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大家坐著也都一籌莫展。最后還是小姑父開口了。他說:“要不然這樣吧。娘現在已經去了,咱們就準備一下后事吧。二哥的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明天交給我去辦。”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莫老太太去了,兒子也無端被抓入獄。或許最倒霉的還在后面。本來說第二天齊寂要去找關系去把莫玨弄出來的。可是誰知到第二天還還沒亮外面就又開始一輪殺人放火了。家家戶戶緊閉戶門,但即使這樣依舊阻擋不了他們那些人橫沖直撞地無故抓人。
俗話說的好,兔子急了也咬人。這那么多人把這整一片的大戶人家全都抓的抓,打的打,雖然大家都不敢惹怒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但是一激起民憤就什么也不怕了。
從十月份的中旬開始,整個大呂朝整個陷入了一片難以救贖的生死局中。從洛陽一直開始向四周蔓延,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但是有戰爭的地方就一定有殺戮。從手掌權勢的高官再到布衣百姓,從富甲一方的商賈再到路邊乞討的流浪兒,無不被卷入這場血腥之中。從十月的十八號開始,一直到了二十三號,這幾天整個京城幾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亂葬崗。城里城外橫尸遍野,街上四處都是硝煙。沒人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是因為什么,也沒人知道誰又是這場屠殺游戲背后的始作俑者。
大家一直都是那樣柴米油鹽的生活著,可是誰曾想到這世道竟真變得這樣快。一直以繁華盛景著稱的洛陽這下卻變成了一座死城。還有活人嗎?當然有,但是也已經與死亡無異了。再沒有歡聲笑語,甚至連大聲說話也已是敢想不敢為的事情了。站在皇宮的高樓之上,俯視著洛陽上下一片哀鳴,所有人無不搖頭嘆息著,偶爾還能聽到有人低低的啜泣聲。
吳賽站在前面手背身后,他瞇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下面的一切,問著身后的莫小禎:“玄軍,你覺得現在如何?”
莫小禎看了一眼吳賽,然后回道:“慘烈至極!”
吳賽點點頭又問身后的另一膀大腰圓的壯漢:“曾志,你認為呢?”
曾志揉了揉眼睛,聲音還略帶一些沙啞:“回主子,屬下的妻兒都被他們害死了!”吳賽顯然沒想到這些,他稍稍驚訝了一下,然后看著曾志問道:“怎么回事?”
曾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憤恨地罵道:“他娘的這些人簡直太他媽沒人性了。我兒子今年才五歲啊,早上我出來時候他還好好地喊我說要等我回去。可是還沒等到晚上他們那些人就四處作亂!我……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殺了他們,我非得把他們剁成肉碎去喂狗!我曾志對天發誓,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吳賽拍著他的肩膀:“早晚會的!一定會的。”
曾志是吳賽的副手,一直忠心耿耿跟其左右。這漢子都快四十的人了,跟著吳賽這么多年好不容易不去邊疆打仗了,才娶了一房媳婦又生了個大胖兒子,可誰能想到,這漢子才港幸福沒多久就遇上了這樣的事,他豈有不傷不悲不怒的道理!
吳賽拍著曾志的肩膀安慰著,又轉頭看向莫小禎問道:“這幾天的情況怎么樣,玄軍你說一下吧。”
莫小禎點點頭:“從本月十八號開始一直到今天,一共是六天了。京城死亡人數粗略統計不下兩萬余人,光官兵就有六千人,還有一些王侯將相也有上百人。其他的就是一些無辜百姓了。剛剛得到的消息,吳庭嚴已經準備轉移戰場,估計下一個目標就是咱們了。”
吳賽冷哼一聲:“咱們?怎么說?”
莫小禎看了一眼吳賽,點點頭道:“這次吳庭嚴是打著咱們的旗號去行兇殺人的。現在咱們的名聲實在……”他頓了一下沒有說,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自己現在是被吳庭嚴那龜孫子害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莫小禎又道:“而且,這次咱們因為后方的的疏忽大意,不少人錯聽吳庭嚴傳的謠言,所以已經不少人投奔他們了。再加上百姓們對咱們的誤解,估計咱們想要重振旗鼓需要下一番工夫。”
吳賽思考了一會兒,看著曾志和莫小禎說道:“現在這樣,曾志,你去軍中看看,凡是有聽到人說要走的,一律當做逃兵處罰。若有人鬧事,直接拉幾個帶頭的以儆效尤。等他們平息之后再對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后,把好鬧事的隊伍拉出來!”
“拉出來?”曾志疑惑地問道。
吳賽挑了一下眉說道:“把那些人帶到這街上看看,然后讓他們把這里恢復如初,該救人的就要救。然后其他人,你讓他們分成幾個大隊分別守在洛陽城的幾個城門口。一是為了防止人走出去,二是一旦看到他們的人進來,也不要輕舉妄動,就趕緊回來報告,爭取把他們一個不漏的一網打盡。”
曾志撓撓腦袋:“這個……主子,具體的咱們該怎么弄?”
吳賽看了一眼摸不著頭腦的曾志,又看了看莫小禎說道:“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一起去辦,記住,一定不能走漏了風聲。”
莫小禎和曾志一起點點頭就一起走下了城樓。
其實吳賽想的辦法很簡單卻也更有效。他安排人守在城門口,然后四處再埋伏一些人。只許進來不許出去。特別是那些隊伍的人,一旦進來就是有來無回。然后吳賽有在街上安排了許多人與老百姓一起做事,意思為了整治重建洛陽城,二也是為了收買人心。三,吳賽看著那些暴尸荒野的人們也著實有些于心不忍。當然,這些目前看起來都只是一些小打小鬧。但是不要忘了吳賽的那幾十萬大軍可不是吃干飯的。雖然他們遍布在各個地方已經戰斗著了,可是就留在京城的精兵良將也有幾萬。對于吳庭嚴的那些蝦兵蟹將,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而吳庭嚴在這時候動用了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無疑是不光彩的。但是對于他來說也是最后的一搏了。因為歷時六七年了,他在京城一直都是不上不下,那些個番邦也已經看出了吳庭嚴不是個合格的軍事家和野心家,所以,他們也有打算撤退的跡象。所以吳庭嚴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慌亂手腳了。若這個時候他被那些人拋棄了,那他將是一無所有,甚至到最后死無全尸。畢竟他做了些什么他自己不是不清楚,那些足夠死了幾百回的孽債他想想都會后脊梁發麻。所以,在這個他明知道并不十分穩妥的時候走而挺險了。
或許人在慌亂的時候總是沒有什么腦筋的吧。吳庭嚴在這個時候選擇用屠殺這個殘忍的手段讓他人懼怕,以妄想起到震懾的作用。但是他想錯了,在這個年代,誰會害怕?沒有,雖然手拿戰刀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可也不能說他們沒有忠肝義膽和仁義之心的。他們會殺人,但是他們從不亂殺人。他們只有在戰場的時候才會揮汗如雨地舉起刀劍勇敢地向別人攻擊。而對于普通百姓。他們也是不忍的,甚至有些還是他們的親人。所以,京城現在是所有人一致將槍口對準了吳庭嚴。這個賣國賊,這個欺負自己人的惡狗。這個仗著外朝人的勢力將屠刀指向自己同胞的禽獸!他們定不會對他輕饒,而且必將會讓其血債血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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