉吐氣的從玄姬旁邊走過。
背后聽見玄姬老虎般的吼叫:“巴巴拉,我們走著瞧。”
誰怕誰,我頭也不回的越走越快。
李小白追上來說:“巴巴拉,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怒氣未消,轉身冷笑著說:“李小白,你還會不知道我是為什么?”看著他一臉難過的樣子,我居然不忍心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只是冷冷道:“別跟著我,耽誤我和帥哥認識的機會。”
我突然明白為什么老爸要說,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原來一切都在老爸的預料之中,可是我現在卻已經回不去了。
2
選專修班的時候,我連老爸也沒有通知,直接選了很少有人選的精神力專修班。
李小白則選了風系專修班,而他以前最好的魔法卻是電系。
他對我說:“我以為你風系最好,會選風系,哪里知道……”
我說:“你看錯了,從一開始就看錯了。”
他苦笑著說:“對,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江楓和玄姬不出所料的一起選了冰系專修班。
新生典禮上,校長羅落只說了一句話:“未來是你們的。”
我覺得羅落比江一林好,至少他不會象只火鳥似的羅里巴嗦的說一大堆廢話。
未來是我們的,卻不是我的。
新生典禮結束,我站在學校的榮譽榜下,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覺得海子真帥。海子是榮譽榜的最后一個名字,去年新銳挑戰賽的冠軍,雪國的小皇子。
李小白突然在旁邊尖叫道:“看,看,江楓他爸在上面,還有你爸爸。”
我仔細一看,江一林,第三屆新銳挑戰賽冠軍;巴步爾,第四屆新銳挑戰賽冠軍。我沒想到江胖子和我爸爸竟然曾經如此厲害過,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李小白談了一口氣說:“可惜,沒有我爸爸。”
明國現在最牛逼的魔法師,護法大臣李旦,居然沒有上榜,我覺得事情很好笑。
我說:“也許你爸小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混帳。”
李小白一聽,很陽光的笑起來。我看見他一臉陽光的笑臉,依然覺得他和海子一樣的帥。
3
我沒想到精神力專修班的人,竟然少得如此可憐,加上老師才7個人。老師是幻界大陸有名的精神力大師多七,我在明國的時候就聽說過,他曾經用精神力把獸族的兩萬大軍困在惡幽谷三天三夜。曾有好事者用精神力排過名,多七排在第三,前兩位分別是雪國皇后幻晴和星國國王米天。
多七并不象我想像中的那樣蒼老,進來的時候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魔法長袍,象團火樣的飄進來,一個大男人居然能把紅色魔法長袍穿得如此妖嬈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多七看了我們一眼說:“很好,很好。”
我左右瞧瞧,卻不知道哪里很好。
多七問我們:“你們為什么要選精神力專修班?”
一個大個子站起來說:“因為我崇拜你。”
多七笑。
又一個人站起來說:“因為我精神力最好。”
多七還是笑,然后他指著問我:“你呢?”
我站起來想了半天,慢吞吞的擠出三個字:“不知道。”
所有的人笑了,多七卻沒笑,反而很嚴肅的說:“她說得沒錯,你們不知道,你們一點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什么叫精神力嗎?知道學習精神力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所有的人都沉默的看著他,恍惚之間,所有的人都變得不知所謂,成了白癡。
多七淡淡一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好吧,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等你們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到時候我再決定要教誰。”
走出教室,我覺得自己很蒼白,當初自己是為了逃避某些人,某些事才來這里的,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沒有變。李小白來了,江楓來了,玄姬也來了。
那么,我來這里的意義呢?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然后想到了老爸。也許是因為開校的第一天,傳音室的人很多,輪到我傳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老爸沙啞著聲音說:“巴巴拉,你一點也沒孝心,現在才給我傳音。”
我連忙解釋說:“這不是我的錯,是因為傳音的人太多。”
老爸在那邊笑了,他問:“說吧,什么事?”
我有點詫異,連忙問:“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老爸只是笑而不答。
我說:“我們老師要我們說出為什么要選精神力的原因才肯教我們。”
老爸問:“你們老師是不是多七?”
老爸這么一問我就奇怪,幾千公里外的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連忙結結巴巴的說:“對呀,對呀,你怎么知道的?”
老爸說:“你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呢?還是想知道該怎么回答你們老師。”
其實我兩個問題都想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那樣說出來,老爸一定又要教育我不能什么都要了。我說:“好吧,就說我該怎么回答吧。”
老爸似乎知道我要那么回答似的,我話音一落他就已經說出來了:“你自己是什么想的?”
我說:“我就是不知道呀,才打電話問你。”
“你會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給他說。”說完老爸笑著走出了傳音室。
我卻站在傳音室里不知所措。
4
第二天,我對多七說:“因為我想逃避一些人,他們不會來這里,所以我來了這里。”
多七什么也沒說,讓我進了教室。
最后只進來了六個人,從雪國來的萬隆被退了回去。多七說:“因為他不老實,所以進不來。現在我告訴你們,學習精神力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大的天賦,而是你有多大面對自己內心的勇氣。”說著多七把手一揮,教室的玻璃窗齊刷刷的被他的精神力打開。他的聲音頓時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無論這想法是里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面對內心的勇氣?我突然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我想我會在這里長大,然后忘掉李小白,忘掉玄姬和一切的不愉快。
頓時,我喜歡上了這個妖艷的男人,他給了我對未來的希望和決心。
班上六個人,兩個女生,我和羅象國的波波。羅象國是星國邊境的一個小國,終年迷霧,這也是羅象國一直沒有被其他大國吞噬的原因,這里的人與生俱來有控制迷霧的本領。用明國的眼光看波波,她算不上美女,也許一般都算不上。她眼睛碩大,額頭突出,雙唇厚實,可是波波卻有比美女更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熱情的性格。
第一天,她就摟著我的肩說:“巴巴拉,我們是班上唯一的兩個女人,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才能打敗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
星國的楚連聽見我們的說話,就在旁邊笑開了。他說:“你們兩個加起來還不如我的一個小指頭呢,還想打敗我們四個,我看算了吧,還不如回家繡花呢。”
楚連的話一說完,其他人就跟著大笑。
波波站起來,一臉認真的說:“楚連,咱們單挑吧?”
