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什么事啊?”半夜三更的擾人清夢,豐尚文揉著眼睛說道。
“夫人,夫人”文三說“夫人在牢里自殺了”
什么!豐尚文驚愕道。
文三說“是撞墻死的”
“為什么?”
“少爺,難道你想不到嗎?”
是啊,為什么?還能為了什么,如果她死了,沒有了證人,也沒有了要說出來的必要,那么明紹基的聲譽也就不會受損!那么愛那個男人嗎?就算是死也要袒護他,生命對于你就那么不重要嗎?
“文三,我不想再拖下去了”豐尚文起身說道“本來想把玉佩的事情弄清楚,現在看來不必了,叫李一和康爾和來吧”
“少爺決定了?”
“恩,去叫他們吧”
“是,少爺”
夜色越深就越容易讓人深深迷惑,越是深夜就越是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這就是今夜。
明晃晃的長劍,渾厚而熟悉的聲音
“受死吧!”
“你是誰?”云霄一邊問道一邊安撫身邊的明韻。
“成陽府牢獄之中,你要殺我會不知道我是誰?”
“張士勛?”
“聰明,黃泉路上不要糊涂”劍越逼越近,云霄突然反手奪劍,兩人打斗到了外面。
“是你先想陷害我的,何況想殺你的人又不是我?”
“你死也是他的想法”
“韻兒的毒不是我下的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這你得去問他!”
“明紹基,你太陰險了,你以為我死了,韻兒就會跟你走嗎?”
突然,張士勛的劍停了下來,云霄奇怪的看著他,面具退下竟然是康爾和。
“康護衛!”
啪啪!豐尚文鼓掌慢慢走了出來“多謝云公子坦言相告”
是試探!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這句話應該我問云公子吧,請問云公子,為什么要殺張士勛,是誰的命令,或者、要挾?”
“又或者”豐尚文看了看假山,文三和李一帶著明紹基走了出來“還是,云公子想和三少爺對一下證詞呢?”
“怎么回事?”
“很簡單,剛剛在云公子遇到張士勛的同時,三公子遇到了云公子也說了差不多同一番話”
“看來我們都太低估大人了,一切都完了”
“你們低估的是百姓的力量,雖然成王府的人都守口如瓶,可是成王府并不是一個隔絕的空間,還有其他人或多或少肯定會知道一些”
“大人究竟知道多少?”明紹基問道。
“云公子自小患病,患的是什么病呢?據文三的調查和木家莊的幫助我們找到了以前給云公子看過病的一些大夫,據他們的說法,云公子每隔半月便要服藥,如果不服藥那么便會暴戾異常,據那位大夫的推算,成陽王死的那天正好是你發病的日子,江湖上的鬼君稱號也是這么來的吧”
“大人私下做了這么多事我們居然都沒有察覺!”云霄嘲諷道。
“同時,康護衛在成王府外找到了一個打更的小王,據他所說,成陽王死的那天看見一個十分恐怖的場面,一個手里拿著沾滿鮮血的長劍的男人癲狂的嚎叫,在沒有人漆黑的巷子里砍殺,那把劍,云公子遺失的劍,我猜在三公子手里吧,所以云公子才這么聽話”
“大人就這么肯定?”明紹基問道。
“我不肯定,只是猜測”豐尚文說“何況,后院的那個女人,我讓李一很爽快的也很清楚的問了后院的侍衛,當然那位侍衛是不情愿說出來的,王爺死的那晚,那個瘋女人不知道是從哪里居然從后院跑了出來,在書房前面大吵大鬧,王府的侍衛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一個瘋了的殺人犯怎么會想到把尸體搬出去,并且割下頭顱掛在王府門口,還讓王爺的身子跪在門前,是贖罪嗎?你是楚靳的兒子吧,前工部尚書的兒子,后院那個女人文三查過就是楚靳的原配妻子,我記得當年楚靳以謀反罪被凌遲處死的時......”
“我父親不是反臣!”明紹基怒吼道。
“當年楚靳被抄家的時候獨獨就沒有他的獨子,也就是你的下落,對不對?”
“這些不過是之前我告訴大人的”
“其實,之前就知道了”
“什么?!”
“一開始我只知道后院那個女人是楚靳的妻子,可是楚靳的妻子一直忍受了那么多年都沒有尋死,為什么要突然自殺?顯然張士勛一直在拷問他,并且也有人一直在接濟他,其實是我的錯,我和文三發現了密道,張士勛也因此發現了,其實事情還要從成陽王之死說起,你只是為了泄憤,也為了掩飾,將一切推給了梵天門,但是你卻沒想到把真的梵天門給引來了,對不對?”
