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是什么?厄運是什么?現(xiàn)在我們就面臨著這些我們以前不知道的東西。它們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詞匯,而是一種讓人類妻離子散的魔鬼。而現(xiàn)在在我們的小山坡上,許多人正受著這樣的痛苦折磨。生病的人數(shù)越來越多,而更讓人無助的是直到現(xiàn)在,大家也沒有找到能夠緩解此病癥的草藥。夜深了,但真正能睡得著的卻沒有幾個。受病痛折磨的人在呻吟著,他們的家人朋友在照顧著。而更多人是在憤怒著,擔憂著,他們憤怒老天為何如此不公?他們都已經(jīng)走到這步田地了,怎還不給他們一點活路?他們仰望著璀璨的星空,他們看不到一點希望。
黑暗中又有人離去了,看著那邊上新建的墳頭,有人開始抱怨這個山坡的風水不好,陰氣太重。也有人詛咒怒罵上蒼的無眼。但這一切都是百姓們內(nèi)心的悲鳴。他們命如草芥,本就卑微下作,為什么老天連這一點點活著的機會都要剝奪?
當人不如意的時候,災難就會接二連三的來臨。就好比現(xiàn)在的難區(qū)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六十七口人到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了。才短短幾天啊,就已經(jīng)走了這么多人……
天氣越來越熱了,周圍的野草野樹根也已經(jīng)被吃得差不多了。不光是百姓,就連官兵們也和百姓一樣餓得東倒西歪。
大家全都聚在一起,或坐著或躺著。身邊不遠處就是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微風吹來,本就糟糕的空氣之中又傳來陣陣惡臭,那是嘔吐物,排泄物和腐爛的尸體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嘔的味道。蒼蠅蚊子越來越多了,它們在遠處飛著,又飛過來吸附在人的身上,它們真是討厭極了,無論怎么揮舞驅(qū)趕就是不離去。
躺在母親的懷里我閉著眼睛不想說話,渾身酸軟無力加上頭腦昏昏沉沉的,我有種預感,或許這將是吾命休矣的預兆吧。看著身邊的人從生龍活虎到化為一具沒有聲息的軀殼,我也釋然了。死就死吧,也沒什么可眷戀的了。
母親拍著我的手,輕輕喚著:“離兒,不要睡去,千萬不能睡去。你可知道夢里面全都是些要人命的豺狼虎豹。那里太可怕了,你千萬不要去,你要睜開眼睛看著娘,陪著娘一起……”
我感覺視線已經(jīng)模糊。我在身邊摸索著摸到了母親的手,我笑著拉起母親溫暖的手放在臉上,我輕輕地搖搖頭:“娘,我會堅持的,但是如果,如果我要是真的睡著了,您不要難過,千萬不要難過。我只是……只是想奶奶了,我想去陪陪奶奶了。”
莫夫人眼睛通紅,聲音嘶啞,神情恍惚地看著女兒,她口中呢喃著:“不,離兒聽話。你千萬不能睡著了。千萬不能睡,你要是睡著了娘怎么辦?娘怎么辦呢?你要走了把娘一個人留在這兒孤孤零零的一個人嗎?你忍心嗎?”
“娘,其實我不害怕,真的,反正……反正人都是會死的,我不怕……”但是……我真的好餓。我拉著母親的手越來越疲憊,眼皮越來越沉重。在最后的燈光之中,我恍惚看到了他。
從五月份開始,全國上下已經(jīng)有三分之一的地區(qū)百姓都感染了不同的瘟疫。這種瘟疫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向四周傳播。受災地區(qū)依舊以每天數(shù)百里的趨勢蔓延著。此時正是立夏之際,此時瘟疫大面積傳播簡直是雪上加霜。從京城到東南西北的各個地方開始,據(jù)粗略統(tǒng)計,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十幾萬。而部隊也損失了好幾千人馬。
世界是黑暗的,那灰色的天空好像永遠照不到光明,自從前朝皇帝朱建被趕下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幾乎七個年頭了。從一開始人們的繁榮昌盛到后來漸漸的經(jīng)濟危機,再到最后因為百花齊放,所有人都積極加入了新一輪的斗爭之中。全國上下又是一團緊張的氛圍。人們本以為這和歷史上大多數(shù)的改朝換代一樣,三年兩載還不恢復原樣。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因為歷史中存在的種種問題,所以現(xiàn)在如果想要將這樣一個混亂不堪的局勢斗爭規(guī)整的有模有樣,真不是簡簡單單說說那么容易的。
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行了六年整。其中官兵百姓死傷無數(shù),其中毀壞房屋寶物不計其數(shù)。還有在這無人管的時期,那些被暫用的貪官們搜刮民脂民膏數(shù)不勝數(shù)。百姓的日子一直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即使其中有些人想要重振朝綱,可是這又豈是胸懷天下就可以的。在這個國家患難之際,所有英雄豪杰全部出動,為這個民族創(chuàng)造更有利的明天也是義不容辭的。可是,可是,天下的權(quán)勢那么大,難免會有不少貪圖富貴,沽名釣譽之輩。所以,即使幾年過去了,表面看上去依舊還是一汪渾水。
這個民族是注定要改頭換面的。有人死去,有人新生。有人已經(jīng)掌管大局,當然也有人狼狽不堪。本以為日子會好過一些,可是連年的戰(zhàn)爭讓百姓們的生活已經(jīng)跌入谷底。因為戰(zhàn)事,國家的軍事方面,經(jīng)濟方面,農(nóng)事方面,文化方面,早已經(jīng)倒退百年。