楚連的話說對了一半,也許我真的還不如他的半個小指頭,可是他小看了波波。
波波和楚連的單挑的消息在學校象炸彈一樣的炸開,到第二天他們在學校后面的競技場進行的時候,全校三百多人擠爆了競技場。楚連是入校時成績最好的男魔法師,而波波是入校時成績最好的女魔法師。所以這不單單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抗,也是男魔法師和女魔法師,大國和小國之間的對抗。
李小白站在我旁邊問我:“巴巴拉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我想了想說:“不知道,我希望是波波贏。”其實我一點沒底。
李小白說:“你認為同等級的女魔法師打得過男魔法師嗎?”
我瞪了他一眼:“你別歧視女性,你不也輸給我了嗎?”李小白沒有說話,我看著一臉鐵青的他,呵呵的笑起來。
楚連先進場,一身不出所料的打扮,藍色的“幻月仗”、白色的“幽靈魔法長袍”和一對綠寶石戒指,這是六級魔法師的頂級裝備。楚連一進場,立即聽到一群花癡女激烈的慘叫,跟生孩子似的難聽。這群花癡女想什么呢,為敵人尖叫,真是見色忘義,關鍵是楚連還不怎么帥!要是李小白和江楓,恐怕她們就去和波波對打了。
波波過了一刻鐘才從另一邊出來,銀白色的“霧雪神杖”、藍白相間的“光華魔法長袍”和一對淡黃色寶石戒指,這都是羅象國所特有的,所以所有的人都看不出她的等級。
波波進場的時候,全場的人象商量好似的鴉雀無聲,只有我象個瘋子樣的叫喊:“波波,加油。”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我,象看了一只會說話的蛤蟆。李小白低著頭,拉著我的衣角說:“巴巴拉,你瘋啦。”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猛吸一口氣:“波波,加油,我愛你。”
全場有一大半的人象被雷擊般的顫抖起來。
波波微笑著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第一個回合,我們贏了。
5
比賽開始了,一如意料般的精彩。
楚連先是一記“流星雨”,只見漫天的火球向波波撲過去,火球和火球之間還用精神力連接起來,以免敵人從縫隙間逃脫。沒想到楚連的魔法,竟然有種女人般的精細。不過這是五級魔法師就該熟練運用的魔法,看樣子他還留了一手,這一記不過是試試波波。
波波一揮魔法棒,頓時霧氣四起。
火球穿過霧氣,所有的人都尖叫一聲,我拽緊了李小白的手臂,不禁為波波捏了一把汗。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教過我們,切忌硬接火系魔法,何況是五級的“流星雨”。
霧氣散去,卻不見波波的身影。楚連不禁臉色一變,波波竟然能在瞬息之間使用“轉身術”,其功力絕不在六級之下。
楚連立即騰空而起,迅速的在周圍十米的范圍布了一道禁制,以防止波波的突然襲擊。但是他還是慢了半拍,波波已經進到了他的禁制內,看不見波波的人影,只見一團白霧似箭一般的從地面射向楚連。我不禁叫了聲,好!我記得胖子江一林說過,兩個旗鼓相當的人戰斗,不是比試誰使出的魔法更強,而是比誰更能出人意料的進攻。
我的叫好聲,立即被旁邊兩個女人瞪了一眼。李小白拉我一把說:“你別說話行不行?”
我沒說話,目不轉睛的注視的場上的變化。
楚連到底是六級魔法師,面對如此意外的進攻,仍然能沉著應戰。他連忙揮動魔法棒在身下連點三下,三道七彩光芒迎面和白霧撞擊上。
“嘭!”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楚連和波波瞬間飛出50米開外,硝煙迷霧之后,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看樣子,兩個人都聚集了不少精神力。
波波喘著氣道:“想不到能在這里見識楚門絕技‘三色連環’。”
許多人這才知道楚連剛才用的是家門絕技“三色連環”,當然我也是才知道,然后在心里念叨,原來家門絕技也不過如此。
李小白象洞穿了我似的,在旁邊說話了:“楚連的‘三色連環’還在入門階段,真正‘三色連環’的威力絕不是波波能躲開的。”
我看著李小白,以為他在吹牛炫耀便問:“那你說真正的‘三色連環’是什么樣的?”
李小白賣起了冠子說:“這個嘛,以后再告訴你。”
我冷笑一聲,繼續看著楚連和波波的決斗。
楚連也回敬道:“我也沒想到能在這里見識傳說中的‘迷霧星圖’。”
也許是我修為太淺,竟然也沒有看出波波的“迷霧星圖”到底有多大的玄妙。
波波恢復了精神力,她舉起霧雪神杖冷冷道:“我現在才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迷霧星圖’。”波波手一用力,霧雪神杖立即變成了血紅色。
李小白叫了一聲:“糟了。”
我卻是一臉的茫然,到底什么是真正的“迷霧星圖”,竟然讓李小白有如此大的反應?
楚連似乎也知道厲害,神色凝重,用雙重手布下了雙重禁制。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松懈,握緊了魔法棒,注視著波波。
波波將手一揮,從血紅色的霧雪神杖噴出紅、黃、藍、紫四道凌厲的霧氣。
霧氣似有靈性般的繞過楚連布下的禁制,直撲楚連。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為楚連捏了一把汗。楚連大喝一聲,揮動魔法棒,接連射出四道“風火圈”,每道“風火圈”依然用不同的手法加了禁制,以阻止霧氣的進攻。
波波冷哼了一聲,四道霧氣頓時化做萬千流星穿過“風火圈”射向楚連。全場的人都擯住呼吸,波波詭異的魔法實在叫人嘆為觀止。李小白若有所悟點點頭道,難怪叫“迷霧星圖”,竟有這般變化,看樣子楚連要輸了。
楚連卻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他手中的魔法棒竟然不知何顧變成了黃色,黃色光芒陡漲和波波的流星霧氣撞擊,巨大的沖擊力把他們彈飛出去。
李小白在旁邊驚呼:“‘黃星盾’!”
我連忙問:“什么‘黃星盾’?”
李小白把手放到頭,一副沾沾自得的樣子,就好像會使用‘黃星盾’的是他一樣。
“‘黃星盾’是星國的限制魔法,只有皇族才能學習,其防御能力是一般星盾的五到十倍,看他使用的黃星盾該有7級的防御力了。”
我又是一驚:“這么說楚連是星國皇室的人?”
