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薛曉南下班后買了些速食來到廖啟帆房間里——
剛一推門滿屋子狼煙動地,薛曉南一臉不悅將目光移到此事件的罪魁禍首身上——
只見廖啟凡右手食指中指上,夾著一支吸了半截的香煙,一臉愁眉不展的表情,再看看桌子上的可樂瓶子里,小半瓶的煙瓣兒驚心觸目。
要是放在以前,廖啟帆敢如此放肆在家里大興煙火,薛曉南當真是不依不饒大發雷霆!
只是今非昔比,念在廖啟帆家中突變,心情低落,狀態不佳——薛曉南不免憐憫心頓起,決定放了這小子一碼。
薛曉南走近餐桌,淡淡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食物,徑直走到窗戶口,逐一打開窗戶換空氣,不時地安慰道——
“知道你心情不好,這樣子抽煙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你的身體也是本錢啊!要是連你也垮了,你家就徹底塌了,為了能支撐住你家,凡事還是想開點,好好吃飯,知道嗎?”
干完此活,薛曉南拎過食物的包裝袋,走到廖啟帆所在的沙發前,打開速食放到茶幾上,并推至廖啟帆面前。
“我現在沒有什么食欲——”廖啟帆多少還是顧忌到薛曉南的感受,見她過來,趕忙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一臉煩悶不堪的表情。
“那也行——”薛曉南知道廖啟帆現在狀態不佳,若是硬逼著他吃飯,也進不了幾口,沒啥效果而言。
“飯前吃個果,健康來找我。我先給你削個蘋果,讓你開開胃?”
話畢,薛曉南不由分說,拿起果籃中的蘋果向廚房走去。
薛曉南清洗完畢蘋果后,便是找水果刀去皮,結果在廚房里翻了半天,水果刀竟然不知蹤跡,這點倒讓她感到奇怪。
薛曉南一臉迷茫走出了廚房,輕聲細語詢問道,“之前我拿過來的那把水果刀呢?廚房里沒,你看看果籃里有沒有?”
廖啟帆應聲翻找水果籃,無果,相告之。
“這里也沒有!你是不是后來拿回去了,不在咱家呢?”
“不應該啊——”
薛曉南若有所思的回憶道,這也就是個小物件,自己之前從來不當回事,現在用到了反而找不到,真是氣不順干什么都不順。得了,廖啟帆也別吃蘋果了,他這人吃東西窮講究,像這類帶皮帶核的要是不去皮,他是肯定不會往嘴巴里塞的,這樣可好,連這蘋果也省了。
“算了!我什么也不想吃——”正和廖啟帆的意,找不到刀正好,自己也沒怎么有食欲,要是薛曉南削好雙手奉上,自己不吃也不合適,索性連水果刀都找不到,自己真真是徹底解脫了。
“哎~”薛曉南見狀甚是無奈,這樣屈尊紆貴地求著人家張張嘴,人家都懶得動嘴,自己更是沒有理由哄這小子吃東西了。
“你過來——”廖啟帆滿眼滄桑地凝視著薛曉南,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薛曉南放下手中的蘋果,很是會意地走上前去,十分乖巧地坐到了廖啟帆的身邊。
廖啟帆順勢輕輕地靠在薛曉南的肩膀,渾身無力地吶吶道,“你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做,讓我這樣靠著就行……”
薛曉南微微低頭,滿是憐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百感交集與心——
明知自己現在滿眼滿心都是這個男子,卻奈何不了此時的他,當真是又氣又憐。索性就依了他,薛曉南緩緩揚起手,附在廖啟帆發間輕撫……
這一晚倆人不似從前那般熱烈,廖啟帆抱著薛曉南安眠——
近幾日里廖啟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薛曉南卻并非如此,這一晚她徹夜未眠,看著廖啟帆熟睡帥氣的臉龐,她竟然合不上眼,心中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這個預感如同鬼魅一般絲絲纏繞著她,讓她腦子里不得清凈——
到底自己是怎么了?之前自己也是這樣,只要有這種預感出現,準的發生點既怪癖又難纏的事情,難道這一次一如既往……
翌日,廖啟帆醒來,看著剛剛入睡的薛曉南,他躡手躡腳撤離了自己的臂彎,以往常態地伸了個懶腰,而后站起身來向廁所方向踱去。
梳洗完畢的廖啟帆,打開手機撂到了一邊,昨晚一晚上沒有進食,這會子功夫肚子也有點餓了。于是他走向了廚房,打開冰箱剛打開一個半成品漢堡,正要放微波爐里加熱,電話鈴聲如同催命符般不斷響起——
剛進入夢鄉的薛曉南,瞬時被驚醒,一個冷戰坐直了身子。
廖啟帆不以為然走過茶幾,拿起電話看到趙清曼的手機號,便是一臉興奮狀按下了接聽鍵。
“姐——那家人是不是同意捐腎型了?”廖啟帆雀躍地追問道,而電話那邊卻靜的叫人心慌,廖啟帆連“喂”幾聲以為信號不好。
這是電話那頭幽幽道來,“啟帆,有件事我說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趙清曼低沉的聲音,廖啟帆頓時心焦起來,又發生什么情況了?家里不敢也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你說!你說!你趕緊說——”廖啟帆壓抑著心中的那份躁動,眉頭緊皺地追問道。
趙清曼整理好思緒,十分痛心地開口,“昨晚醫院發生兇殺案,被害人就是為姨夫捐腎的民工,脖子主動脈被利器切斷……”
廖啟帆懵了,這一個消息如五雷轟頂般字字敲擊著自己的心,一個冷戰,廖啟帆手中的電話跌落在地——
“怎么回事?”薛曉南走出房門,頭發散亂眼神迷離地望著站在客廳發呆的廖啟帆,只見他手中的手機躺在地面上發出“嘀嘀嘀”的聲音——
廖啟帆像是丟了魂一樣,目光呆滯,完全僵在那里,對于薛曉南的存在早已忘卻。他腦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這樣?醫院人來人往,他還是在表姐安排的VIP病房,守衛如此森嚴,誰會這么大膽的下手?