“這一點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從張士勛到來的時間和風云錢柜的成立時間都可以推的出來”豐尚文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方法穩住了張士勛,但是顯然張士勛當時還不知道你和后院女人的關系,所以,當后來張士勛發現后,我猜后院的女人,也就是你母親是為了不讓他威脅你才選擇自盡的,你多幸運,那么多人拼死都護著你”
不知不覺,王府中其他的人都趕了過來。
“大人好聰明”
“你讓張士勛聯絡云霄,是因為你以為是云霄對明韻下的毒,你讓云霄去刺殺張士勛,其實只是想引開我們的注意力,去祭拜你母親而已,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將我們的目標集中在云霄”
“可惜大人從來就沒有上過當”
“也許是我直覺比別人更準吧,也是你說的那句話,會讓傷害明韻的人付出代價,隨后就出現了張士勛和云霄的事情,才引起了我的懷疑”
“大人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揭穿我們?”
“其實我是在等”
“等什么?”
“等你告訴我玉佩的事情”
“站住”長劍毫不留情的擋在了想逃跑的云霄面前,康爾和的注意力和觀察力真的不可小覷。
“大人是豐遠的兒子,我一早就知道了”
......豐尚文靜靜的等著他的下一句。
“所以我才不能讓你知道,因為你是豐遠這個沽名釣譽,卑鄙無恥的小人的兒子”說著,明紹基看了一眼小少爺,說道“何況,有這么多人在的地方,大人認為我會說嗎?”
“何況”話鋒一轉,明紹基說道“大人認為我就一定會被抓住”
“我認為的話,一定會”
“大人何以這么自信”
“因為我想留下你,不管是因為我想知道玉佩的事情,還是因為你犯下了褻瀆尸體的罪名”
“那么就拭目以待吧”
黑煙彌漫,張士勛出現在一片混亂之中,明紹基知道自己要走了。
待煙散盡,李一和康爾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看押著云霄,明紹基呆立在原地,滿臉扭曲,雙眼爆出的瞪著豐尚文。
發生了什么事?康爾和也愣了,一片黑霧,根本看不見,現在除了地上的一灘紅色的鮮血之外什么都沒有。
不!除了鮮血還有一樣東西,文三看了看豐尚文背著的手中的刀鞘,站在豐尚文的背后,那把刀鞘的紋路看的一清二楚,沒有錯,這就是木子寓上次賭輸給少爺的匕首,削鐵如泥,現在只剩刀鞘,那么匕首呢?匕首應該在剛才一晃而過的那個人身體里吧!
“三公子,你是現在說還是以后說呢?”
“哼!”明紹基輕哼一聲“我從來就沒打算告訴你這個卑鄙小人的兒子”
“四弟,韻兒畢竟是你姐姐,無論發生什么,請請好好照顧他”話話音未落,黑色的鮮血便從明紹基的嘴角滲出,毒是早就準備好的。
原來他一早就為自己想好了退路!
“紹基”明韻撲了過來,聲聲的呼喚“紹基,紹基,我求你,不要拋下我,不要離開我......”
“韻兒,你的眼里,只有他嗎?”云霄問道。
“對不起......我......紹基,紹基......”
也許我不該強行把他留下,是我錯了嗎?豐尚文這么想著。
文三一看就明白豐尚文在想些什么,于是在豐尚文的耳邊輕輕說道“少爺,不是你的錯”。
豐尚文回頭看著他,仿佛在問真的嗎?死去的人,那些死去的人不是我的錯嗎?
好像很久以前有人這么說過自己,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他!
在那個他最愛的人死去之后有人這么說過自己,你只顧自己,他為你死了,你高興了?
在法理公義和感情面前,我錯了嗎?
我不會原諒你!他這么怨著自己,就像現在明韻看自己的眼神。
第二天,豐尚文找到了小少爺。
“昨夜剛剛一場大戰,大人找我未免時機欠妥?”
“欠妥嗎?”豐尚文嘴角勾起淺淺的一絲笑容“明紹基那句‘四弟,韻兒畢竟是你姐姐,無論發生什么,請請好好照顧他’是什么意思?”
“托弟弟的照顧姐姐有什么問題嗎?”
“小少爺,你最好知道我已經托李一去看過二小姐了”
“哼!大人為什么就那么肯定的猜到吶?”
“你認為這個世界對明紹基而言除了玉佩的秘密外還剩下什么?除了明韻只怕已經沒有能威脅他的了”
“大人到我這里來只是為了作證實嗎?”
“她是你姐姐,親姐姐,你竟然用自己姐姐的性命去要挾別人!小少爺,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過分?大人的咄咄相逼難道不是過分?成王府守著什么樣的秘密又關大人什么事,大人把自己顧好就好了,成王府與大人無關”
“就是這樣嗎?就算你父親死了,就算報不了仇也沒有關系,只要守住了成王府?”
“對!沒錯!只有守住成王府的基業,守住大成,才是我們身為臣子和兒子的本分!”
“有些事,小少爺,注定只能和你開戰了”豐尚文耳邊響起三夫人的話:大人也許還不了解,這個成王府盡是些無情的人。
“和我開戰?大人和我早就開戰了”
“小少爺,你從明紹基母親的墓前拿走的是什么東西?”
“大人還有心情關心這些?大人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吧?大人認為你抓了云南府府尹的兒子能輕易脫身嗎?云南府府尹是誰,看來大人還沒有搞明白”
“小少爺只怕也不清楚我手里有什么!”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