李小白卻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楚連和波波都精疲力竭的喘著氣,沒有動作,沒有語言,安靜得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6
猛然,在楚連接連吐了三口鮮血后,波波也暈倒在地,兩個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我想,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波波在醫療室里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詢問比賽的結果,而是一臉認真的問我:“巴巴拉,有沒有人給我寫情書?”她看著我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補充道,“難道我暈倒的時候不夠女人,不夠美麗嗎?”
我頭皮一麻,暈倒在地,虧她能問出這樣的話。
如果要是楚連知道,波波如此拼命的和他比賽只是為了吸引更多追求者的話,他一定會瘋掉的。
不過還真有人寫信給波波,寫信的人叫狼煙,全校唯一的第二個羅象國人。不過他寫的卻不是情書,而是關于“迷霧星圖”的討論。波波看了五遍,終于確信只是一般的討論便一把扔進了垃圾筒,“沒勁,一看就知道是個白癡。”
波波和楚連比賽的事,成了每個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人說波波該贏,也有人說楚連該贏。
我問波波:“如果你再和楚連打一次,誰會贏?”
波波搖搖頭說:“不知道,也許還是平手。不過他的本事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我說:“你的本事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波波不以為然的說:“那是他們輕視了我們女人,我告訴你巴巴拉,其實女人應該比男人更厲害。”
“為什么?”我很驚訝,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男魔法師強于女魔法師,在82位新銳挑戰賽的冠軍名單里,也僅有3位是女性。
波波很是神秘的說:“因為男人都是女人生出來的呀!”
我一聽差點笑得被過氣來。
波波卻一本正經的說:“看樣子你已經被那些男人同化了,悲哀啊,悲哀!拯救女人命運的重任就落到我一人身上。”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想到了兩個字“活寶”,波波真的就是一活寶。
比如,三天后波波第一次見到還沒恢復過來,一臉慘白的楚連說:“楚連,你皮膚怎么變白了?”楚連沒有說話,波波又說了下去,“你還別說,白了好像還更帥了。”然后她把目光轉向我,一臉認真的問我,“是吧,巴巴拉?”
我看著楚連背后的兩個人,只覺得一股殺氣迎面而來,連忙拉著波波往后花園走。
波波一邊走,一邊很白癡的嚷嚷:“巴巴拉,你怎么啦?我們去哪里?你不舒服嗎?”
到后花園,我才停下來,跟死里逃生一般的喘著氣說:“楚連是被你打成那樣的。”
波波先是一驚,宛然笑道:“原來是這樣呀,我就是怎么感覺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算我贏了。”
“可是你當時都暈了,他還沒暈呢。”
“可是我現在都能跳了,他還跟得了瘟疫似的要人扶著。”
我說:“行了吧,積點口德。”
波波吐了吐舌頭說:“走,巴巴拉,我請你吃脆魚鴨。”
“脆魚鴨?”我咽了一口唾沫,吃驚的望著她。
我的驚訝是有道理的,還在明國我就聽說過星國的脆魚鴨了和明國的玉林酒,還有雪國的雪蓮粥是幻界大陸的三大“絕食”。其中雪蓮粥以制作手法難著稱,玉林酒以流傳廣泛而著稱,脆魚鴨則是以其稀少珍貴而著稱。
其實說起來制作脆魚鴨的工序并不復雜,只是這生活在北海的魚鴨通靈性,能感知到方圓五公里的危險,極難捕獲。關鍵還在于唯一制作這道菜的粉樓,既不畏權勢,也不畏金錢,就算是國王來了都要排隊等待。如果當天沒有脆魚鴨,也就算白等了,所以要吃脆魚鴨不僅是錢的問題,更是要靠緣份。
波波看著我驚訝的表情,一把拉著我向外走,“我保證咱們能吃上脆魚鴨。”
7
路上,我們碰到李小白,他和江楓在一起。
我左右瞧瞧卻沒有看見玄姬。
我問江楓:“你親愛的呢?”
江楓笑笑說:“她家里出了點問題,回明國了。”
我有點遺憾的說:“我還以為他毀容了,不敢面世了呢。”
“得了吧,巴巴拉,積點口德,她又不在這里。恩,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把你甩了?”
我知道江楓在和我開玩笑,便有些慶幸玄姬還沒有把他洗腦:“對呀,可不是嗎?我天生就是被人甩的命。”我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把目光投向李小白。
李小白又是把頭一低,一臉的內急像。
波波看著我們,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
我說:“走吧,波波,以后我在慢慢和你說這兩個龜蛋是怎么欺負我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吃脆魚鴨。”
一聽到脆魚鴨,江楓和李小白眼睛都綠了,立即象點著了尾巴似的尖叫:“什么,你們要去吃脆魚鴨?你們訂到位置了嗎?”
我說:“沒有。”
江楓立即象泄氣的皮球說:“那吃個屁呀!”
李小白說:“我們都去過三次了,每次都沒有排到位置。”
波波在旁邊樂了:“你們沒有看見她是和誰去的。”
江楓滿臉的懷疑:“你?!”
波波一拍胸脯說:“對,就是我,走吧。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本事。”
江楓一聽,突然望著天說:“小白呀,你抬頭看見了什么?”
李小白抬頭說:“我靠,牛,好大一頭牛。”
波波抬頭,很是迷茫的問:“牛?哪里有什么牛?”
我撲哧笑出了聲,拉著波波說:“別理他們兩個龜蛋,沒人性的家伙。”
波波很是委屈的說:“可我真的沒看見什么牛嘛,你看見了嗎?”
我回頭一看李小白和江楓,兩個人笑得跟抽風似的。
8
粉樓里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客人在喝酒。波波叫我們在外面等,然后她進了廚房,出來的時候多了一個人,長得竟和波波有些相似。
那人把我們帶進一個密室,李小白一到密室便問:“波波,你是什么人?”
波波笑著回答:“我是什么人?當然是女人羅。”
李小白搖搖頭道:“我早聽說這粉樓是羅象國開的,沒想到你還真有這么大的面子,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一定是羅象國的公主。”
波波隨即一笑:“想不到你還有點見識嘛。”
我抓著波波的手問:“你真是羅象國的公主呀?”