薛曉南見狀,得知大事不妙,即便自己追問當事人,也不會問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薛曉南走上前去,撿起地上的手機,翻看通話記錄,找出最后一通電話顯示,并將其回撥過去——
薛曉南怕再次刺激到身邊的廖啟帆,一個轉身走到了涼臺位置,拉上推拉門,細細詢問趙清曼事情的經過。
得知事情來龍去脈,薛曉南震驚了,不怪廖啟帆會如此失魂落魄,作為旁觀者聽到這樣的消息都無法接受,就別說涉身事中的廖啟帆,這可是關乎他父親生死攸關的大事——
薛曉南倒吸了一口冷氣,小聲詢問道,“現在這個事情怎么說的?”
“警察從昨晚就開始介入調查,封鎖了現場,司徒一直留在現場安慰家屬、跟進此次事件,貌似在醫院后門的垃圾桶里發現了兇器,是一把形狀特異的小軍刀保存完好,剩下的查證還得靠警方法證鑒定才行。對了,你要穩住啟帆,此事來的太蹊蹺,我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趙清曼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你說的沒錯,仔細想想整件事的過程簡直就是事先安排好一樣。你和啟帆剛找到腎型,晚上他就墜樓,不管怎么說算是保住命了,現在卻被謀殺。此人就是一個民工,沒身份沒背景,誰會對這樣的人下手?根本構不成威脅的人,對他動手就是讓自己身涉險境!他的厄運就是從要為廖伯父捐腎開始,此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置廖伯父于死地!”
“這個你清楚,我也明白!可是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現在腎型攜帶者已經身亡,再找一個匹配的談何容易——說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了……”趙清曼十分沮喪道。
“別說這喪氣話!”薛曉南眉頭緊皺,盡管她也明白其中道理,可是她不愿接受這樣的現實,事情不到那一步就不要說泄氣的話,只要廖洪胤還活著,一切皆有可能!
“我知道了……”趙清曼遲疑良久,冒出來這樣一句話,“你今天不上班?怎么還跟啟帆膩在一起?”
“我是下午的課,啟帆請假的事宜還沒有解決,看他現在這個狀態,我看這事還得往后拖拖才行……”薛曉南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告知趙清曼。
“別拖了!你讓那家伙趕緊把學校那邊的事情解決再說,解決利索了,趕緊回來,這事一出所有的工作又回到了起點!他要是再消沉下去,我看我姨夫是真的沒救了!”趙清曼就見不得廖啟帆一蹶不振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我明白!”薛曉南轉過身,透過玻璃門看到廖啟帆頹廢不堪地癱在沙發上抽煙,心里頗不是滋味,“今天就到這里吧,先不跟你多聊了!有什么事情你先別跟啟帆聯系,我怕他受不了那刺激,你跟聯系可以嗎?”
“沒有問題,你也是多開導開導他,不說了司徒這邊進電話了。有事電話你啊!”
掛斷電話后,薛曉南拉開玻璃門,走到廖啟帆身旁,放下電話,緩緩道來——
“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現在有時間消沉嗎?”薛曉南決定不再安慰眼前這個大男孩,取而代之地是嚴聲厲色責罵道——
“事已如此也無力回天,所有事情都要從頭再來,廖伯父現在還沒有過世,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要換做是我,我絕對會是化悲痛為力量,重新站起來找到腎型,而不是消弭殆盡!你是個男人,擔當這個詞不是掛在嘴邊隨便說說的,有沒有擔當全體現在這關鍵時刻的!廖啟帆,別讓我看不起你!說到底你就是個沒有斷奶的小屁孩,出大事就會哭鼻子尿褲子,往后撤!”
廖啟帆甚是吃驚,抬眼望去薛曉南臉上寫滿了認真和不屑。看著這張清醒的小臉,廖啟帆頓悟,方才發覺自己的行為跟TM退縮有什么區別?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該立正腰板的時候,卻窩在這里演苦情劇,自己算TM什么男人!
薛曉南從廖啟帆的眼睛里看到了內疚和自責,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激將法起了效果,說話語氣稍稍緩和些——
“想明白了?想明白趕緊去把你請長假的申請提交了,踏踏實實地去你父親那里籌備下一步計劃!”
廖啟帆瞬時狠狠摁滅了手中的煙頭,一個縱躍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走到鞋柜前拿起桌子上的資料推開房門。
“對了——”廖啟帆臨出門前回頭一望,嘴角微微上揚,一臉謝意道——
“昨天下午安雪薇來找我,說我選擇你一定會后悔,被我一口回絕!現在我再一次確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能認識你和你走下去真好——”
“那是——”薛曉南輕聲一笑,“你以為什么樣的男人都能入我的眼?能入我眼的男人絕非一般人!你可不要讓我失望,覺得自己瞎了眼啊!”
“切~”廖啟帆輕嗤,緩緩關上房門,“我會讓你知道,你能找到我就是這輩子最開眼的事!”
“但愿吧!”薛曉南看著廖啟帆的臉漸漸被保險門掩蓋住,大聲回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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