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零晨了,秦子其還沒有回來。
以前晏紫兒從來不會去關心他的死活,現在卻因為他還沒有回來,無法入眠。她不停的勸著自己,讓自己安心的睡覺。像秦子其那樣的人,不會有什么事發生的。
可是,不曉得怎么的,就是睡不著。抵不過心里的著急,她索性拔了秦子其的電話。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這是一道女性甜美的聲音。這讓她不免好奇的將手機從耳邊拿下,懷疑自己是不是打錯。可是,號碼沒有錯呀,是秦子其的。
“請問你是那位?”晏紫兒原本想問:這是不是秦子其的手機。可是,鬼使神差既然本能的問出了這一句。問了也就問了罷,我是秦子其老婆,還怕了不成。
“你又是那位?”對方不答反問。語氣顯得理所當然,反道是她這個正牌老婆有些低氣不足。
“秦子其呢?”
“洗澡。”對方答得意在言外。
晏紫兒卻聽出了無限的曖昧。她是不在意的,可是手指卻絲毫不知已經握得死緊。
“你們在哪兒?”
對方嗤笑。“酒店。”
“他不是跟劉局長在一起嗎?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酒店?”一連竄的問出這些自己以前從不關心的事。
對方怪叫,說:“姐姐,劉局長是誰?他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深更半夜的你問我們為什么在酒店,簡直笑話,你說孤男寡女在一起,難不成在溫習功課。”
晏紫兒無言以對,死死的握著手機。
對方早已掛斷了。
嘟嘟的忙音不斷的傳來。半晌后,一切恢復平靜。
這下她更是睡不著了。
靜靜的靠在床頭,也不曉得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從床頭摸出一本書來,隨意的翻開。她一直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在床頭放上一本書,只要夜里醒來睡不著就會翻一翻。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醒了既然最先想到的是給秦子其打電話,而不是翻書。
如果,剛才自己摸出這本書,那么現在的心情應該不是這般糟糕。
她手指輕輕的翻開一章,抬頭開篇語觸目驚心刺進她的眼里。
這是一本關于婚姻的書籍。是前天秋季房交會后,秦子其叫她獨自回家的時候在路邊買的。說不清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買這本書,反正鬼使神差的就是買了回來。
《婚姻是女人對男人咆哮,是男人對女人撒謊》
是想好好的經營這段婚姻所買的嗎?
我們的婚姻不是一年的契約嗎?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她緩緩的合上書,沒有看下去的興致。
我們的婚姻還沒有開始經營已經破裂了。
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這段不被公開的婚姻,會隨著時間走到盡頭。一年的時間很快,也許馬上就要結束了。她這樣想著,輕輕的躺回床上去,被子里全是他的氣味。
就連空氣里都是,是自己太鉆牛角尖了嗎?
還是自己太在意了?
實再睡不著,而且心里亂地很。
她下床在放著自己書的書柜里翻來翻去,她才找出現在能看下去的《懺悔錄》,回到臥房,躺下看書。剛一翻開,一張照片掉了出來,她俯身撿起,是付夜寒的!那是倆人公開相戀的第一個假期他們去A市郊外照的,上面的背景是金蘇色的油菜花。
……
……
“子其,這樣做好嗎?”
跟劉局長見過面后,秦子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驅車來到了陳潔的住所。他靜靜的盯著那支放在茶幾上的銀灰色手機,也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陳潔在他的身邊兩年多了,最初他們是在一個飯局上。邀請者是秦子其做電子行業的一個舊識,不便推辭。只是他難得出席這種應酬場合,氣氛再怎么熱烈,他都有些置身事外的疏離。
陳潔正是做東那人的秘書。她的老板孫熠大約六十歲,身家豐厚,意氣風發。
他會注意到她,當然不是因為她引人注目的美艷。
酒至半酣,坐在她一側的男人毛手毛腳,她卻出人意料地跳了起來,奪門欲出,重重撞到了正準備離開的秦子其身上。有人打趣道:“老孫,你這秘書漂亮是漂亮,可活像只刺猬,不過開個玩笑,何必這么三貞九烈反應過度。”
孫熠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正在訓斥陳潔,秦子其替她解了圍。他位高權重,向來沉默,這一開口,竟然沒人敢借勢打趣。
隔了一天,陳潔找到了秦子其的公司。
他接納了她,至于她經歷過什么,她因為什么樣的企圖而收斂了刺猬的姿態,刻意接近自己,展現風情試圖迷惑,他并不關心。
這兩年陳潔知進退,明事理,不糾纏,這一點深得他的心。以至于她維持著這個身份直到今天。
陳潔站起身來,說:“我給你放水洗澡吧。”
“我坐會兒就走。”
“我給你倒杯水。”
這兩年的時間,陳潔清楚的知道試圖近他的女人多如鴻毛,前仆后繼,從不間斷。秦子其俊美的外表及他起伏的人生與歲月歷練,讓他身上的沉穩氣度與年齡達到了統一,不動聲色顧盼之間,已經能讓人心折。
她從不曾懷疑過有一天會有那個女人走進他的心里,因為他根本就不懂如何愛一個人。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他會愛人,而且,愛得比任何一個人都濃烈。
悲哀的是,這個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她將倒好的水放到秦子其的面前。
“你喝了不少酒,今晚就別走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兒過夜了。
秦子其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靜靜的盯著。手機屏幕上有一張晏紫兒在上海時照的照片,風很大,她的頭發凌亂,裙角翻飛,精致的小臉有些蒼白。這張照片是在SH市人民英雄紀念塔下,回來后她沒有提,他也沒有告訴她。
如今他也只能這樣對著這張照片傾瀉自己內心的愛憐。
陳潔偎進他的懷里,柔聲說:“別走成嗎?”
秦子其半晌,垂首看了眼她不安分的小手,一把捉住,反身將她壓倒在沙發里。
可是,什么也沒有改變。事情過后,秦子其將陳潔從客廳里抱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