波波得意的說:“如假包換。”
江楓不知何時已經跪在了地上,一本正經的說:“參見公主殿下。”
波波一揮手:“免禮,免禮。”
然后四個人笑成一團。
脆魚鴨的味道果然特別,肥而不膩,香滑潤口,吃得李小白和江楓一個勁的嚷嚷說:“好吃,好吃,還要。”
波波說:“雖然本人是公主,可也不能多吃多占,都點到為止吧。”
江楓舔舔了嘴巴,意猶未盡的嘆了一口氣。
8
從粉樓出來,已經是昏黃了,太陽象剪紙一般的掛在天邊,大地一片血色。
江楓提起半年后的新銳挑戰賽,大伙都來了興趣。
李小白說:“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我能進入前三就滿足了。”
波波在一旁哼了一口氣:“李小白,虧你還是個男的,真他媽的沒出息,前三就把你打發了。”
李小白也不生氣,樂呵呵的笑道:“前面兩個是你和巴巴拉啊!我就是再厲害也打不過你們啊!”
江楓在旁邊一笑:“小白,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波波特二百五的回了句:“我才不要他拍。”
江楓和李小白一聽,立即笑得前俯后仰,趴在了地上。
波波納悶的問:“巴巴拉,他們有病嗎?怎么老是這么笑。”
波波這么一問,江楓和李小白就笑得更白癡了。
我踢了李小白一腳,忿忿不平的說:“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龜蛋,吃了脆魚鴨就忘本了。”
江楓捂著肚子一個勁的說:“不是,巴巴拉,是他太可愛了,太可愛了,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可愛的人。”
我拉著波波往前趕:“讓他們笑死去吧。”
波波不依不饒的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說,他們在罵咱們是馬呢。
波波竟然還沒反映過來,很不理解的問了句:“是嗎?我怎么不知道。”看著波波一臉疑惑的表情我竟然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我問波波:“新銳挑戰賽你想拿第幾?”
波波說:“當然是第一羅,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冠軍才來的。”波波說完這話就不走了,若有所思的站在路邊望著落日,直到李小白和江楓跟上來。
經過和楚連的一戰,我一點也不懷疑波波的實力,可要在這里拿到冠軍,我還是有些懷疑,畢竟這是幻界大陸最牛逼的學校,人才濟濟。楚連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子,而她又能應付幾個楚連。不過看著波波堅定的眼神,我也沒有再說什么,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冠軍對于她意味著什么,以至于讓她在后來的比賽中差點丟掉了性命。
快到學校的時候,江楓突然提議去風火灘看看。波波說她要回去練功,而我也有些累了,計劃便推遲到三天后。
風火灘是星國有名的幻境,相傳風火灘下禁制了一只兇惡的八角獸,到現在已經有幾千年的時間了,可誰也沒見過,所以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其實讓風火灘出名的并不是這個不知道真假的傳說,而是他詭異的景色。風火灘并不只是一個灘,而是由八個灘組成,每個灘一種顏色,到了夜晚還會發光。如果你膽子大點,有勇氣去到灘中心的話,其他七個灘會同時出現你的影子,不過如果是兩人以上同時進入的話,這種情況就會消失。
這些傳說和故事都是我在明國就聽說過的,但真正是不是這樣,還要等到三天后的風火灘之行才知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沖動,正是這種沖動才讓世界有了樂趣,有了生機,可是我們誰也沒料到,因為這種沖動,三天后的風火灘之行竟然為我們的以后的種種,埋下了難以消除的禍根。
9
回到宿舍,波波帶上一個奇怪的盒子就去了練功房,而我則無所事事的在校園里溜達。
雖然來學校好幾天了,可是一直沒好好的看看。從后花園穿過去,是一片濃密的樹林,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和所有的學校一樣,這樣僻靜的地方成了男男女女戀愛的天堂。
看著他們歡騰的嬉笑打罵,我又一次掉進回憶的泥潭。想起我14歲生日那天,李小白為了逗我開心,帶我去霧隱森林的情景。恍惚之間我又看見他奮不顧身的用身體擋住獨角獸,拼命的叫我快跑,而我卻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似乎在那個時候,他真的可以為我丟掉性命。
“想什么呢?”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抬頭看過去,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龐,棱角分明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確定我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張帥氣的臉,在哪里呢?我皺起了眉頭,腦子飛速的運轉。
“我叫海子。”他繼續說。
“海子?”我叫出了聲。
“怎么?你也知道嗎?”他話語中并沒有驚訝,反而透著一絲淡淡的悲涼。
“我沒有理由不知道,不過你比照片上還漂亮。”我癡癡的望著他,那張帥氣的面孔。
“你是巴步爾的女兒?”海子說完便邁開了腳步。
我有些納悶,追了上去:“你怎么知道?”
“你叫巴巴拉,今年16歲。”海子繼續說,“四級魔法師,最擅長風系魔法,談過兩次戀愛,都被別人甩了。”
當他一口氣把我身份全數報出來后,我反倒沒那么驚訝了,“原來星國的小皇子,還有收集別人隱私的嗜好啊!”
海子笑了笑,在一塊青石板上坐下來,“我只對我感興趣的東西花功夫。”
他那么一說,我一下慌了神,他對我感興趣?這什么意思?