老百姓們老淚縱橫少不了感慨,本以為日子越來越好,可是誰能想到國家一下子就步入危機。全國上下幾乎有一小半的人受到了許多自然災害,堤壩崩塌,洪水泛濫,蝗蟲成災和天降野火,所以經(jīng)濟倒退和糧食匱乏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如今最大的難關(guān)。百姓遭受饑荒,連年來大部分民眾都身體虛弱,毫無抵抗能力,所以瘟疫恰好此時趁虛而入。奪得了整場戰(zhàn)爭的所有主動權(quán)。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看著鋪滿桌子的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志著許多紅色和黑色的小點。吳賽看著地圖對身邊的副將莫小禎和曾志說道:“現(xiàn)如今天下受難百姓這么多!戰(zhàn)爭是不能繼續(xù)了。”莫小禎點頭:“是的,唯有救民于水火為己任,坐擁江山才長久。”
吳賽點點頭,他看著曾志說道:“現(xiàn)在停止一切戰(zhàn)斗。首先將瘟疫治理好,然后再派三萬人馬分往各處以最快速度修理好水壩等利民設施。隨后,再聽我差遣吧。”曾志點頭領(lǐng)命而去:“是。”
莫小禎看著吳賽,問道:“主子,若此時他們不罷休,我們該如何?”
“我們只要防而不攻。若他們當真這樣喪心病狂不顧百姓生死而依然制造戰(zhàn)事……將天理難容!”
莫小禎點點頭。
天下人是各有各樣的。但是不管是何等地位身份,他們的品行卻不能以次論斷的。在現(xiàn)在這個危難之際,依舊有人殺紅了眼只為整個你死我活。他們管不了誰生誰死,他們也看不到百姓困苦。他們只知道無時無刻不用盡各種辦法去爭奪勢力,去殺害阻撓自己的人。哪怕是現(xiàn)在全國上下全都將手中力量用于拯救百姓上,而依然有些人四處破壞,殺人。而這個人就是吳庭嚴。
在吳庭嚴的府上根本看出不出一丁點舉國皆悲的景象。偌大的客廳里,丫鬟小廝們恭敬地站在兩邊等著伺候著。而吳庭嚴現(xiàn)在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袍躺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他身邊的丫鬟替他斟酒捶背,而他則自在地左右擁抱,眼睛還色瞇瞇地看著客廳正中央翩翩舞蹈的舞女們。
這是從門外走來一個瘦高個的中年人。此人看上去尖嘴猴腮很是機靈的模樣。只見他徑直地走到吳庭嚴身邊抱拳說道:“老爺,小的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現(xiàn)在咱們真是走大運了……”吳庭嚴接過旁邊丫鬟剝好的荔枝,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王虎問道:“什么事兒啊?”
只見王虎嘿嘿笑著說道:“老爺,您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那幫蠢貨都在做什么。您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吳庭嚴挑了挑眉毛:“哦?什么事說說看。”
“老爺,是這樣的。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什么這災呀那災的嘛。所以啊,那些人現(xiàn)在都沒心思和咱們斗了,一個個的也不知道腦袋里是裝漿糊了還是怎么的了。竟然都把兵力放到了那些賤民身上。您說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啊。”
吳庭嚴本還高興的,可是到后來他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吐出荔枝的種子,看著王虎搖頭:“不,他們這招可真是夠陰的啊。你說他們又不傻又不愣,他們做什么要這樣做?他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居心呢?”
王虎一聽吳庭嚴這么說也犯起了嘀咕。吳庭嚴忽然一拍桌子罵道:“他媽的這些人險些就把老子給騙了。你說說他們憑什么現(xiàn)在要這么做?他們還不是為了向天下人宣布他們才是這天下的主人。這天下黎民百姓的所有事情他們都管了。你說說,到時候那些愚民們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會中了那些人的圈套,認他們做主人。到那時候就算老子奪得了這天下又有什么用!真就孤家寡人啊!”
王虎撓了撓腦袋:“老爺,您分析得可真對啊。您說的一點沒錯,他們那些人肯定是這么想的。現(xiàn)在他們當家做主了,以后就算是那什么也不是順理成章了嘛。所以老爺,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呢?”
吳庭嚴想了一會兒,他忽然笑道:“不急不急,這怕什么?老子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你……王虎啊,你明天就去給我去賑災。去弄些糧食過來也在這京城附近撒一些,讓那些下賤的百姓們?nèi)コ灾唷m槺阋沧屗麄兦魄莆覅悄橙艘膊皇秦N。這天下我也是勢在必得!”狗腿的王虎聽老爺這么說連連又是一番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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