海子看我愣住了,伸手拉了我一把:“來,坐下。”
不知道是他用力過猛,還是我自己沒站穩,我一下子撲倒在他懷里。
我問到一陣淡淡的清香,似菊如山茶一般,清幽襲人,蒙朧中我似乎回到了一個曾經久違了的地方,如此熟悉,夾雜著一絲溫暖的氣息。
“怎么,這么快就吃我豆腐了。”
我窘迫的站起來,撒腿就跑。
遠遠的我聽見他酣暢的笑聲,“巴巴拉,你比我想像中的還有意思,我們后會有期。”
我一邊跑,一邊把他的一家罵了個遍,而腦子卻又忍不住的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
第二章
1
到“呈星學校”的第一眼,我看到的不是美麗的校園,而是李小白那張很狗尾巴的笑臉。
他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來,所以我就來陪你了。”
我很想罵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比你李小白更欺負我?可我什么也沒說,大步流星的走進校門。
我還沒來得及喘過氣來,又迎面碰到了玄姬和江楓,他們象兩個小丑似的跳過來。
江楓給我打招呼:“嘿,巴巴拉,我們又見面了。”
我橫了他一眼:“你們不是故意的吧,我到哪里你們就到哪里。”
玄姬笑得很白癡的說:“巴巴拉,你這就多心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會來這里。”說話的時候,她把眉毛向江楓一挑,江楓就特二百五的說,就是,就是。
玄姬舉起手上碩大的藍寶石戒指,象欣賞她兒子似的繼續說:“巴巴拉,如果你怕呢,就去別的學校吧,我們保證不會跟來。”
李小白看我的臉色一變,連忙拉著我,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指著玄姬說:“我會怕你,我巴巴拉會怕一個有樣子沒腦子的女人。”
玄姬的臉色立即撒了白粉似的血色盡去,江楓一把抓住玄姬舉到一半的手說:“算了,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掐,我們現在到了新的環境,要團結才行。”
李小白象機器一樣的附和著說,就是。
我哼了一口氣,“要我和她團結,除非我死了。”然后我揚眉吐氣的從玄姬旁邊走過。
背后聽見玄姬老虎般的吼叫:“巴巴拉,我們走著瞧。”
誰怕誰,我頭也不回的越走越快。
李小白追上來說:“巴巴拉,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怒氣未消,轉身冷笑著說:“李小白,你還會不知道我是為什么?”看著他一臉難過的樣子,我居然不忍心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只是冷冷道:“別跟著我,耽誤我和帥哥認識的機會。”
我突然明白為什么老爸要說,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原來一切都在老爸的預料之中,可是我現在卻已經回不去了。
2
選專修班的時候,我連老爸也沒有通知,直接選了很少有人選的精神力專修班。
李小白則選了風系專修班,而他以前最好的魔法卻是電系。
他對我說:“我以為你風系最好,會選風系,哪里知道……”
我說:“你看錯了,從一開始就看錯了。”
他苦笑著說:“對,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江楓和玄姬不出所料的一起選了冰系專修班。
新生典禮上,校長羅落只說了一句話:“未來是你們的。”
我覺得羅落比江一林好,至少他不會象只火鳥似的羅里巴嗦的說一大堆廢話。
未來是我們的,卻不是我的。
新生典禮結束,我站在學校的榮譽榜下,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覺得海子真帥。海子是榮譽榜的最后一個名字,去年新銳挑戰賽的冠軍,雪國的小皇子。
李小白突然在旁邊尖叫道:“看,看,江楓他爸在上面,還有你爸爸。”
我仔細一看,江一林,第三屆新銳挑戰賽冠軍;巴步爾,第四屆新銳挑戰賽冠軍。我沒想到江胖子和我爸爸竟然曾經如此厲害過,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李小白談了一口氣說:“可惜,沒有我爸爸。”
明國現在最牛逼的魔法師,護法大臣李旦,居然沒有上榜,我覺得事情很好笑。
我說:“也許你爸小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混帳。”
李小白一聽,很陽光的笑起來。我看見他一臉陽光的笑臉,依然覺得他和海子一樣的帥。
3
我沒想到精神力專修班的人,竟然少得如此可憐,加上老師才7個人。老師是幻界大陸有名的精神力大師多七,我在明國的時候就聽說過,他曾經用精神力把獸族的兩萬大軍困在惡幽谷三天三夜。曾有好事者用精神力排過名,多七排在第三,前兩位分別是雪國皇后幻晴和星國國王米天。
多七并不象我想像中的那樣蒼老,進來的時候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魔法長袍,象團火樣的飄進來,一個大男人居然能把紅色魔法長袍穿得如此妖嬈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多七看了我們一眼說:“很好,很好。”
我左右瞧瞧,卻不知道哪里很好。
多七問我們:“你們為什么要選精神力專修班?”
一個大個子站起來說:“因為我崇拜你。”
多七笑。
又一個人站起來說:“因為我精神力最好。”
多七還是笑,然后他指著問我:“你呢?”
我站起來想了半天,慢吞吞的擠出三個字:“不知道。”
所有的人笑了,多七卻沒笑,反而很嚴肅的說:“她說得沒錯,你們不知道,你們一點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什么叫精神力嗎?知道學習精神力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所有的人都沉默的看著他,恍惚之間,所有的人都變得不知所謂,成了白癡。
多七淡淡一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好吧,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等你們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到時候我再決定要教誰。”
走出教室,我覺得自己很蒼白,當初自己是為了逃避某些人,某些事才來這里的,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沒有變。李小白來了,江楓來了,玄姬也來了。
那么,我來這里的意義呢?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然后想到了老爸。也許是因為開校的第一天,傳音室的人很多,輪到我傳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老爸沙啞著聲音說:“巴巴拉,你一點也沒孝心,現在才給我傳音。”
我連忙解釋說:“這不是我的錯,是因為傳音的人太多。”
老爸在那邊笑了,他問:“說吧,什么事?”
我有點詫異,連忙問:“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老爸只是笑而不答。
我說:“我們老師要我們說出為什么要選精神力的原因才肯教我們。”
老爸問:“你們老師是不是多七?”
老爸這么一問我就奇怪,幾千公里外的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連忙結結巴巴的說:“對呀,對呀,你怎么知道的?”
老爸說:“你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呢?還是想知道該怎么回答你們老師。”
其實我兩個問題都想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那樣說出來,老爸一定又要教育我不能什么都要了。我說:“好吧,就說我該怎么回答吧。”
老爸似乎知道我要那么回答似的,我話音一落他就已經說出來了:“你自己是什么想的?”
我說:“我就是不知道呀,才打電話問你。”
“你會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給他說。”說完老爸笑著走出了傳音室。
我卻站在傳音室里不知所措。
4
第二天,我對多七說:“因為我想逃避一些人,他們不會來這里,所以我來了這里。”
多七什么也沒說,讓我進了教室。
最后只進來了六個人,從雪國來的萬隆被退了回去。多七說:“因為他不老實,所以進不來。現在我告訴你們,學習精神力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大的天賦,而是你有多大面對自己內心的勇氣。”說著多七把手一揮,教室的玻璃窗齊刷刷的被他的精神力打開。他的聲音頓時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無論這想法是里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面對內心的勇氣?我突然覺得自己來對了地方,我想我會在這里長大,然后忘掉李小白,忘掉玄姬和一切的不愉快。
頓時,我喜歡上了這個妖艷的男人,他給了我對未來的希望和決心。
班上六個人,兩個女生,我和羅象國的波波。羅象國是星國邊境的一個小國,終年迷霧,這也是羅象國一直沒有被其他大國吞噬的原因,這里的人與生俱來有控制迷霧的本領。用明國的眼光看波波,她算不上美女,也許一般都算不上。她眼睛碩大,額頭突出,雙唇厚實,可是波波卻有比美女更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熱情的性格。
第一天,她就摟著我的肩說:“巴巴拉,我們是班上唯一的兩個女人,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才能打敗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
星國的楚連聽見我們的說話,就在旁邊笑開了。他說:“你們兩個加起來還不如我的一個小指頭呢,還想打敗我們四個,我看算了吧,還不如回家繡花呢。”
楚連的話一說完,其他人就跟著大笑。
波波站起來,一臉認真的說:“楚連,咱們單挑吧?”
楚連的話說對了一半,也許我真的還不如他的半個小指頭,可是他小看了波波。
波波和楚連的單挑的消息在學校象炸彈一樣的炸開,到第二天他們在學校后面的競技場進行的時候,全校三百多人擠爆了競技場。楚連是入校時成績最好的男魔法師,而波波是入校時成績最好的女魔法師。所以這不單單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抗,也是男魔法師和女魔法師,大國和小國之間的對抗。
李小白站在我旁邊問我:“巴巴拉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我想了想說:“不知道,我希望是波波贏。”其實我一點沒底。
李小白說:“你認為同等級的女魔法師打得過男魔法師嗎?”
我瞪了他一眼:“你別歧視女性,你不也輸給我了嗎?”李小白沒有說話,我看著一臉鐵青的他,呵呵的笑起來。
楚連先進場,一身不出所料的打扮,藍色的“幻月仗”、白色的“幽靈魔法長袍”和一對綠寶石戒指,這是六級魔法師的頂級裝備。楚連一進場,立即聽到一群花癡女激烈的慘叫,跟生孩子似的難聽。這群花癡女想什么呢,為敵人尖叫,真是見色忘義,關鍵是楚連還不怎么帥!要是李小白和江楓,恐怕她們就去和波波對打了。
波波過了一刻鐘才從另一邊出來,銀白色的“霧雪神杖”、藍白相間的“光華魔法長袍”和一對淡黃色寶石戒指,這都是羅象國所特有的,所以所有的人都看不出她的等級。
波波進場的時候,全場的人象商量好似的鴉雀無聲,只有我象個瘋子樣的叫喊:“波波,加油。”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我,象看了一只會說話的蛤蟆。李小白低著頭,拉著我的衣角說:“巴巴拉,你瘋啦。”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猛吸一口氣:“波波,加油,我愛你。”
全場有一大半的人象被雷擊般的顫抖起來。
波波微笑著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第一個回合,我們贏了。
5
比賽開始了,一如意料般的精彩。
楚連先是一記“流星雨”,只見漫天的火球向波波撲過去,火球和火球之間還用精神力連接起來,以免敵人從縫隙間逃脫。沒想到楚連的魔法,竟然有種女人般的精細。不過這是五級魔法師就該熟練運用的魔法,看樣子他還留了一手,這一記不過是試試波波。
波波一揮魔法棒,頓時霧氣四起。
火球穿過霧氣,所有的人都尖叫一聲,我拽緊了李小白的手臂,不禁為波波捏了一把汗。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教過我們,切忌硬接火系魔法,何況是五級的“流星雨”。
霧氣散去,卻不見波波的身影。楚連不禁臉色一變,波波竟然能在瞬息之間使用“轉身術”,其功力絕不在六級之下。
楚連立即騰空而起,迅速的在周圍十米的范圍布了一道禁制,以防止波波的突然襲擊。但是他還是慢了半拍,波波已經進到了他的禁制內,看不見波波的人影,只見一團白霧似箭一般的從地面射向楚連。我不禁叫了聲,好!我記得胖子江一林說過,兩個旗鼓相當的人戰斗,不是比試誰使出的魔法更強,而是比誰更能出人意料的進攻。
我的叫好聲,立即被旁邊兩個女人瞪了一眼。李小白拉我一把說:“你別說話行不行?”
我沒說話,目不轉睛的注視的場上的變化。
楚連到底是六級魔法師,面對如此意外的進攻,仍然能沉著應戰。他連忙揮動魔法棒在身下連點三下,三道七彩光芒迎面和白霧撞擊上。
“嘭!”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楚連和波波瞬間飛出50米開外,硝煙迷霧之后,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看樣子,兩個人都聚集了不少精神力。
波波喘著氣道:“想不到能在這里見識楚門絕技‘三色連環’。”
許多人這才知道楚連剛才用的是家門絕技“三色連環”,當然我也是才知道,然后在心里念叨,原來家門絕技也不過如此。
李小白象洞穿了我似的,在旁邊說話了:“楚連的‘三色連環’還在入門階段,真正‘三色連環’的威力絕不是波波能躲開的。”
我看著李小白,以為他在吹牛炫耀便問:“那你說真正的‘三色連環’是什么樣的?”
李小白賣起了冠子說:“這個嘛,以后再告訴你。”
我冷笑一聲,繼續看著楚連和波波的決斗。
楚連也回敬道:“我也沒想到能在這里見識傳說中的‘迷霧星圖’。”
也許是我修為太淺,竟然也沒有看出波波的“迷霧星圖”到底有多大的玄妙。
波波恢復了精神力,她舉起霧雪神杖冷冷道:“我現在才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迷霧星圖’。”波波手一用力,霧雪神杖立即變成了血紅色。
李小白叫了一聲:“糟了。”
我卻是一臉的茫然,到底什么是真正的“迷霧星圖”,竟然讓李小白有如此大的反應?
楚連似乎也知道厲害,神色凝重,用雙重手布下了雙重禁制。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松懈,握緊了魔法棒,注視著波波。
波波將手一揮,從血紅色的霧雪神杖噴出紅、黃、藍、紫四道凌厲的霧氣。
霧氣似有靈性般的繞過楚連布下的禁制,直撲楚連。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為楚連捏了一把汗。楚連大喝一聲,揮動魔法棒,接連射出四道“風火圈”,每道“風火圈”依然用不同的手法加了禁制,以阻止霧氣的進攻。
波波冷哼了一聲,四道霧氣頓時化做萬千流星穿過“風火圈”射向楚連。全場的人都擯住呼吸,波波詭異的魔法實在叫人嘆為觀止。李小白若有所悟點點頭道,難怪叫“迷霧星圖”,竟有這般變化,看樣子楚連要輸了。
楚連卻沒有要放棄的意思,他手中的魔法棒竟然不知何顧變成了黃色,黃色光芒陡漲和波波的流星霧氣撞擊,巨大的沖擊力把他們彈飛出去。
李小白在旁邊驚呼:“‘黃星盾’!”
我連忙問:“什么‘黃星盾’?”
李小白把手放到頭,一副沾沾自得的樣子,就好像會使用‘黃星盾’的是他一樣。
“‘黃星盾’是星國的限制魔法,只有皇族才能學習,其防御能力是一般星盾的五到十倍,看他使用的黃星盾該有7級的防御力了。”
我又是一驚:“這么說楚連是星國皇室的人?”
李小白卻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楚連和波波都精疲力竭的喘著氣,沒有動作,沒有語言,安靜得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6
猛然,在楚連接連吐了三口鮮血后,波波也暈倒在地,兩個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我想,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波波在醫療室里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詢問比賽的結果,而是一臉認真的問我:“巴巴拉,有沒有人給我寫情書?”她看著我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補充道,“難道我暈倒的時候不夠女人,不夠美麗嗎?”
我頭皮一麻,暈倒在地,虧她能問出這樣的話。
如果要是楚連知道,波波如此拼命的和他比賽只是為了吸引更多追求者的話,他一定會瘋掉的。
不過還真有人寫信給波波,寫信的人叫狼煙,全校唯一的第二個羅象國人。不過他寫的卻不是情書,而是關于“迷霧星圖”的討論。波波看了五遍,終于確信只是一般的討論便一把扔進了垃圾筒,“沒勁,一看就知道是個白癡。”
波波和楚連比賽的事,成了每個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人說波波該贏,也有人說楚連該贏。
我問波波:“如果你再和楚連打一次,誰會贏?”
波波搖搖頭說:“不知道,也許還是平手。不過他的本事倒是出乎我的預料。”
我說:“你的本事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波波不以為然的說:“那是他們輕視了我們女人,我告訴你巴巴拉,其實女人應該比男人更厲害。”
“為什么?”我很驚訝,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男魔法師強于女魔法師,在82位新銳挑戰賽的冠軍名單里,也僅有3位是女性。
波波很是神秘的說:“因為男人都是女人生出來的呀!”
我一聽差點笑得被過氣來。
波波卻一本正經的說:“看樣子你已經被那些男人同化了,悲哀啊,悲哀!拯救女人命運的重任就落到我一人身上。”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想到了兩個字“活寶”,波波真的就是一活寶。
比如,三天后波波第一次見到還沒恢復過來,一臉慘白的楚連說:“楚連,你皮膚怎么變白了?”楚連沒有說話,波波又說了下去,“你還別說,白了好像還更帥了。”然后她把目光轉向我,一臉認真的問我,“是吧,巴巴拉?”
我看著楚連背后的兩個人,只覺得一股殺氣迎面而來,連忙拉著波波往后花園走。
波波一邊走,一邊很白癡的嚷嚷:“巴巴拉,你怎么啦?我們去哪里?你不舒服嗎?”
到后花園,我才停下來,跟死里逃生一般的喘著氣說:“楚連是被你打成那樣的。”
波波先是一驚,宛然笑道:“原來是這樣呀,我就是怎么感覺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算我贏了。”
“可是你當時都暈了,他還沒暈呢。”
“可是我現在都能跳了,他還跟得了瘟疫似的要人扶著。”
我說:“行了吧,積點口德。”
波波吐了吐舌頭說:“走,巴巴拉,我請你吃脆魚鴨。”
“脆魚鴨?”我咽了一口唾沫,吃驚的望著她。
我的驚訝是有道理的,還在明國我就聽說過星國的脆魚鴨了和明國的玉林酒,還有雪國的雪蓮粥是幻界大陸的三大“絕食”。其中雪蓮粥以制作手法難著稱,玉林酒以流傳廣泛而著稱,脆魚鴨則是以其稀少珍貴而著稱。
其實說起來制作脆魚鴨的工序并不復雜,只是這生活在北海的魚鴨通靈性,能感知到方圓五公里的危險,極難捕獲。關鍵還在于唯一制作這道菜的粉樓,既不畏權勢,也不畏金錢,就算是國王來了都要排隊等待。如果當天沒有脆魚鴨,也就算白等了,所以要吃脆魚鴨不僅是錢的問題,更是要靠緣份。
波波看著我驚訝的表情,一把拉著我向外走,“我保證咱們能吃上脆魚鴨。”
7
路上,我們碰到李小白,他和江楓在一起。
我左右瞧瞧卻沒有看見玄姬。
我問江楓:“你親愛的呢?”
江楓笑笑說:“她家里出了點問題,回明國了。”
我有點遺憾的說:“我還以為他毀容了,不敢面世了呢。”
“得了吧,巴巴拉,積點口德,她又不在這里。恩,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把你甩了?”
我知道江楓在和我開玩笑,便有些慶幸玄姬還沒有把他洗腦:“對呀,可不是嗎?我天生就是被人甩的命。”我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把目光投向李小白。
李小白又是把頭一低,一臉的內急像。
波波看著我們,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
我說:“走吧,波波,以后我在慢慢和你說這兩個龜蛋是怎么欺負我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吃脆魚鴨。”
一聽到脆魚鴨,江楓和李小白眼睛都綠了,立即象點著了尾巴似的尖叫:“什么,你們要去吃脆魚鴨?你們訂到位置了嗎?”
我說:“沒有。”
江楓立即象泄氣的皮球說:“那吃個屁呀!”
李小白說:“我們都去過三次了,每次都沒有排到位置。”
波波在旁邊樂了:“你們沒有看見她是和誰去的。”
江楓滿臉的懷疑:“你?!”
波波一拍胸脯說:“對,就是我,走吧。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本事。”
江楓一聽,突然望著天說:“小白呀,你抬頭看見了什么?”
李小白抬頭說:“我靠,牛,好大一頭牛。”
波波抬頭,很是迷茫的問:“牛?哪里有什么牛?”
我撲哧笑出了聲,拉著波波說:“別理他們兩個龜蛋,沒人性的家伙。”
波波很是委屈的說:“可我真的沒看見什么牛嘛,你看見了嗎?”
我回頭一看李小白和江楓,兩個人笑得跟抽風似的。
8
粉樓里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客人在喝酒。波波叫我們在外面等,然后她進了廚房,出來的時候多了一個人,長得竟和波波有些相似。
那人把我們帶進一個密室,李小白一到密室便問:“波波,你是什么人?”
波波笑著回答:“我是什么人?當然是女人羅。”
李小白搖搖頭道:“我早聽說這粉樓是羅象國開的,沒想到你還真有這么大的面子,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一定是羅象國的公主。”
波波隨即一笑:“想不到你還有點見識嘛。”
我抓著波波的手問:“你真是羅象國的公主呀?”
波波得意的說:“如假包換。”
江楓不知何時已經跪在了地上,一本正經的說:“參見公主殿下。”
波波一揮手:“免禮,免禮。”
然后四個人笑成一團。
脆魚鴨的味道果然特別,肥而不膩,香滑潤口,吃得李小白和江楓一個勁的嚷嚷說:“好吃,好吃,還要。”
波波說:“雖然本人是公主,可也不能多吃多占,都點到為止吧。”
江楓舔舔了嘴巴,意猶未盡的嘆了一口氣。
8
從粉樓出來,已經是昏黃了,太陽象剪紙一般的掛在天邊,大地一片血色。
江楓提起半年后的新銳挑戰賽,大伙都來了興趣。
李小白說:“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我能進入前三就滿足了。”
波波在一旁哼了一口氣:“李小白,虧你還是個男的,真他媽的沒出息,前三就把你打發了。”
李小白也不生氣,樂呵呵的笑道:“前面兩個是你和巴巴拉啊!我就是再厲害也打不過你們啊!”
江楓在旁邊一笑:“小白,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波波特二百五的回了句:“我才不要他拍。”
江楓和李小白一聽,立即笑得前俯后仰,趴在了地上。
波波納悶的問:“巴巴拉,他們有病嗎?怎么老是這么笑。”
波波這么一問,江楓和李小白就笑得更白癡了。
我踢了李小白一腳,忿忿不平的說:“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龜蛋,吃了脆魚鴨就忘本了。”
江楓捂著肚子一個勁的說:“不是,巴巴拉,是他太可愛了,太可愛了,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可愛的人。”
我拉著波波往前趕:“讓他們笑死去吧。”
波波不依不饒的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說,他們在罵咱們是馬呢。
波波竟然還沒反映過來,很不理解的問了句:“是嗎?我怎么不知道。”看著波波一臉疑惑的表情我竟然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我問波波:“新銳挑戰賽你想拿第幾?”
波波說:“當然是第一羅,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冠軍才來的。”波波說完這話就不走了,若有所思的站在路邊望著落日,直到李小白和江楓跟上來。
經過和楚連的一戰,我一點也不懷疑波波的實力,可要在這里拿到冠軍,我還是有些懷疑,畢竟這是幻界大陸最牛逼的學校,人才濟濟。楚連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子,而她又能應付幾個楚連。不過看著波波堅定的眼神,我也沒有再說什么,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冠軍對于她意味著什么,以至于讓她在后來的比賽中差點丟掉了性命。
快到學校的時候,江楓突然提議去風火灘看看。波波說她要回去練功,而我也有些累了,計劃便推遲到三天后。
風火灘是星國有名的幻境,相傳風火灘下禁制了一只兇惡的八角獸,到現在已經有幾千年的時間了,可誰也沒見過,所以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其實讓風火灘出名的并不是這個不知道真假的傳說,而是他詭異的景色。風火灘并不只是一個灘,而是由八個灘組成,每個灘一種顏色,到了夜晚還會發光。如果你膽子大點,有勇氣去到灘中心的話,其他七個灘會同時出現你的影子,不過如果是兩人以上同時進入的話,這種情況就會消失。
這些傳說和故事都是我在明國就聽說過的,但真正是不是這樣,還要等到三天后的風火灘之行才知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沖動,正是這種沖動才讓世界有了樂趣,有了生機,可是我們誰也沒料到,因為這種沖動,三天后的風火灘之行竟然為我們的以后的種種,埋下了難以消除的禍根。
9
回到宿舍,波波帶上一個奇怪的盒子就去了練功房,而我則無所事事的在校園里溜達。
雖然來學校好幾天了,可是一直沒好好的看看。從后花園穿過去,是一片濃密的樹林,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和所有的學校一樣,這樣僻靜的地方成了男男女女戀愛的天堂。
看著他們歡騰的嬉笑打罵,我又一次掉進回憶的泥潭。想起我14歲生日那天,李小白為了逗我開心,帶我去霧隱森林的情景。恍惚之間我又看見他奮不顧身的用身體擋住獨角獸,拼命的叫我快跑,而我卻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似乎在那個時候,他真的可以為我丟掉性命。
“想什么呢?”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抬頭看過去,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龐,棱角分明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確定我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張帥氣的臉,在哪里呢?我皺起了眉頭,腦子飛速的運轉。
“我叫海子。”他繼續說。
“海子?”我叫出了聲。
“怎么?你也知道嗎?”他話語中并沒有驚訝,反而透著一絲淡淡的悲涼。
“我沒有理由不知道,不過你比照片上還漂亮。”我癡癡的望著他,那張帥氣的面孔。
“你是巴步爾的女兒?”海子說完便邁開了腳步。
我有些納悶,追了上去:“你怎么知道?”
“你叫巴巴拉,今年16歲。”海子繼續說,“四級魔法師,最擅長風系魔法,談過兩次戀愛,都被別人甩了。”
當他一口氣把我身份全數報出來后,我反倒沒那么驚訝了,“原來星國的小皇子,還有收集別人隱私的嗜好啊!”
海子笑了笑,在一塊青石板上坐下來,“我只對我感興趣的東西花功夫。”
他那么一說,我一下慌了神,他對我感興趣?這什么意思?
海子看我愣住了,伸手拉了我一把:“來,坐下。”
不知道是他用力過猛,還是我自己沒站穩,我一下子撲倒在他懷里。
我問到一陣淡淡的清香,似菊如山茶一般,清幽襲人,蒙朧中我似乎回到了一個曾經久違了的地方,如此熟悉,夾雜著一絲溫暖的氣息。
“怎么,這么快就吃我豆腐了。”
我窘迫的站起來,撒腿就跑。
遠遠的我聽見他酣暢的笑聲,“巴巴拉,你比我想像中的還有意思,我們后會有期。”
我一邊跑,一邊把他的一家罵了個遍,而腦子卻又忍不住的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